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她們兩個來給你換牀罩和枕頭!”
呂繡帶着兩個小娘子手腳麻利地陳慶換牀上的被罩,呂繡一雙美目瞥了陳慶一眼,又道:“我收到二哥的信,說你們已經上船了,我就估摸着你們今明兩天就該到了。”
“哦!我以爲你見到二哥了。”
“我出門的時候,他還沒有到家,估計這會兒應該到了。”
陳慶又問道:“你祖父身體怎麼樣?”
“還好吧!祖父前段時間迷上了釣魚,整天在西湖邊垂釣,人被曬黑了,但身體卻硬朗了。”
“現在入冬了,還釣魚嗎?”
呂繡搖搖頭,“現在他在家寫一本《漁經》,我爹爹就說他,釣魚沒幾個月,就開始寫《漁經》了,人家釣了一輩子的魚都沒見動過筆。”
陳慶笑了起來,老爺子這是沒事找事做呢!
雖然他和呂頤浩有過一段不愉快的經歷,但陳慶並不想計較,人總得向前看,既然他依舊想娶呂繡,那過去的不愉快就得放開,不必爲了一點小事情耿耿於懷。
成爲了一家人,他還希望有些事情老爺子來替他出謀劃策呢!
“我明天去看看他老人家。”
呂繡見愛郎依舊尊重祖父,她心中歡喜,又問道:“三郎吃午飯沒有?”
“還沒呢!你們陪我一起去。”
餘櫻歡喜得直拍掌,“我們也正好沒吃午飯。”
餘蓮輕輕拉了妹妹一下,呂姑娘在旁邊呢!
餘櫻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頭。
呂繡嫣然一笑,“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客氣過,一起去吧!”
兩個小娘穿的一樣款式的冬裙皮襖,只是顏色不同,陳慶這才發現她們長高了,一人至少長了五釐米。
雖然兩人相貌長得還是一模一樣,但陳慶已經能夠憑感覺區分她們了。
兩人手牽着手,都帶着帷帽,但她們氣質和身高都完全一樣,還是讓不少路人矚目。
陳慶去小河對岸的三橋酒樓,只有數十步遠,不需要坐馬車,直接步行過去,呂繡也戴着帷帽,緊緊跟在陳慶身邊,她望着前面兩個小娘子笑道:“我師父可喜歡她們了,想收她們做義女,但她們卻不肯。”
“給李清照做義女也不錯啊!她們爲什麼不肯?”
“她們怕和你分開唄!她們的小心思你不懂吧!你今天親了她們一下,今晚她們一夜都要興奮得睡不着了。”
“不至於吧!她們纔多大?”
“是啊!她們年齡是不大,可是人小心大啊!她們什麼都懂,甚至比我都懂!”呂繡臉一紅,幸虧愛郎看不到自己臉紅。
“你這樣說起來,我以後要當心一點了。”
“這倒不必,反正她們是你的人,你不會以後各給她們找一個夫婿吧!”
陳慶笑道:“看她們將來自己的心願,她們若有這個想法,我一定會成全她們,把她們風風光光嫁出去。”
“言不由衷!”
呂繡輕輕在陳慶手背掐了一下,陳慶心中一蕩,索性握住了她的玉手。
呂繡掙扎一下卻沒有掙脫,她見前面路上沒有了行人,也就隨他了。
陳慶得寸進尺,又小聲道:“這次回來,我想把婚事一起辦了,你覺得呢?”
呂繡的耳根子都羞紅了,她咬下一嘴脣,輕輕點了點頭。
她低微聲音道:“聽徐夫人說,我們巴蜀遊玩的時候,張相公已經來家裡說媒了,祖父已經同意了這門婚事,好像還完成了幾個步驟,三郎今天最好先去一趟張相公府中,明天見祖父才知道到哪一步了。”
徐夫人是呂繡的繼母,兩人關係還算不錯,但還遠遠到不了真正母女的感情,徐夫人自己也有一個女兒,雖然才十三歲,但徐夫人已經整天在考慮她的終身大事了。
對繼女呂繡的婚事自然也就不會太放在心上。
呂繡對自己的婚事可比誰都關注,她知道愛郎回來最要緊的事情是去拜訪張相公,比拜訪自己祖父還重要。
陳慶欣然道:“好!我晚一點就去。”
........
這時候已經過了飯點,酒樓裡沒有客人,他們在二樓要了一間雅室,方便幾位女性摘掉帷帽。
陳慶點了一壺酒,又點了十幾樣小菜,呂繡搖搖頭,“三郎,點得太多了,我們幾個人吃不了。”
陳慶微微一笑,“有我在,你們不要擔心,我肚子飢餓得時候能吃掉一隻整羊。”
呂繡嚇一跳,“三郎不會整天吃羊吧!”
“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我只是打個比方。”
“哦!祖父說他年輕時候,也能一頓吃掉一隻整羊,我們還不信呢!看來祖父並沒有誇張。”
餘氏姐妹不知在低聲商量着什麼,餘蓮小心翼翼對陳慶道:“公子,我們今天要不要搬回來?”
陳慶看了一眼呂繡,呂繡笑道:“是我答應她們的,你回來後,就讓她們搬回來,方便照顧你的起居。”
“那行,回頭我讓顏駿來接你們。”
不多時,酒保送來了酒菜,呂繡給陳慶斟滿一杯酒,笑問道:“你看宅子裡要不要再安排一些廚娘、使女之類?”
陳慶搖搖頭,“也不在臨安居住,剛招募不久又解僱,我覺得不太好,還是不用!”
陳慶言外之意就是要帶着呂繡一起去上任,呂繡心中一甜,這也是她所期待的,又道:“其實是我父親的意思,從我們府中安排一些使女、廚娘,你的手下也就不用總在外面吃飯,到時候她們再回呂府就是了。”
這個辦法不錯,讓士兵整天在外面吃飯也不太好,陳慶想了想便道:“就安排兩名廚娘,兩個做雜活得粗使丫鬟,再安排一名車伕,回頭我去租一輛馬車,別的就不需要了。”
“馬車就不用租了,呂府有好幾輛,到時隨車伕一起過來。”
.........
下午,還不等陳慶派人去把餘氏姐妹接回來,呂府便主動派幾輛馬車把她們送回來,一同過來的還有兩名廚娘,三名做雜活的粗使丫鬟,還有一名車伕。
車伕姓張,年約四十歲了,很老實本分的一箇中年人,這一點讓陳慶很滿意,只是車伕晚上要回家,然後一早過來,這一點倒也無妨。
黃昏時分,陳慶坐上馬車,在幾名親兵的跟隨下來到了張浚府上。
大門口,一名容貌清秀,年約十一二歲的少年正在等候,他見馬車到來,上前抱拳問道:“請問可是陳都統!”
陳慶笑着點點頭,“我是陳慶,請問小友是......”
“小子張栻,家父讓我在此等候都統。”
原來是張浚的長子張栻,年紀雖然小,卻從容大氣,這麼小就能代表父親出來迎客了,不愧是名門子弟,底蘊深厚啊!
“原來是小衙內,失禮了。”
“都統不必客氣,請隨我來,父親在書房等候都統。”
他雖然容貌還略顯稚氣,但舉止非常從容,不失禮節,讓陳慶嘖嘖稱讚,自己將來的兒子像他一樣啊!
來到院子裡,張栻抱拳道:“父親,陳都統到了!”
張浚呵呵笑着迎了出來,“陳都統,好久不見了。”
陳慶連忙躬身行一禮,“末將陳慶參見相公!”
“不必多禮,我給都統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長子張栻。”
“我已經知道了,不虧是相門家風,讓人讚歎。”
陳慶摘下腰間短劍,遞給張栻笑道:“此劍名寒雀,是我從完顏昌手中繳獲的,在我手中沒有開過殺戒,送給衙內!”
張栻看了看父親,張浚笑眯眯道:“這可不是一般的劍,是神宗皇帝收藏的十三柄劍之一,還不快謝都統賜劍!”
張栻雙手接過劍,“多謝陳都統賜劍!”
他輕輕拔出劍,只見寒光閃閃,鋒利異常,劍身上刻有古樸的篆字,寒雀,張栻心中着實喜歡。
陳慶笑道:“這就對了,男子何不帶吳鉤,收取關上五十州,書要讀,劍要拿,和你父親一樣,成爲大宋的頂樑之柱。”
這個馬屁拍得極好,張浚心中很舒服,便把陳慶請進了書房。
兩人分賓主落坐,一名使女進了上了茶。
張浚笑道:“你讓官家很爲難啊!這次保住荊襄,全殲僞齊十萬大軍,功高卓著,若不封你會被天下人批評,若封你,你升官又太快了,所以官家左右爲難。”
陳慶微微嘆道:“其實上次賜爵荊國公,就已經太高了,連宣撫使李綱尚無爵位,我卻拜國公,讓我心中惶恐,如果確定封爵,那就連同這次功勞一起,這樣至少我心裡能坦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