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諸多顧慮

回到江如畫的小苑之中,南宮九便開始發起燒來。

這具身體比她想象中要孱弱許多,最早的時候,她剛剛穿越過來,體內劇毒幾乎要了原主人的性命。後來她用治癒力將體內毒素驅散了十之八九,卻仍是有些微殘留,無論如何也無法驅散。

這些殘留,平日裡看不出對她身體有何影響,但若逢颳風下雨,她總也比平常人容易遭殃些。

至今爲止,她仍是沒有查出體內殘留的究竟是何種毒。

不過,好歹沒有性命之憂就是了,也不知和臉上的圖騰有沒有直接關係?

“我說小酒,你不是會醫術麼?身體怎的這般孱弱,淋個雨便病倒了,也不知好生調養一番!”江如畫素來直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此刻正端了翠兒熬好的薑茶遞到她手中。

“有句話叫醫者不自醫!我也不想如此,誰讓今晚這雨來得太過突然……”南宮九懶洋洋躺在牀上,一邊與江如畫貧嘴,一邊接了她遞來的薑茶捧在手中,感覺小日子很是愜意。

“你這樣子,明日能回六王府麼?”江如畫對她的話不很在意,起身爲她掖了掖被角,像是猶豫過的,方纔蹙眉問了這麼個問題。

“這幾日先不回了!”提及六王府,南宮九不免又想到臨淵,垂眸甕聲甕氣的應了江如畫一聲。

今晚她這個‘師妹’就這麼撂下人跑了,明天她這個‘師兄’再回去,豈非是自討沒趣。

他若在來纏着她給他再約一回,她這幅破架子可折騰不起了。

一想到此時,南宮九便不由覺得頭痛。

“對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蘇衡近幾日可有再來爲難你?”鑑於最近事情太多,南宮九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這個事情了,眼下想起來,不過隨口一問,卻見江如畫身形驀然僵了一下。

“這個時候,能不能不要提他!”話說完,她大約是覺得自己語氣不大好,又調整了一下情緒。

“那晚在宮裡,我都與你那樣親近了,他若是長着眼,也該知道該如何做了!”

聽江如畫的意思,南宮九心知那蘇衡大約是沒有再來了,她本欲換個話題再聊些別的,一擡頭,卻見江如畫神情似乎有些躊躇,似有什麼事情放在心上,說不出口。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微微挑眉,南宮九沉聲問道,目光緊緊鎖住江如畫的眼睛。

她謊撒得多,心中再清楚不過,想要知道一個人接下來與你說的話是真是假,只需看眼睛是最明白不過的。

見南宮九一副精明模樣,江如畫心知事情再想瞞也瞞不住了,不由得皺着一張臉,煩躁無比道:“還不是我爹和我娘,那晚在宮中,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與你親熱!現今,他們倒是不急着將我塞給蘇家了,日日催問我你何時上門提親!”

江如畫的話,讓南宮九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薑茶立時噴了出來。

“你說什麼?提親?”

“嗯。”江如畫被噴了滿臉口水和薑茶的混合物,卻少見的沒有發飆,只一臉苦惱朝她點了點頭。

“已經催了好幾回了,說是你若再不去,便要給我另行安排了!”

南宮九被她突然弄出來的問題弄得有些頭大,仰頭想了半晌,也沒想出這件事要怎麼解決,只得將重心又放回江如畫身上。

“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涼拌,總不能真的叫你去提親吧!”江如畫對這件事也頗爲苦惱,此刻賭氣似的回了南宮九一句,卻是令南宮九眼睛驀地一亮。

“這倒是個好主意!”

“啊!!???”江如畫沒有料到南宮九會是這麼一個反應,當即驚呼一聲,卻見南宮九於牀榻上笑眯眯的朝她招了招手。

“左右你也不想聽家中安排,我也想趁機從六王府脫離出來!近兩日,我便抽空到你家提親,不過,咱們不成親,只定親!”

“定親?”江如畫眼睛睜得老大,明顯是沒領匯過來南宮九究竟想怎麼做。

“嗯,就跟你娘說,因爲我還在守孝期,暫時不能迎娶你過門,只能先行定親!迎入府中,擇日完婚!”南宮九一邊說,一邊覺得自己這個計劃實在完美;一方面,這樣做可以解決江如畫的燃眉之急,另一方面又可以更好的鞏固她是男子的事實。

“你想得太簡單了,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沒拜堂之前,我爹孃是不會同意我和你住在一起的!”江如畫顯然也有些動心,不過卻始終有所顧忌。

對於這個問題,南宮九稍稍沉思了一下。

“那如果你懷孕了呢?”

對於南宮九所問,江如畫頓時如遭雷擊,一時間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南宮九看着她的樣子,不由得幾分好笑。

“當初入宮時,你不計後果的要我陪你唱雙簧!而今,我若不去提親,以你爹孃的這個保守勁兒,你就等着嫁給旁人做小妾好了!”

江如畫心知南宮九說得是事實,但一時之間被直接說出來,還是有些懊惱,不由狠狠瞪了南宮九一眼。

“我那不是圖一時之快嘛!”話至此,她盯着她看了半晌。

“倒是你,這麼鐵了心的要躲開臨淵,究竟是爲了什麼?”

南宮九被江如畫突如其來問題弄得微微一愣,這種感覺,比下象棋時被將軍的感覺絲毫不遜色。

“如果我說,我是怕自己會不小心愛上他,你信麼?”謊說多了,有時南宮九也會覺得累。況且她對江如畫的性子再瞭解不過。

她之所有有此一問,便是要她的這個回答。而倘若她東拉西扯些別的理由,她最後只會臆想得越來越離譜。

果然,她此話一出,江如畫頓時不說話了。

“若我那時,也能似你這樣多些顧慮,或許很多事都會變得不一樣!”好半晌,她才低下頭,一向神采飛揚的臉上升騰出來一些自嘲。

“小酒……”她低喃,聲音有些脆弱飄渺。

南宮九原是沉浸在江如畫的感嘆之中,此刻聽聞她喚自己,稍稍擡頭,卻見她一雙漂亮的眼睛裡霧氣蒸騰。

“我好怕!好怕自己再也學不會愛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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