北央,皇宮。
軒轅爵睜開眸子,瞬時,跪了一殿的朝臣們終於鬆了一口氣,恭敬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爵冷視着地上的朝臣,起身,一邊的李公公慌忙上前扶着:“皇上,您沒事了吧?”李公公轉向張太醫,尖着嗓子喊道:“還不快給皇上來把脈,看看皇上的屍毒還有沒有?”
地上的張太醫趕忙上前給軒轅爵把脈:“皇上,您體內的屍毒已經徹底清除了。”
軒轅爵凝眸:“怎麼清的?”
霎那間,一邊的李公公和一地的朝臣都變了臉色,李公公慌忙道:“是張太醫給您配了驅除屍毒的藥給您服下,才——”
驀然,軒轅爵擡眸,寒眸掃視李公公和一地的朝臣:“再說一遍!”
“皇上贖罪,皇上贖罪。”頓時,朝臣慌亂的跪在地上求饒,一邊的李公公臉色也變的非常的差。
軒轅爵的眸子落在李公公身上,寒冷異常,砰,李公公再也支撐不住,跪在地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說。”軒轅爵的眸子閃過不悅。
“是,是她想要對皇上隱瞞的,並非是我們想要向皇上陰霾。”李公公慌亂的解釋。
“誰?”
“那,那個小女娃。”李公公哆嗦着回答。
“在哪?”軒轅爵的眸子眯起。
李公公哆哆嗦嗦的在前面帶路,一直走到很偏僻的冷軒閣,李公公停了腳步:“她,她就在裡面。”
“打開。”軒轅爵命令。
李公公趕忙打開門,門被打開的瞬間,光明頓時灑進昏暗的屋子裡,一下子將蜷縮在角落裡的小女娃照得清清楚楚。
女娃娃痛苦的蜷縮在角落裡,她身上豔紅的長裙已經破舊並佔滿了累累的血跡,而鮮紅的血還在不斷的從她身上流出來,積聚在她的身旁。
“她,她爲了給皇上您去屍毒,剜了自己的心頭肉,給皇上您當藥引子煎服了,皇上您才得以康復。”李公公感動的擦了擦眼角。
軒轅爵上前,翻過女娃娃,女娃娃的雙眼緊閉,她臉上看不出,蒙着面紗,但整個人早已經進入了深沉的昏迷,只是她胸口的傷卻不曾癒合,還在不停的往外留着血。
“這心頭肉被剜,太醫們沒有辦法醫治。老奴本是想告訴皇上您的,但這小娃娃卻苦苦哀求老奴不要告訴救您的人是她,老奴才,纔敢欺瞞皇上的。”李公公看着已經奄奄一息的女娃娃道,而眼淚已經感動的落了下來。
軒轅爵凝視着女娃娃蒙着面紗的臉,伸出手要將面紗摘下來,就在面紗要被摘落的時候,女娃娃虛弱的睜開了眼睛,用手捂住了面紗:“別——”
四目相對,軒轅爵卻一個用力,將女娃娃臉上的面紗扯了下來,面紗扯落的瞬間,屋子內一片寂靜。
女娃娃痛苦而顫抖的閉上眼睛。
“曲裳。”軒轅爵的眸子頓時眯起,直直的落在女娃娃的臉上。
因爲女娃娃的臉和年幼時的顧曲裳一模一樣。
沉默,在屋子裡可怕的蔓延着,軒轅爵的視線卻死死的盯着她。
“是,是我。”女娃娃轉過臉來,白着一張臉痛苦的承認。
軒轅爵則盯着她,等着下文。
顧曲裳卻自嘲的笑了笑,只是這樣的笑容在她現在這一張又年幼又慘敗的臉上,顯得無比悽楚。
“爵,你是不是很想問,爲什麼我沒有死,爲什麼我會以這幅鬼樣子出現在你面前?”
“爲什麼?”軒轅爵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因爲,我是巫女,巫女可以選擇不死不輪迴,而我在死後才知道,我原來竟是巫女。”
軒轅爵依舊只是面無表情的盯着她。
“當我死後醒過來的時候,我想去找你,可——”說到這裡,顧曲裳又笑了笑:“我被蠱毒教抓去,那個喪心病狂的教主用我煉毒,致使我最後變成了這幅鬼樣子,所以,我,我一直不敢去找你,直到——”
說到這裡,顧曲裳猛然吐出一口大口血來,而她胸口的傷涌現出更多的血。
“傳太醫。”軒轅爵命令。
李公公慌忙去找太醫。
顧曲裳則笑了,安慰道:“爵,你不要擔心,我是巫女,這點傷,死不了的,只是——會——疼。”話剛落,顧曲裳昏迷過去了。
很快,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來了,上前給顧曲裳包紮着傷口。
軒轅爵站在一旁,凝視着牀上的顧曲裳,轉身離開,只是剛出門口,裡面的太醫便議論道,卻不知,都傳入了軒轅爵的耳朵裡。
“真看不出來,這小女娃年紀小小,居然敢自己割心頭肉給皇上,真實——”
“就是啊,這種非常人的痛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門外,軒轅爵的眸子微微深邃,而後離開了。
寢宮。
“爵哥哥,您可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顧蘇上前,將一杯茶放進軒轅爵的手裡。
軒轅爵素來冷漠的眼眸看見顧蘇柔和了下來,接過茶盞,帶着顧蘇在旁邊坐下:“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顧蘇臉色不太好:“我擔心爵哥哥,宮裡的奴才都說爵哥哥你中了毒,我想去看爵哥哥,但他們不讓,爵哥哥,你沒事吧?”顧蘇上前想要檢查軒轅爵。
軒轅爵拉住她的手:“沒有的事,是奴才們胡說。”
“真的嗎?”顧蘇依舊不死心。
“你不相信朕?”
顧蘇趕忙搖頭,略帶嬌羞:“我當然相信爵哥哥。”
“不早了,休息吧。”軒轅爵道。
頓時,顧蘇變的侷促,站起身:“那,那我先回去了,爵哥哥你早點——”
話還沒說完,軒轅爵已經一把抱住她:“朕有允許你走嗎?”
顧蘇在軒轅爵的懷裡臉紅的一塌糊塗,卻不曾掙扎,只是任由軒轅爵抱着。
第二天。
軒轅爵睜開眼睛,龍榻上只有他一個人,他的眸子不悅的眯起來,這段時間夜夜和顧蘇同眠,抱着她入睡的感覺很是舒服,而每每醒過來見到她那張臉,越發的舒服,好像,若是一輩子這樣,也無妨。
“她人呢?”軒轅爵不悅的問到。
李公公趕忙上前道:“奴才看見青城姑娘去給皇上準備早膳了。”
軒轅爵蹙眉:“朕不是允許她可以不做嗎?”
“這,這可能是青城姑娘的一片心意。”李公公趕忙打圓場,只是低着的臉,竟是偷偷的笑。他就知道,製造一趟只有皇上和青城姑娘的兩人旅行,一定能增進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只是沒想到這效果竟出人意外餓好,從白廟寺回來之後,皇上就再也不曾兇過那青城,不,何止是沒有兇過,簡直對他=青城的態度根本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跟換了割人一樣,而那青城也是。
這南陽國雖然已經亡國,但,若是皇上真的迎娶了青城,也並不失禮。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可顧蘇久久不曾回來,軒轅爵眸子裡的不悅越來越嚴重:“怎麼回事?”
李公公也覺得奇怪:“奴才這就去看看。”
話落,顧蘇慌慌張張的端着早膳進來了,在看見早膳的瞬間,軒轅爵眸中的不悅竟在瞬間消失。
顧蘇將早膳放到軒轅爵的面前:“爵哥哥,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朕不是讓你不用做這些嗎?”軒轅爵一邊吃,一邊道。
顧蘇一笑:“青城都習慣了。”
突然,顧蘇的臉色一變,軒轅爵一下子就看見了:“怎麼了?”
“我,我身體不舒服。”話落,顧蘇慌忙的往外跑去,根本不等軒轅爵說話。
“把所有太醫叫過來。”軒轅爵命令。
“是。”李公公慌忙領命。
軒轅爵快步出去,卻根本不曾看見顧蘇的人,抓住一個侍女問:“她人呢?”
侍女一愣:“皇上,說,說的是誰?”
“顧蘇。”軒轅爵的臉色很冷,一字一字道。
侍女慌忙道:“奴婢不曾看見顧蘇。”
軒轅爵一把甩開她,徑直往前去找,可偌大的寢宮根本不見顧蘇,而這麼短的時間又根本出不來寢宮。
李公公帶着太醫回來了,見到軒轅爵正在四下尋找着什麼,便小心翼翼的上前道:“皇上,太醫們來了,那顧蘇——”
正在此時,顧蘇卻從側門進來,軒轅爵見了,一步上前抓住她:“你去哪了?”
顧蘇被嚇了一大跳:“我,我去茅房了。”
軒轅爵盯着顧蘇:“朕剛剛從那邊過來。”
“我,我那個動靜小,爵哥哥你一定沒有注意到。”顧蘇說着,臉有些微微發紅。
軒轅爵這才微微的緩和臉色:“現在怎麼樣?”
“現在好了,就是,鬧肚子。”顧蘇不好意思道。
軒轅爵的目光落在張太醫身上,張太醫趕忙道:“青城姑娘,老朽給姑娘把個脈,許是身子虛了,到時候可以配幾味調理的藥。”
顧蘇點點頭,配合的伸出手。
張太醫把了脈,配了些藥,才帶着太醫們離開。
“皇上,該上朝了。”一旁的李公公提醒。
軒轅爵轉身往大殿走,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怎麼不走?”
“那個,爵哥哥,朝堂是議論國家大事的,我一個小女子不合適去。”顧蘇爲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