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本是抱着試探一番的心情去找南宮九,未料卻撲了個空,只得折回了自己的住處。
再說南宮九這邊,在從六王府趕往天香苑的這段路程,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見到病弱美人之後,她要如何開口討回面具?畢竟,東西是她自己送出去的,眼下再去要回來,她着實有些不好意思。
想了半天,她最終決定通過洛言來解決問題。當初,她之所以將面具送給凌肅,是因爲對方在病不願以真面目示人,若眼下她貿然再去找他,估摸着直接拿回面具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若是通過洛言的話,那又不一樣了。首先,病弱美人不用直接在她面前摘下面具,二來,也可免去她去找他的尷尬。
爲了保證事情能夠順路解決,南宮九沿途順便進了一家防具店,恰好,這家店也有面具賣,且樣式和材質她的那個都要好許多。
一進店內,南宮九便瞧了一款鑲有一塊橘色寶石的黃金面具。見到這幅面具的第一眼,南宮九便覺得這幅面具根本是爲凌肅量身定做的。
先不說那人對橘色偏愛至極,單是論這幅面具的樣式,形似半張狐狸臉,周圈鑲了一拳細碎的橘色寶石,恰好可以露出鼻峰以下的部分,精緻卻又不至於過分奢華,其主體部位的金色也打磨得極爲柔和均勻,想來倒是趁那人的膚色再好不過。
“姑娘,你眼光可真好,這幅面具是我們掌櫃的近來幾日新得得,整個滄瀾大陸也至此一幅!”買面具的店家大約是看出南宮九對這幅面具十分喜愛,很是圓滑的爲南宮九推薦。
早在前世,南宮九便有一個習慣,對於喜歡的東西,她向來不會遲疑。是以,幾乎想都未想,南宮九直接將面具買了下來,又讓店家給她包好,直朝天香苑而去。
南宮九運氣不錯,一進天香苑便尋到了洛言。
見到南宮九,洛言眉梢頓時揚起一抹欣喜,當即放了手邊事情疾步走至南宮九面前。
“太好了!宮神醫,近來少主情況好轉了許多,我正想着要去請您再來複診一番呢!”洛言說話的語氣很是熱情,明顯對於南宮九的到來很是高興。
“啊?”南宮九原本不想在今日面對凌肅,對於洛言所言稍稍有些遲疑。
洛言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家主子病情好轉的喜悅當,並沒有發現南宮九的異樣,繼續朝南宮九發邀請函。
“宮神醫今日來得正好,快隨我到後院去吧!近來店內又得了幾款新風鈴,都給您留着呢!”
聞洛言再度提起風鈴,南宮九嘴角不由得抽搐兩下。
完了完了,這傢伙已經徹底把她當成風鈴愛好者了,竟然還特地給她留着。
乾笑兩聲,南宮九覺得自己澄清一下今天來這兒的目的。
“那個,實不相瞞,今日在下,不是來複診的!”
南宮九話,讓洛言稍稍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朝着南宮九微微一笑。
“總歸是要喝杯茶的,有什麼話,咱們到後院說!”
想到一會兒的事情還得有勞洛言,南宮九也不好拒絕他,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朝着後院走去。
洛言是個聰明人,心知她特地來了卻不願給凌肅把脈,必然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自是沒有再帶着她往凌肅的住處去!
順着青石鋪的小路走了一會兒,凌肅在花園尋了方石桌,邀南宮九坐下,又讓附近的僕人端了茶水來,方纔輕聲問道“今日宮神醫所來,可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見洛言如此道,南宮九更加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慢吞吞從袖子裡摸了裝有面具的錦盒遞到洛言面前。
“不瞞洛兄,在下確實有件事情需要洛兄幫忙!”
“事情是這樣的,一次看診時,我送給樓主的那幅面具,另有別用,但一時之間有找不到一模一樣的,所以,還想勞洛兄替我向樓主討回!”南宮九一襲話說得很是汗顏,話畢,忙指着洛言手邊的錦盒補充道“你手邊的盒子裡,是一副新面具,想來更適合樓主,權當是我的一番心意,還望洛兄轉告樓主,請他莫要介懷!”
很顯然,洛言未有料到南宮九來找他只是爲了一幅面具,且好爲此準備得如此周詳,當即有些愕然。
失笑兩聲,他正欲開口說話,未料一道淡薄的嗓音忽然自南宮九身後飄來。
“這有何難!”
南宮九被這道聲音驚得從石凳跳了起來,對面的洛言明顯也沒有料到自家少主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一時間驚訝不已。
“少主!”見自家主子出現,洛言抱了抱拳,十分恭敬的退到一旁。
這種情況之下,自家主人來了,那事情便輪不到他來決策了。
南宮九轉過身時,入目的便是一襲暖人的橘色。
凌肅仍是戴着她送他的那枚銀白色面具,只露出精美的鼻翼和兩片好看的薄脣,再有的,則是他白皙而精緻的下巴。
他的氣色較前些時日好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了許多,但惟獨不變的,卻是他身暖暖橘色和那抹清冷氣質的完美結合。
矛盾,卻有種令人驚歎的感染力,只不過,今日,她總覺得他身的氣勢有些凌厲,像是微微帶着敵意。
南宮九正尋思着要不要前與他搭訕兩句,不料他卻很是果斷,直接前一步,拿了桌的錦盒,繼而轉過身去。
等凌肅再轉過身時,他臉的面具已經換成南宮九剛買的那幅。
如同南宮九所料,這幅面具是真的極其適合凌肅。
恰到好處的襯出了膚色不說,更是完美的與他身的衣衫融爲一體,還有一點最主要的是,他的清冷,他的淡薄,傾數被這枚面具體現得淋漓盡致。
“宮神醫近來入了六王府,想必公務十分繁忙,東西凌某已經歸還,若沒有其他的事情,恕不遠送了!”
自凌肅出現的那一刻起,南宮九便察覺到他對她的敵意,這種感覺與初見時很不相同。
初見時,他對她至多不過是牴觸和不信任,而眼下,卻完完全全變成了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