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與李玄宣略有驚訝,寧和遠又從手中掏出長條的玉盒來,輕聲道:
“至於此物,是我月湖峰給貴族的,也是我寧家的誠意…”
他打開玉盒,其中放着整整齊齊六枚令牌,放着銀白色的光芒,這纔剛剛打開,頓時噼裡啪啦一陣炸響。
“噼啪…”
李玄宣仔細一看,這六枚令牌各自繪着獨特的紋路,蓄着銀白色的雷霆,一股雷罰之氣撲面而來,夾雜着銀白色的雷霆光芒,刺眼奪目。
寧和遠輕聲道:
“此物本是我家元素真人的存寶,是從東海所得,喚作【六雷玄罰令】,乃是築基法器中少見的成套的法器…清虹畢竟修煉雷法,便找出這套法器送過來了。”
李曦明看得明白,這法器還真當不是凡品,寧家絕對是出了血本,寧和遠很是鄭重地道:
“據說這套法器應有數百年曆史,真人說是模仿【策雷泊雲法道】所得的【六震玄雷令】所打造,妙用頗多。”
“這打造法器之人恐怕參詳過【六震玄雷令】本體,得了幾分的神妙,只是受了本身水平所限,屢屢打造不成,一共試了六次。”
“後來這六令被打造者重新加以改造,便得了這套【六雷玄罰令】”
李曦明看了一陣,寧和遠躊躇道:
“只是不知道清虹如今如何了,我峰中也沒有拿着出手的明陽法器給曦明…找來找去,唯有這套【六雷玄罰令】最合適了。”
寧和遠把利益說分明,接着勸道:
“再者…貴族就在越北,一旦大江不曾守住…往下就是望月湖,前去鎮守不僅僅是爲了我月湖和青池,也是爲了貴族啊…”
李家本就沒有拒絕的能力,寧和遠實打實給了利益,又把利弊分明說開了,李玄宣哪裡還有拒絕的話可說?只能擡頭望向李曦明。
李曦明只沉沉點頭,答道:
“曦明奉命。”
“好好好…”
寧和遠點了點頭,輕聲道:
“曦明三日內便出發罷…家中練氣後期要五位,練氣中期要六位,一併帶來,至於胎息和練氣前期,貴族自己斟酌着用,我任務繁重,尚要去下一家…不多耽擱了。”
他行了一禮,很快駕風告辭,留下兩枚玉盒在殿中擺着,李曦明拿起裝着遂元丹的玉盒看了看,答道:
“紋路不像是人丹,更不像是青池的煉丹手法,倒是用了幾隻妖物,恐怕是青池從某個地方得來的,好生熟悉…”
李玄宣擡頭望來,李曦明認真辨認了許久,默默出了口氣,輕聲道:
“蕭家的手法…”
從丹藥的煉製來判斷出處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李曦明本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可架不住自家就是從蕭元思那處出師,這些手法通通都是見過的。
“若是我猜的不錯,這批遂元丹恐怕是師尊、甚至初庭真人所煉。”
李玄宣將裝着【六雷玄罰令】的玉盒收起,悶聲道:
“如今倒是大方了…”
李周巍與他對視一眼,輕聲道:
“無非是江南的築基實在少了些,趕緊給各家補些遂元丹,積年族老,練氣晚輩,服了這些丹衝擊築基,後續纔有築基穩定局勢。”
“只是這練氣人手…”
李玄宣問了一句,實在是自家如今的練氣也沒有往常那樣多了,算算人手,尤其是練氣後期,實在是捉襟見肘。 “唦摩裡已經是後期,冬河也須去一趟,加上我…倒還差兩位…害!承還在東海,如今也有練氣後期了…”
“讓承淮承遼去吧…徐公明也練氣七層了,大父不宜輕動。”
李曦明深深地吐了口氣,低聲道:
“承淮現在修爲還差些,服了籙丹也夠後期了。”
承明幾個出色的無非是承遼、明宮、承淮、承,如今明宮還不知身在何處,這麼一安排,只剩下東海的承了…
李周巍看了一陣,派人下去安排人手,仔細點了名錄,暗忖道:
“當真是…竭盡一代…”
……
東海。
李曦治幾人駕着水脈一直向前,在暗流涌動的海中穿梭着,李泉濤的【壁水珠】實在是好用,白水匯聚,在水脈中化作一隻大鱘,極速穿梭而去。
他身受重傷,這法器的光華卻沒有半點消減,甚至自行維持着法術,始終保持着極快的遁光,顯現出這古法器與衆不同的神妙。
“於羽威多半是沒命了…”
於羽威雖然本就沒幾年活頭,可李曦治並未想過此人會留下斷後,無論是出於何等考量,多少承了老人的情。
眼前的李泉濤不知怎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服了幾枚丹藥入肚,氣色稍稍好些,神色有些不安。
幾人在海水中穿梭着,漸漸靠近海岸,隱隱約約還能聽見些許劇烈的轟鳴聲,應當是上方的修士正在鬥法。
時不時有一道劍光破入水中,凌厲兇悍,打得水脈一陣激盪,此地靠近萬昱劍門,興許是劍門的門人。
此時幾人的狀態極差,並無打擾的心思,乘着水脈而走,速度極快,本打算從玄嶽門的鹹湖渡口上岸,可南北相爭,鹹湖已經有一大半落入魔修之手,不得不往更南的地方去。
幾人纔剛剛從水脈上冒出來,卻發現周圍的水域早已被圍得嚴嚴實實,封鎖了東海回到海內的道路也就罷了,立刻還有人影駕風而來,冷聲喝道:
“哪方的修士?報上名來!此處是萬昱劍門【擡劍渡】。”
李曦治聽了這話倒還放鬆許多,畢竟劍門也是守道頗爲苛刻的正道,幾人又不是魔修,自然沒什麼好怕的。
他先前見過劍門的門人,對青池很是厭惡,反倒是對於自己李家頗有好感,於是早有準備,拱手答道:
“望月湖李家諸修,望借道劍門的渡口!”
“李家?”
果然聽着對面的修士聲音放緩一分,卻還帶着不小的戒備,沉聲道:
“可有什麼憑證?近來純一、赤礁屢屢襲我仙島,門內查的嚴些,還請三位恕罪…”
“憑證…”
李曦治頓時有幾分尷尬,畢竟自家的名氣還有些侷限,出示自家的玉符對方多半也識不得,只能低聲道:
“我與程今鑄道友曾有些交情…不知道如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