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新秀

曹長春進門便憂心忡忡道:“家裡發生了大事,瓜州守軍三千人竟然投降了沙州的西夏軍,沙州西夏守將李延武開始大舉反攻,酒泉縣被包圍,城內五千軍隊岌岌可危,一旦酒泉丟了,西夏軍就殺進甘州了, 我兄弟曹原派人緊急通知我,我今天就得走。”

陳慶看了看地圖,用木杆指着敦煌道:“西夏軍大舉南下,敦煌必然空虛,兄長爲何不派人從祁連山背面北上攻打敦煌?圍魏救趙,西夏軍必然撤回。”

曹長春懊惱地一拍額頭,“我怎麼沒有想到?”

“事情來得突然, 兄長太心急了,我是旁觀者清!”

“哎!賢弟說得對, 我急糊塗了。”

停一下,曹長春又焦慮道:“可是......我怕趕回去就來不及了。”

旁邊蔣彥先建議道:“大酋長不必擔心,我們有鷹信,兩天就可以送達海西鹽場,那裡距離曲先也只有兩天路程,或者我們的鷹信也可以送達涼州,再從涼州送信去甘州,大酋長覺得如何?”

曹長春大喜, “那就送信去曲先,那邊還有一萬五千軍隊,可以攻打沙州。”

曲先是黃頭回鶻的舊都城, 距離西軍的新鹽場約三百里,那邊還生活着不少貴族, 駐紮着大量軍隊。

陳慶又道:“我可以讓涼州的五千軍隊北上, 協助防禦甘州, 如果形勢不妙, 還可以讓蘭州駐軍北上援助!”

曹長春心中感動,連忙抱拳道:“有賢弟這句話, 我心就定了,我先趕回去,回頭我們再協商攻打西夏之事。”

曹長春隨即寫了兩封鷹信,分別發往海西鹽場和涼州,由當地駐軍緊急送往黃頭回鶻。

陳慶又提出一個建議,他可以派兵護送曹長春的妻兒回張掖,這樣,曹長春就能輕兵疾奔趕回甘州,這個建議十分合理,至少可以節省三天的時間,曹長春當即把家人託付給陳慶,他親自率領兩千騎兵晝夜行軍,趕回甘州。

陳慶隨即下令涼州兵馬使趙倫率五千軍隊北上,支持回鶻軍對抗西夏,同時又派劉瓊率五千虎賁騎兵護衛曹長春的家人返回甘州,如果有需要,虎賁騎兵也將協助回鶻軍對抗西夏軍隊。

就在曹長春返回河西走廊的第二天,陳慶接到了西夏情報點利用鷹信送回來的緊急情報,兩萬女真軍已從西夏撤去太原。

金國從西夏撤軍並不奇怪,畢竟金兵在陝西路大敗,肯定會影響到金國的部署和計劃,金國並不傻,這個時候再攻打熙河路,如果勝還好說,可如果再敗呢?

以川陝軍現在的實力和西夏的羸弱,搞不好西夏會滅國,所以金國才緊急摁下暫停鍵,暫停攻打熙河路的計劃。

但金國暫時不攻打熙河路,並不代表陳慶不攻打西夏,只是他可以更加從容備戰,而且陳慶也得到了太原的情報,金國尚書左丞相完顏希尹已經抵達太原,儘管不知其來意,但陳慶猜測他極可能就是來京兆談判的特使。

陳慶隨即任命楊元清爲三路轉運使,趙小乙爲副總管,開始動用兩百艘船隻和三萬頭駱駝向蘭州大量運輸糧草物資,同時向蘭州增兵五萬,拉開了備戰序幕。

這次備戰沒有徵用民夫,都是軍隊內部調動,平民並沒有受到影響。

此時,京兆城的百姓們更關注科舉,這是靖康以來陝西路的第一次科舉,雖然有點特殊,沒有舉行州試,而改名叫川陝聯合春試,但它推出後,立刻受到無數士子的關注,從年初就有士子從四面八方趕來。

另外,朝廷也批准了建立京兆太學,第一批太學生也是從這次科舉中擇優錄取。

四月初十是報名截止日,已經有一萬八千名士子從四面八方趕來,甚至還有不少河東路的士子。

清晨,京兆城南的平安客棧內便有夥計在走廊裡大喊起來,“今天是報名最後一天,沒有報名的士子務必今天報名,錯過了就沒機會了!”

三樓的一間客房內,三個年輕人正在慌不迭的收拾被子,今天是報名截止日,可他們都還沒有報名。

當然,他們並不是剛剛纔來,現在纔來就找不到客棧了,只能去短租民房。

他們十天前來到了京兆,已經有點晚了,客棧都很緊張,他們運氣不錯,在平安客棧內找到一間尾房,三人擠一間。

三人都是從成都過來,但他們並不是川人,都是北方官宦子弟,最年輕的晁清年約二十歲出頭,他是鉅鹿晁家後人,著名詩人晁補之的孫子,另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叫做種桓,名將种師道的侄孫,第三個年紀稍大幾歲,叫做蘇策,是名相蘇轍的孫子。

三人都在成都府學讀書,是同窗好友,由於陳慶出兵佔領了巴蜀,普遍讓巴蜀的士子不滿,很多優秀學子都不願來京兆參加科舉,寧願明年去臨安參加春闈。

但陳慶率軍在陝北大敗十萬金兵,斬敵七萬的消息傳到巴蜀,同樣讓無數士子熱血沸騰,開始有不少人改變了想法,紛紛收拾行李去京兆參考。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願意投身抗金報國的年輕讀書人自古就層出不窮,尤其三人都是官宦之後,更願意參加抗金大業,收復故土。

三人匆匆吃了早飯便出了客棧大門,晁清笑道:“老種,你是本地人,應該知道在哪裡報名吧!”

種桓年約二十五歲,文武雙全,既能提筆寫文,也能上馬騎射,他的夢想就是成爲一名儒將,繼承祖父的事業。

種桓嘿嘿一笑,“我只是小時候生活在京兆,早就記不得了,不過萬壽八仙宮我知道,我們到了那邊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三人攔了一輛牛車,坐上牛車向八仙宮而去。

報名點在京兆府學,這裡不僅有府學,還有孔廟以及勸學署,勸學署是宣撫使府中主管科舉教育的官署,川陝兩地的教育都歸它管轄。

按照陳慶和朝廷達成的協議,巴蜀的教育辦學歸國子監管轄,宣撫使府的勸學署只是名義上的主管。

可實際上,國子監不願爲巴蜀辦學掏一文錢,財政收入都在宣撫使府手上,教師的俸祿補貼,學校的維持等等支出都捏在勸學署手上。

所以才短短兩個月,巴蜀各州學校都認清了現實,開始敷衍國子監,而重點討好勸學署,勸學署的各項建議,他們都當做頭等大事去做。

比如陳慶提出輕經文、重詩策的辦學宗旨,這實際上是大宋立國之初的辦學宗旨,只不過後來經文佔據了主導,導致廣泛出現了學生死讀經文,不知變通,不明實務的現象,一直受到有識之士的批評。

陳慶不光提出建議,還落實到了實處,這次京兆科舉就摒棄了經文,只考詩、賦和對策三門,這也導致很多偏重於經文的士子望而生畏,不敢來參加科舉。

“在那裡!”

晁清指着遠處大喊,只見無數士子紛紛向一座大門走去,三人急匆匆趕到大門前,上面寫着三個描金大字,‘勸學署’。

報名就是在這裡,門口早已排了的長長隊伍,至少有數千人,排成四隊,好在報名比較簡單,速度比較快,士子們腳下不停,不斷的向前走。

三人剛排好隊伍,卻聽見旁邊有人在得意地吹噓,“認識考官算個屁啊!陳慶還是我妹夫呢!要不是需要走走形式,我早就上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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