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遠景

聽完種桓的彙報,陳慶的眉頭也皺成一團,怎麼會有日本人,太出人意料了。

“蓬來縣和平州的兩處據點派人去清剿了嗎?”陳慶暫時還是關心高麗的情報點。

“回稟陛下,內衛在山東路和燕山路各有分支點,微臣已經飛鷹傳書過去,命令他們請求當地駐軍協助,清剿這兩處情報站,他們都是以商人身份爲掩護,人數很少,蓬來只有三人,平州那邊只有兩人。“

“李真交代了?”

種桓躬身道:“他交代了一部分,很出乎微臣的意料,他竟然同時爲高麗和日本效力。”

陳慶略略一思索,又問道:“他是百濟人?”

“正是·,他是百濟九大家族中解家的後人,但他在高麗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陳慶點了點頭,百濟人就不足爲奇了,從唐朝起,生活在半島東南部的百濟人就是親日派,從前國王就一直是日本國操縱的傀儡。

雖然百濟國已經滅亡上百年,但只要日本窺視半島的野心不滅,那麼百濟留下的親日遺毒就一直會存在下去,這個李真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至於日本國收集雍王朝的情報,陳慶並不奇怪,從隋唐時就開始了,只不過那時日本更多是爲了學習,但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情報收集。

這時,陳慶忽然警惕起來,日本千年來一直是條毒蛇,雍朝購買日本的白銀,而日本何嘗不是在盯着雍國先進的軍事技術。

雖然這個時候日本對大陸還沒有什麼野心,但從唐朝開始,日本就盯住了高麗半島,現在高麗兵微將寡,國力極爲羸弱,日本又有百濟舊貴族勢力爲內應,他們會不會也在窺視這個機會?

想到這,陳慶對種桓道:“重點是審問日本三個留學生,還有李真,朕要知道日本國的意圖,看能不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微臣明白了,微臣繼續審問。”

種桓告退,陳慶提筆在白紙上寫下‘日本’兩個字,這兩年他重建安西,開拓南洋,偏偏把日本國給忘記了。

日本國很快就要進入幕府時代了,這正是將來倭寇以及日本軍國主義誕生的根源,這條毒蛇不得不讓人警惕啊!

...........

種桓回到官衙,卻聽見有人喊他,“種將軍!”

種桓回頭,卻是之前向他提供了很多情報的孔源,他隨即吩咐手下,“把他帶到我的官房來!”

種桓回到自己官房,片刻,孔源被帶上來,“參見將軍!”

“你兒子的毒解了嗎?”種桓笑眯眯問道。

內衛抓住裴秋山時,在他房間裡找到了毒藥和解毒藥,給了孔源一份。

“我兒的毒性已解,多謝將軍!”

“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孔源因爲養別宅婦,觸犯了雍朝刑律,已經被革職了,但他揭發高麗有功,天子又破例給了他驍騎尉的勳官,這樣,他就可以娶妾,把兒子帶回家了。

而且裴秋山給了孔源的一千兩銀子,內衛也沒有沒收,算是給他的獎勵,他就算被革職,生活也有了保障。

“小人想做酒生意,但沒有牌子,能不能請內衛給鹽鐵監打個招呼?”

牌子就是經營酒的執照,每年鹽鐵監和各地官府都會競拍,算是官府和朝廷的一項財政收入,從北宋時就開始了。

拿到執照,才能向官府買酒麴餅進行釀酒,才能公開賣酒,如果沒有執照釀酒賣酒,那可是違法的,一旦被抓到,後果不堪設想,輕則罰錢,重則坐牢,如果數量巨大,還會被斬首。

私酒販子和私鹽販子一樣,一直是內衛打擊的重點。

朝廷現在休養生息,商稅、戶稅停徵,架間稅和其他苛捐雜稅也廢除了,田稅也極低,現在基本就靠鹽稅和酒稅以及其他官辦收入來維持朝廷以及軍隊的運轉。

所以鹽、酒、糖三樣屬於官府專賣,統屬於鹽鐵監管轄,查得極爲嚴厲,不光鹽鐵監查,內衛也在查。

種桓想起一事,從抽屜裡取出一份文書和一塊牌子,笑着遞給孔源,“我們之前打掉一個私鹽販子,他用賣酒爲掩護,酒牌和酒契都有,我給出個證明,你去鹽鐵監變更一下。”

孔源大喜,有內衛證明,這份酒牌就合法了,只要花十貫錢去鹽鐵監變更一下,酒牌就歸自己了,明年只須一千貫錢就能續簽。

酒牌拿的時候很貴,要幾千貫錢,甚至上萬貫錢,還不一定能拿到,需要抽籤,一旦拿到可以維持五年,每年續簽不貴,五年後需要重新申請,當然老酒牌有優先權。

“多謝!小人感激不盡。”

“去吧!我就不欠你什麼了。”

因爲孔源的舉報,內衛才抓到了姚開山和裴秋山,才最終將高麗情報網一網打盡,但孔源卻因此被罷官,讓種桓也頗爲歉疚,給他一份酒牌,解決他的生計問題,種桓也算了結一樁心事。

解決了孔源之事,種桓心情不錯,他隨即令道:“開堂,提審三名日本人,”

..........

下午,陳慶接見了劉大江,休整了近五個月,劉大江將再一次帶隊出航了。

“都準備好了嗎?”陳慶笑眯眯問道。

“回稟陛下,都準備好了,這一次將有八百人隨微臣出航,其他兩百人因爲各種原因沒法再跟隨,微臣理解,也不勉強他們。”

陳慶點點頭,又對他道:“這一次你們不是貿易了,而是試驗和探險,大概會耗費一到兩年時間,你們有三艘大船,都是兩萬石的巨船,安裝了最新的蒸汽機,太學花了一個冬天進行改造,會有工匠和你們隨行,新船的動力主要是煤和澹水,你們將在南洋試驗半年左右,然後開始你們探險。“

說到這裡,陳慶從櫃子裡取出一卷地圖,這還是他十年前親手繪製,沒想到終於用上了。

他打開地圖道:“在三佛齊國遙遠的南面,有兩座大陸,一大一小,大的這片陸地和我們大雍王朝一般大小,生活着極少數的土地人。

陳慶所指就是後來的澳大利亞了,他十年前憑一點點模湖的前世記憶,畫出了這幅地圖,如果現在讓他畫,他不一定畫得出來。

“然後再這片大陸以東約數千裡外,再這裡,還有一片小的大陸,它其實是兩座島,南島和北島,這一次你要找到這兩片大陸,並把航線建立起來,然後再過兩年,從日本國以北,沿着海岸線一直走,幾個月後你們就會看到一片更加廣袤的大地,比我們的雍朝大幾倍,我們祖先的一個分支在那裡生活。”

劉大江不解道:“我們祖先的分支?卑職不太明白。”

“是兩千多年的殷商一支,他們去了遙遠的大陸,在那裡建立新的王朝,和我們完全隔絕了,朕希望你們兩年後去那裡,和他們建立聯繫。”

說到這裡,陳慶笑道:“一步一步來,先去南面,找到兩片大陸,我會派駐軍隊,逐步移民過去,然後再去大洋的彼岸,完成這些任務,你會名垂史冊。”

劉大江激動道:“微臣一定不辜負陛下的期望,完成所有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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