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疏影速度很快,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帶着她鑽進了府門口等候的馬車。
“宮大哥,我原以爲今年的狩獵大會六哥還會同往年一樣不參加呢,沒想到的是,六哥不僅參加了,竟還帶着你去!”一坐進馬車,臨疏影便巴巴湊到她身旁開始拉家常。
不過,她話中所言卻是讓南宮九微微愣了一下。
“公主是說,以往,王爺都是不參加狩獵大會的?”
“是啊!自幾年前六哥爲着錦書哥哥的事情在雪地跪了好幾日後,他的身體便一直不太好,連帶着體內筋脈也盡數堵塞,除了基本的輕功,根本無法動用武功!”提到從前,臨疏影眼中掠過一抹惋惜,字裡行間俱是遺憾。不過,她的話卻是一定程度上的解答了南宮九心中的一些疑惑。
她就說嘛,她在青竹峰撿到他的時候,他不僅渾身是傷命懸一線,體內經脈亦是不通,不過卻診得出來乃是舊疾。
後來她以治癒力救他一命同時治癒力也順便修復了他的筋脈,否則,他前前後後又怎會和傳言中截然不同。
南宮九本在分神思考臨淵的事情,對面臨疏影卻是一臉崇拜的看着她。
“不過,宮大哥你醫術可真好,不過治了半月有餘,六哥氣色看起來便比以前好了許多,如今,竟是已經能夠騎馬射箭了!”
對於臨疏影一臉崇拜的樣子,南宮九着實是有些無語。不過,從這丫頭的話裡,她倒是得到一個重要信息。
看來,至今爲止,臨淵已經恢復武功的消息,還並沒有旁人知道。
“公主謬讚了,這還要倚仗王爺身體底子不錯,一般人,若遇到到這種情況,沒個三年五載,怕是不會有起色的!”
“唉呀!宮大哥,你就不要再謙虛了,也不要公主公主的叫我了!現在滿皇城的人,怕是沒有人不知道你的醫術絕頂呢!”
臨疏影的賣力誇讚,讓南宮九心中稍稍有些尷尬。
其實,論針法或者是醫術,她並非有多麼的出類拔萃!自從穿越過來以後,除了凌肅的病以外,她所醫治的患者,無一不是需要依靠治癒力的。
有時候,細細想想,其實她醫術並沒有多麼絕頂!
心中亞歷山大,南宮九索性沒有就臨疏影的話繼續接下去講。
因着南宮九的緘默,馬車之中氣氛一時之間有些低迷。臨疏影坐在南宮九對面,見她面容淡淡沉默不語,一時之間只得訕訕低下頭。
是不是她哪裡有說錯話了?惹宮大哥不高興了?
馬車就這樣行了半個時辰左右,一路上除了車輪軋着路面的聲音,路上行人說話的聲音,馬車之中竟是出奇靜默。
南宮九並非受不住寂寞的人,靠在車壁之上小憩倒也沒什麼,只是這一路倒是苦了臨疏影,心中忐忑糾結各種情緒紛涌而出。
小手微微挑開車簾,見得狩獵場就在不遠處了,小丫頭眼睛驀地一亮。
“宮大哥,前面離狩獵場不遠了,一會兒你可能要自己進去!如畫姐姐已經在裡面等你了,我就先走了!”
今日由始至終,臨疏影說話的語氣神態一直都維持着過往的灑脫直率,然,就在此時,在她轉過臉之際,位於南宮九看不到的角度,失落寂寥如同濃霧般相繼從她眸中掠過。
怎麼辦?明明她這些日子一直在努力的讓自己放下對他的執念,本以爲已經做得很好了!可眼下一見到他,那些努力卻盡數瓦解崩離。
她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她還是不忍想盡各種藉口話題和他搭言。
臨疏影心中掙扎,南宮九卻是一無所知,淡聲道謝。
“今日的事,多謝公主!”
面對南宮九的客氣疏離,臨疏影心中越發難受,卻還是於面上強撐一抹笑容。
“宮大哥客氣了!那我就先下車了!”說完,車還沒停,小丫頭便直接掀了簾子跳了下去,轉眼不見了身影。
南宮九原是想叫住臨疏影自己下車的,可臨疏影根本就沒給她這個機會。
脣際揚起一抹苦澀,南宮九心下有些哭笑不得。
這馬車明明是那丫頭,最後卻反變成她賴在上頭不肯下去,反觀那丫頭,倒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馬車又往前走了小半柱香的功夫,最後停在了一片鬱鬱蔥蔥的叢林外面。
大約是因爲是皇家狩獵場的緣故,這片叢林之外以圍欄豎了一圈兩人所高的防護牆,而防護牆外,每隔半米左右,又有一名士兵負責守衛。
怪不得火兒說不好進去,看來守衛確實森嚴。
馬車停穩後,之前負責駕車的車伕掀了車簾請南宮九下車。
南宮九踩着馬凳下車,一眼便看到狩獵場內朝着自己揮手的江如畫。
看來,臨疏影那丫頭說得果真沒錯!
三步並作兩步,南宮九本欲進到獵場中與江如畫匯合,未料卻在入口處被攔了下來。
“請出示通行令牌!”負責守衛入口的士兵冷着臉說道,語氣中很有些不耐和強硬。
臨淵走之前並沒有給過她什麼通行令牌,南宮九此刻自是拿不出來,不由心中一緊。
守衛的士兵見南宮九拿不出令牌,正欲趕人,卻見那趕車的車伕附在其中一個士兵耳邊說了些什麼,便見得那士兵態度頓時大變,當即十分恭敬的放了行。
“喲!小酒,你這身衣服哪兒來的,穿着怪好看的!”一見面,江如畫便笑嘻嘻的迎了上來,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副流*氓架勢。
“別提了!臨淵的!”南宮九一臉晦氣的吐了這麼六個字出來,實在是有些不知道從哪裡和她說起。
然,南宮九這邊不知從何說起總結出來的六個字,卻是聽得江如畫眼睛倏然一亮。
“臨淵的?你上回不是在四海閣放了他鴿子嗎?怎麼放個鴿子也能放出情況?說說,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來了?”江如畫的八卦精神絲毫不遜於前世的娛樂小記,那兩眼放光的樣子,直接讓南宮九臉色越來越黑。
“你就不能小聲點兒?你想讓這裡的人都知道,我放了當今六皇子臨淵的鴿子?”咬牙切齒的開口,南宮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江如畫被南宮九一番低喝弄得吐了吐舌頭,再沒敢多問,眼睛裡卻盡是賊賊笑意。
“狩獵大會的宴賓席在哪兒?”翻了翻白眼,南宮九直接忽略掉江如畫的問題,直奔主題!
她來得已不算早,還是安安分分去找臨淵比較好。
別到時又出了什麼亂子,惹得祖宗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