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加入

呂絞幾乎是被趕出王府,他狼狽不堪地跑到大街上,心中又是羞惱,又是憤恨,呂繡可是他的堂侄女,居然這麼無情,小時候自己對她那麼好,她竟然一點都不念舊情,簡直就是忘恩負義。

“賤人!呸!”

呂絞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又重重吐了口唾沫,他完全忘記了他父親的官職,他們住的官宅,他們安家費,他甚至忘記了昨天呂繡還給了他十兩銀子,到底誰忘恩負義?

沒辦法,他只得又去找兩名商人,看看他們有沒有別的賺錢路子?

謝華和王雙二人住在高升客棧,租了一座有四間屋的獨院,環境幽靜,居住舒適,夥計服務也很周到,就是價錢貴,每天的房錢就要一貫錢。

呂絞被謝華帶進院子,一眼看見堆在桌上的黃金,至少有幾百兩,金光燦燦,呂絞連嚥了幾口唾沫,只得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走進隔壁房間。

桌上放的五百兩黃金,就是給呂絞看的,今天他們準備向呂絞攤牌了。

至於昨天說做土地買賣只是吊呂絞的胃口罷了。

“做生意?”

王雙冷笑一聲,“你覺得買了關中的貨,去河北肯定能賺錢?告訴你,若你沒有背景後退,光金國的商稅就要把伱獲利全部扣光,還有你的各種開支,各種打點,一百貫錢你至少得賠三十貫錢,做一趟生意,本錢從一百貫變成七十貫,你願意幹嗎?”

“那你們是怎麼賺錢的?”呂絞還是有些不信。

“老弟,我們做正常買賣都虧本,最後是做見不得光的買賣才賺了大錢。”

“什麼見不得光的買賣?”呂絞頓時有興趣了。

王雙知道開始進入正題,他不慌不忙道:“比如賣私鹽、私酒,販賣人口,走私違禁品,但這些買賣被金國逮住了也一樣殺頭,風險極大,我們本來有五個合夥人,三個已經被殺,後來我們找到了一條既安全、又能賺大錢的路子。”

“什麼路子,能給小弟說說嗎?”

王雙和周華就怕他不問,兩人故意商量一下,王雙點點頭,“看在你有誠意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最安全最賺錢的路子是拿懸賞。”

“拿懸賞?”呂絞不理解。

“我們第一筆買賣,就是金國懸賞高價購買止血藥材地榆、三七和蒲黃,我們進入宋朝,花了三千貫錢的本錢買了一批藥材去燕山府,金國給我們三萬貫錢,十倍的暴利啊!”

呂絞聽得眼睛都紅了,這種好事情自己怎麼遇不到?

“後來我們又在宋朝採購了一批生鐵,有十幾萬斤,秘密運過長江,這一票同樣賺了三萬貫。”

呂絞再也受不了誘惑,急道:“兩位哥哥,還沒有沒這種好事情,帶着小弟一起幹吧!”

“當然有,要不然我們來京兆城幹什麼,你以爲我們真是來做買賣嗎?”

“這次能不能帶上小弟?”

趙雙笑了笑道:“這一次不需要本錢,是二十萬貫的大生意,完顏都元帥在燕山府公開懸賞,要一顆鐵火雷,如果成功了,獎勵二十萬貫,老弟,二十萬貫啊!若成功我們可以分給你五萬貫,願意幹嗎?”

“幹!我願意幹!”

呂絞激動得聲音都變調了,五萬貫啊!恐怕自己一輩子都花不完。

他忘記了,如果按照昨晚他那樣花天酒地的揮霍,五萬貫錢最多三年就能花光。

“鐵火雷是什麼?”呂絞又問道。

“是一種火器,只有西軍獨有,金國和宋朝都沒有,它當然是西軍的最高軍事機密,沒有路子根本搞不到,可如果有路子,那就可以辦到,我們都是河北商人,對京兆不熟悉。”

呂絞忽然明白爲什麼對方要來找自己了,想利用自己的人脈,可他現在已經完全被五萬貫錢迷住了,只要給他五萬貫錢,哪怕叫他去妓院當龜公他也願意。

他遲疑一下,“可是.我也不認識掌握鐵火雷的人啊!”

“你認識,如果你沒有路子,我們怎麼會尋找你?”

呂絞糊塗了,“誰?雍王妃嗎?”

王雙搖搖頭,”雍王妃可沒有什麼用,我們說的人是呂緯,你不認識嗎?”

“啊!是他,我認識,我和他很熟,我們一起長大,交情深厚着呢!但他在哪裡當官?”

“交情還真是深厚啊!”

周華譏諷道:“居然連對方在哪裡當官都不知道。”

呂絞臉一紅,連忙解釋道:“我也剛來京兆城不久,而且父親告訴我,呂緯好像在原來西夏的地方當知府,太遙遠了。”

王雙搖搖頭,“他已經不在夏州當官,剛剛調回來,出任軍部司司馬,放置火器的軍器庫就是由他掌管,如果呂緯也肯加入我們,那麼二十萬貫賞錢我們四個人平分。”

呂絞有點猶豫道:“就怕他不肯答應啊!”

“他不喜歡錢?”

呂絞撓撓頭笑道:“他當然喜歡,他原來在臨安皇宮當侍衛,也是個亂來的人,打架鬥毆,調戲民女,逛青樓,下館子,沒錢了就拉着我到處去搞錢,他甚至把侍衛盔甲和兵器都賣掉了,然後謊稱落水,這件事還是他祖父,也就是我大伯替他掩蓋過去,沒有被追究責任。”

周華一拍桌子,“這不就行了嗎?這樣的人,你覺得他會對五萬貫錢不動心?”

“我就怕他變了。”

王雙得意笑道:“放心吧!狼永遠是狼,不會變成狗,他就算表面上改變,但他的本性絕不會變。”

其實王雙忘記了,狗可不就是狼變來的嗎?

“好吧!我試一試。”

呂絞咬牙答應了,反正就算不成,呂緯也絕不會出賣自己,他忽然肚子一陣咕嚕,頓時餓得前胸貼後背,渾身冒冷汗。

“兩位哥哥,我早飯還沒有吃,實在餓得不行了。”

王雙和周華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走!我們請你喝酒去。”

下午,呂絞找到了呂緯,兩人同歲,雖然是叔侄關係,但實際上和兄弟沒有區別,一起長大,一起讀書,在臨安也整天混在一起。

呂緯果然不嫌棄呂絞,一口答應替他找個差事,又答應借給他二十兩銀子,說是借,其實就不用還了。

呂絞感動得眼淚都要下來了,立刻邀請他晚上一起去喝酒,但晚上呂緯有事,上司關師古要請他吃飯,只好改在第二天,還在聚香酒樓,呂緯一口答應,兩人約好了時間。

呂絞這才揣了二十兩銀子告辭走了,他又去高升客棧,把明晚吃飯的時間地點告訴了王、週二人,然後急匆匆去了青樓,那裡纔是他的家,他的歸宿。

不久,監視呂絞的內衛士兵趕回內衛官衙,把呂絞一天的行蹤向種桓彙報。

聽完彙報,種桓立刻意識到不對了,兩名商人的目標居然是呂緯,這件事他要立刻向上彙報。

一刻鐘後,種桓的頂頭上司王浩聽完彙報,沉思良久道:“你能肯定是兩名商人想找呂緯,而不是呂絞自己去找呂緯借錢?”

種桓躬身道:“啓稟統制,如果呂絞從官衙出來,便直接青樓,我倒相信是後者,但他又去了高升客棧找兩個商人,然後才心急火燎地跑去青樓,顯然他是去向兩人彙報呂緯的事情了。”

“你這個推測有道理!”

王浩收拾一下桌上文書,起身道:“我們走吧!去向雍王殿下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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