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我被你害慘了,小乙非和我翻臉不可!”
把楊柳暫時安排在一家客棧內休息,走出客棧,鄭平便抱怨起來。
陳慶用手指狠狠戳了戳他胸脯,一臉鄙夷道:“你是什麼樣人我很清楚,若不是因爲她長得不錯,你會三番五次跑去幫助她?探視她?你小子敢說你沒打過她的主意?”
鄭平被陳慶說中了心思,有些尷尬地撓撓頭道:“本來是有點看上她的,但小乙真喜歡她,我就不好意思和小乙爭了。”
“但剛纔她也說了,她不喜歡小乙,你知道爲什麼?”
鄭平點點頭,“小乙稍稍弱了一點。”
“這就對了,小乙沒有安全感,而你不同,你能保護她,連那麼囂張的傅墨山都得給你面子,她當然會選你。”
鄭平終於下定決心,“好吧!我娶她就是了,但我要說清楚,我只能娶她爲妾。”
陳慶知道他家的背景,他的父母不一定會接受楊柳爲正妻。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管,你只要把他們安置好就行。”
鄭平想了想道:“傅墨山對她不會死心,我現在就帶她走,再帶她父親一起去漢中,我在漢中娶了她,他父親就不敢亂來了,可能我要請五天假!”
陳慶拍拍他肩膀,“我給你十天假,把他們安置好了,你的軍隊暫時由我來代管。”
陳慶又取出二十兩銀子給他,鄭平連忙搖頭道:“我這裡有一百多兩銀子呢!不夠的話,我在漢中錢鋪再取一些。”
陳慶又安排三名手下跟隨鄭平南下,鄭平不敢耽誤時間,他買了一些乾糧和路上用品,便帶着楊柳和幾名手下離開了大散關,前往十里外的後關村。
鄭平走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楊再興笑道:“本來統領並不想帶他前來,可他苦苦哀求要一起來,可見冥冥中自有天意。”
陳慶也笑了起來,“這小子就盼着來大散關大吃大喝,晚上再泡青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是他命中註定的!”
.........
傅墨山回到大營,越想越窩火,他才慢慢回過味來,陳慶根本不屑於和自己打交道,派個手下就把自己嚇跑了。
一定是他聽見手下稱呼自己爲統領,便用這種方式來羞辱自己。
傅墨山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他狠狠一腳把椅子踢得粉碎。
“你在幹什麼?”身後傳來伯父傅選嚴厲的聲音。
傅墨山嚇一跳,連忙單膝跪下,“侄兒被人欺辱,心情鬱悶。”
“你中午遇到陳慶了?”
看來伯父已經知道情況了,傅墨山低下頭道:“正是,陳慶輕視侄兒,實在欺人太甚!”
傅選冷冷道:“你沒有和他打起來?”
“侄兒.....侄兒以大局爲重,忍氣吞聲走了。”
傅選看了他半響,點點頭道:“這次你做得很好,難得我誇獎你一次。”
傅墨山嘆口氣,“感謝伯父誇獎,只是惡氣難忍啊!”
“忍不了也要忍!”
傅選目光變得嚴厲起來,“你以爲就你一個人在忍嗎?王彥和陳慶勾結,拿走了我最精銳的三千士兵,我心中的恨超過你十倍、百倍,但我也得忍,正是有張浚在背後撐腰,陳慶纔會這麼囂張,現在張浚很強勢,我們剛剛接手八字軍,必須要學會夾着尾巴做人,我們把仇恨放在心中,並不是遺忘。”
“那要忍到什麼時候?”
“快了吧!朱勝非說,官家想把張浚調走,我估計明年就會有消息。”
“那朱相公明年會不會來接替張浚?”
“這就不知道了,但你要記住,不管是誰來接替張浚,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咱們一定會有出頭之日。”
.............
次日一早,大散關校場上鼓聲隆隆,喇叭嗚咽,數萬士兵站滿了校場周圍,氣氛十分熱烈。
名義上,這次競技是爲了爭奪五百神臂弩,但張浚卻把它作爲一次振奮士氣的演武大賽,性質就不太一樣了。
北看臺上,張浚坐在虎皮帥椅上,兩邊坐着一羣將領和文官,將領幾乎都是統制以上。
陳慶雖然只是統領,但他是秦州制置使,擁有一支獨立的秦州軍,也有資格坐在北看臺,只是他坐在最邊上。
校場上,兩支軍隊正在對陣格鬥,塵土飛揚,廝殺激烈。
今天各支軍隊都要出來亮相,除了陳慶的秦州軍,他的軍隊剛成立不久,還處於整合階段。
鐘聲敲響,校場的兩支軍隊撤下,出現一支三千人的長矛大陣,軍容整齊,步履矯健,殺氣騰騰。
爲首大將正在傅墨山,他手提一把大刀,得意洋洋,看起來似乎他在指揮這種軍隊,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支軍隊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士兵和他的節奏完全不同,真正指揮軍隊之人,是隊伍中的副將。
雖然衆人沒有吭聲,但傅選的臉上卻一陣陣發熱,心中暗暗懊悔,讓侄子指揮這支軍隊有點失策了,非但沒有給侄子表現的機會,反而讓他丟人現眼。
四周士兵毫不留情,噓聲一片,好容易演武結束,傅墨山狼狽不堪帶着軍隊下去了。
這時,鼓聲一變,出來一支五百人的弓弩軍,陳慶精神一振,這就是大家要爭奪的五百神臂弩軍了。
這五百人個個體格高大強壯,都能獨立拉開兩石的神臂弩,是對付女真騎兵的犀利武器,難怪衆人都爲之眼紅。
五百神臂弩軍只是表演弓陣,並沒有實際發箭,那樣很容易誤傷周圍士兵。
坐在旁邊的劉子羽低聲對陳慶笑道:“彩頭已經擺出來,下面就是騎射競技了。”
陳慶微微笑道:“劉都統派誰來參與爭奪?”
“最合適的人是我侄子劉瓊,可惜他在臨安,只能派我的三子劉璀出戰了。”
說到這,劉子羽忽然想到什麼,有些擔憂道:“秦州軍不是會陳統領親自下場爭奪吧!”
陳慶呵呵一笑,“我倒是很有這個想法,可惜大家不準,好在我手下還有一員猛將,看看他的表現吧!”
“聽說陳統領箭術超羣,有機會我們切磋切磋?”
“卑職也早就想領教劉都統的神箭了,聽聞劉都統號稱天下第一箭,卑職一直很敬仰了。”
劉子羽有些生氣道:“聽他們瞎說,誰敢稱自己是天下第一箭?我不過有幾斤笨力氣罷了,論箭術,我還不如周侗。”
劉子羽感嘆道:“我們個人箭法好其實沒有意義,一定要培養出一支騎射出衆的大軍,那才能和女真騎兵抗衡。”
“可那需要時間啊!”
“是啊!我可能沒有機會了,就希望能在陳將軍手中培養出這樣的軍隊。”
兩人正說着,騎射競技開始了,這次連駐軍漢中的都統制曲端也派出一名大將參與競技,另外還有吳嶙的大將、傅選的手下大將、劉錡的手下大將、關師古手下、劉子羽手下、陳慶手下,最後連吳階也礙不過手下的要求,也派出了一名騎射高強的年輕將領參與競爭。
一共八名年輕將領參與騎射競賽。
規則也比較簡單,百步的距離內放置着五座木架,每座木架上掛三枚銅錢,以銅錢落地多爲勝。
鼓聲敲響,八名將領一陣旋風般的騎馬奔進校場,激起士兵們山呼海嘯般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