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臨淵此狀,南宮九有些不解,微微挑了挑眉,於是試探性的喚他。
“陸大哥?”
臨淵原本還在研究究竟要從哪裡下刀,他研究的既用心也專注,根本沒注意到南宮九什麼時候來的。眼下突然聽得她一聲輕呼,他心一慌,手一滑,那魚竟是再一次飛進了木桶之。
南宮九被眼前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狠狠一愣,旋即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陸大哥!你……”南宮九似是想說些什麼,可一想到剛纔的情形,她再一次忍不住,繼續捧腹大笑。
臨淵此刻仍舊蹲在地,視線卻順着她的笑聲慢慢移到她臉。
面前的女子,青絲如瀑,膚如凝脂,一張粉妝玉琢的精美小臉兒綻出一抹炫目笑容,若夏日裡的驕陽,說不出的耀眼絢麗。
南宮九笑的眉眼彎彎,美目如畔,潔白的貝齒輕咬着粉嫩的脣畔,整個人若一朵盛開的太陽花,令臨淵面具下的一雙黑眸越發暗沉起來。
這纔是她真實的樣子麼?這纔是她快樂的樣子嗎?
那麼之前,他究竟給了她多少煩惱,多少顧慮,多少的拘束捆綁?
南宮九原只是覺得好笑,可見得地的人半天沒說話,只一雙黑眸明明滅滅很有些洶涌澎湃,只以爲是自己的笑傷了他的自尊。
“陸大哥,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她明明是想道歉,可話一出口,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臨淵被她的話拉回思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當即調整了情緒,十分淡定的瞥了一眼一旁仍舊活蹦亂跳的兔子和已經落入木桶難尋真身的魚,只十分坦然道“抱歉……”
見面前的人沒有生氣,南宮九微微鬆了口氣。
“沒關係的陸大哥,你到院子裡歇着吧!這些我來做可以了!”軟聲說道,南宮九當即抓了一旁的兔子入手,緊跟着對着兔子的頸部劈了一掌。
其實她穿越過來之前也不會殺兔子,充其量只會拿着手術刀解剖。但在青竹峰的那段時日,也沒有人可以指望,她便也漸漸的學會了。
放學,剝皮,洗淨!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已經能做到手不沾血了!
在這期間,臨淵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旁邊看着。
下一次,這樣的事情,他不要她再做了!
她的手,該永遠只持銀針給人行行鍼什麼的,而不該做這樣的事情。
再後來,殺魚的時候,南宮九隻在他面前示意了一條,緊跟着刀便被臨淵奪了去。
南宮九大約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只覺心微暖,有些感動。
她突然想起臨淵,不知爲何,每每看到陸大哥,她便總也無端想到臨淵。
一頓飯做好,已是接近午。
南宮九廚藝並不怎麼好,但因想着要給臨淵補身體,她便將魚燉了湯,兔肉則炒成較下飯的乾煸兔肉。
或許是由於許久未有操勺,她覺着今日魚湯鹽放得有些多,喝起來頗鹹。而另一盤乾煸兔肉則相反之下炒得有些淡了,還因着火候沒把握好,有點兒糊了。
她原是想他是吃不慣的,但未料他卻一言不發的清了碗盤,最後還收了碗筷去洗。
南宮九是有些愣住的,她做的菜平日裡沒少被火兒鄙視,連她自己也吃不了兩口,可這個人,竟然直接吃光了。
是他的味蕾有問題麼?還是說她和火兒的味蕾有問題?
一時之間,她心裡突然有些疑惑,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味覺是不是出了問題。
正想着,廚房裡再度傳來一陣碗盤落地的聲音。
南宮九被那聲音驚醒,匆忙跑去廚房,果然見得那人一臉茫然的站在碎了的碗盤旁邊,手還拎了塊滴水的抹布。
“陸大哥,你休息一下!我來吧!”南宮九笑吟吟的迎了去,當即接了他手的抹布將他推出了廚房。
我的媽呀!再讓陸大哥洗兩次碗,她們以後只能吃手抓米飯,手抓兔肉,還有手抓魚湯了!
吃罷飯,南宮九又開始煎藥。
臨淵照舊想要幫忙,卻被南宮九哄去打掃院子。
這煎藥的藥罐這麼一個,他要是交代了,她到哪裡去找東西煎藥?
由於臨淵扮演的‘陸邪’是個十分沉默寡言的高冷角色,所以除了很少的時候兩個人能夠說幾句話,其餘的時候,基本南宮九都是在忙自己的,而‘陸邪’則站在不遠處觀望。
像這樣的日子其實較從前來說單調許多,但不知何故,南宮九卻覺得異常的滿足。
當然,滿足的不止有她一個,臨淵也這麼覺得。
儘管一天之說不幾句話,但他卻時時刻刻可以看到她,看着她肆意的笑,看着她做自己的事情,看着她毫無顧忌發自內心的快活。
他活了許多年,卻從沒有幾時像近兩日來過得這樣安逸。不必有所壓抑,也不必有所顧慮,每日只管安心的睡覺吃飯,再有是陪在她身邊好。
莫要看南宮九看起來溫良可愛,但實則她並不是一個能歇得住的主。
如今她對臨淵所扮的這個‘陸大哥’可謂是好感十足,敬佩不已,閒暇下來,便變着方想着要怎麼給她補身體的好!
這一天,她閒來無事在院子外頭逛,無意間發現了一株南星藤。
這種南星藤是入藥極好的藥引,對內傷效果尤爲顯著。但由於它一般長得十分隱匿,不易尋得,再加之一株能用的只有藤尖,藥坊之很少有存貨。
南宮九之所以識得,完全是火兒的功勞。
這個時空的草藥刷新了她對藥材的認識,初到青竹峰時,南宮九在林遇到了很多她不認得的藥材,直到後來火兒尋到她,才慢慢的給她普及,這蒼瀾大陸之的有些藥材,其實已經是初級的靈藥,但由於數量稀少,樣子平凡,所以常被人們忽略。
而這南星藤,便是其一味。
不愧是作爲初級靈藥,這南星藤長得位置十分刁鑽,竟然在一棵海棠樹的樹梢之,而那樹梢之,還掛着一個大大的馬蜂窩。
海棠樹雖不算極高,但也有四五米左右,再加之主幹極細,支幹繁多,本不易攀爬,再加此刻還多了個馬蜂窩,南宮九一時之間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想,她覺得唯有一個辦法!那便是拿根子綁了菜刀去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