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的是,呂繡帶兩人吃船菜的酒樓,就是昨天陳慶帶她們吃飯的地方,兩個小娘子隱瞞不住,還是吞吞吐吐交代了。
不過呂繡倒也不生氣,她知道現在按照規矩男女雙方已經不能見面了,所以她才找餘蓮、餘櫻出來,通過她們瞭解未婚夫君的情況。
“姑娘,你們還有六天就要舉行婚禮了,可是洞房什麼都沒有佈置,府中也沒有張燈結綵,請柬什麼的也沒有發,公子整天一早就出門,你也只想買脂粉,我們都要急死了。”
呂繡伸手在兩人的小臉蛋上各捏一下,笑道:“又不是你們成婚,你們兩個急什麼?”
“可是.....”
呂繡擺擺手笑道:“都安排好了,在豐樂樓,不在府中。”
“在豐樂樓!”兩個小娘子都瞪大了眼睛。
“豐樂樓的碧雲天專門承辦婚慶,很多豪門大戶都在那裡舉辦婚禮,主要是因爲時間太緊,自己準備來不及,索性就交給了豐樂樓。”
“那我們做什麼?”
“你們兩個跟着我,一個金童,一個玉女,阿櫻扮金童,穿上男裝,化一下妝,就沒人認出你們了。”
“那洞房呢?”兩人又問道。
“洞房當然在豐樂樓內,不會拜完堂再回來吧!”
餘蓮眨眨眼,不解地問道:“你們不會一直住在豐樂樓吧!”
“當然不會,第二天就回來了。”
“那現在的房宅不收拾一下嗎?至少要貼個囍字吧!再掛幾盞燈籠,添點喜氣,還有擺設,被褥什麼的,還有好幾座院子,你們打算住哪一座院子?”
呂繡愣住了,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有考慮到,對啊!自己連住的地方都確定好,這種事情孃家不會管,一般都是公婆安排,但她沒有,指望夫君......還不如靠自己。
她心中忽然急了,連忙道:“我們趕緊吃,然後我們一起回三橋府宅去。”
這個時候未婚男女該不該見面,在呂繡看來已經不重要了.......
顏駿親自護衛着準夫人呂繡和兩個小娘子,自從他傷勢好了以後,他變得更加冷靜,頭腦更加縝密,更加忠心耿耿,陳慶隨即提升他爲指揮使。
他今天的任務不光是護衛三人的安全,還要抓到昨天跟蹤馬車的兩個黑衣人。
顏駿心裡有數,能在臨安騎馬的人,絕不會是普通人,十有八九又是某個豪門權貴看上兩個小娘子了。
有了上一次在成都的教訓,顏駿便知道,這種事情不能拖,必須在苗頭時就將它扼殺。
這時,一名手下跑來,在顏駿耳邊低語幾句,顏駿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果然又來了。
他迅速將十二名手下進行部署,七名手下留下來繼續護衛,他帶回五名手下向相反的方向騎馬奔去。
這當然是一個大迂迴,繞一個大彎到涌金門時,他遠遠看見了,兩名黑衣人靠在城牆邊上,一左一右,各自牽着馬,他們顯然是等馬車回來。
“指揮使,就是他們二人,昨天也是他們跟蹤馬車!”
顏駿點點頭,低聲令道:“用箭射腿!”
兩名親兵取下弓,張弓搭箭,一箭射去,兩名黑衣人做夢也想不到對方會在公開場合動武,他們根本躲閃不及,兩人大腿同時被狼牙箭射中,兩人慘叫着倒下。
周圍的人都愣住了,嚇得紛紛逃走,當附近的一隊巡哨士兵奔來時,只看見地上的兩灘血,什麼都沒有了。
是誰幹的,爲什麼要射箭,射的是誰?等等,巡邏士兵們都一頭霧水,一無所知,最後把此事交給縣衙,巡邏士兵離去了。
........
陳慶回府時,呂繡還在府中挑選院子,考慮怎麼佈置。
這時,顏駿快步上前對陳慶道:“都統,兩個跟蹤人抓到了。”
“人在哪裡?”
“現在關在馬房,卑職已經審問過了。”
“怎麼說?是誰派他們來跟蹤的。”
顏駿搖搖頭,“很蹊蹺,他們也不知道是誰指使的。”
陳慶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卑職嚴刑審問,分開審問,結果都一樣,他們是一家武館的武士,有人出二十貫錢讓他們來跟蹤兩個小娘子,就是每天跟蹤,連續跟蹤十天,別的都不做。”
“那麼是誰出錢給他們呢?”
“他們說是一個年輕人,也不知道對方身份姓名,什麼都不知道?”
陳慶眉頭一皺,“這裡面還有問題啊!比如是誰介紹的,他們又不是什麼名人,不可能無緣找到他們,一定是他們二人同時認識的人介紹的,武館館主之類,還有,對方爲什麼挑選他們二人?”
“卑職問過了,他們二人的共同特點是都有一匹馬,武館中就他們二人有馬,卑職也懷疑是他們武館館主介紹,卑職請示都統,要不要繼續調查下去。”
陳慶想了想,對顏駿道:“你要明白一點,表面上看是針對兩個小娘子,但實際上是針對我,對方肯定有所圖謀,不管對方圖謀什麼,但我們必須知道是誰在幕後策劃,把他們二人各打斷一條腿,然後放他們回家,再派人秘密監視,我想,一定會有人想知道他們被審問了什麼?”
“卑職遵令!”
顏駿向陳慶身後看了一眼,轉身匆匆去了。
陳慶一回頭,這才發現呂繡就在不遠處望着自己,臉上帶着一絲羞澀。
陳慶頓時大喜,連忙迎上去,“繡娘什麼時候來的?”
“中午就來了,看看房子怎麼佈置,結果發現一點變化都沒有。”
呂繡似笑非笑地看着陳慶,“你不會和我一樣,以爲交給豐樂樓,這邊就不用管了吧!”
陳慶撓撓頭笑道:“沒有,我打算明天去找一家店鋪,我聽說有這樣的店鋪,專門負責佈置房間,裝飾府宅。”
“這也行,但你至少要知道,佈置哪一間院子吧!”
“這個....看你的喜好。”
呂繡搖搖頭,“也是我這個厚臉皮的人才會跑來,別人肯定是隨你折騰,最後心裡不滿意也沒辦法。”
陳慶就喜歡呂繡這個性格,豪爽直率,一點也不矯揉造作,有點像自己,把各種規矩不當回事,成婚前幾天還居然跑到夫家來看宅子,在別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完全壞了規矩,但她就不把這種所謂的規矩放在心上。
“我主要是考慮以後我們在臨安居住時間不會太多,所以就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上面,但佈置還是要佈置的。”
呂繡上前輕輕挽住他胳膊笑道:“那你跟我來,我告訴你我是怎麼想的。”
陳慶笑嘻嘻道:“我聽娘子的安排!”
呂繡俏臉一紅,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白了他一眼小聲道:“誰是你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