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神醫能去看看自然最好,我家公子自半月前便有些不大好,近來又時常酗酒,也不肯看大夫……”說到這裡,洛言一雙黑眸染了些微急色,再有的,則是濃濃的擔憂。
聽得洛言的話,南宮九心一跳。
之前在海棠林,陸大哥帶她進城那晚,她便遇到過凌蕭,那時候,他也是在酗酒,喝得大醉,在大街橫衝直撞,還將她錯認爲了旁人,只嚷嚷着誰沒死……
莫不是,這些時日以來,他還沒有振作起來。
“你且稍等一下,我準備一下,這與你同去!”
與凌蕭,南宮九原本是不想有太多交集的。但早前他畢竟是她的病人,而今又有了情況,也不排除是病情反覆。再者,作爲一名大夫,有患者門求診,於情於理,她也不該拒絕。
因着剛起牀不久,又加之一出門遇到了沈洛和‘顧涼辭’,她連洗漱都未來及進行!此番出門,還是要簡單處理一下,不然未免太過邋遢。
南宮九提步往後堂去的功夫,‘顧涼辭’亦是跟了來。
“老闆,我與你一同去吧!”
對於顧涼辭的請求,南宮九當時愣了一下,但旋即想起有個人同行也好多個照應。
“也好!你也去準備一下吧!”
南宮九這裡‘準備’二字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顧涼辭’不笨,當即回了後堂洗漱。
其實,臨淵當時也沒多想,想着不能讓她單獨去見別的男人。但他未有料到的是,他不過隨口一提,南宮九竟真的答應了。
兩人準備緒,便隨洛言往天香樓趕去。
到達天香樓外堂的時候,洛言似是經過一番掙扎,終是對南宮九道“宮神醫,實不相瞞,我家公子近些時日酒喝得太多,神志不大清醒,恐極易傷人,一會兒宮神醫進去時,還是小心爲!”
一般情況下,這樣的病情若是說給一般的大夫聽,怕是沒有幾個趕來看診的!畢竟,大夫也是人,而怕死是人的天性,誰也不願意拿人身安危冒險,這也是情理之的事情。
“多謝洛兄提醒,我會仔細些的!”
南宮九的毫不猶疑,讓洛言當即渾身一震!他雖深知眼前的人醫術過人,公子的病他必然能治好。但之前他畢竟對公子的身份有所隱瞞,而那日狩獵大會之,他看公子的神情也有些受傷陌生!
他原以爲,眼前的人會爲此有所介懷。且未料到,他仍是願爲公子的病勞心。
張了張嘴,洛言本想爲自己之前有所隱瞞的事情道歉,卻見卻見面前的人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小藥包出來。
“你先讓人將這包藥粉用溫水衝好,一會兒給你家公子醒酒用!”
話說完,南宮九再未遲疑,攜了顧涼辭朝着凌蕭的房間趕去。
因着是老病患,南宮九對天香苑的地形已經十分熟悉,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已到了凌蕭門口。
或許是因爲天香閣的房間隔音都還不錯,四下靜悄悄的,南宮九雖覺得這樣的情形有些不太平常,但仍是伸手將面前的房門推開。
然而,凌蕭的房門已經推開,一抹花白的物體便直朝着南宮九迎面而來。
南宮九大驚,下意識想要避開,卻有人動作她更快,直接扯了她的胳膊將她拉到一旁。與此同時,地白瓷碎片碎了一地,看樣子摔碎的是個茶壺。
南宮九整個人被這一拉失了平衡,只待她回過神來,卻已是在顧涼辭懷。
回過神來,入目便是顧涼辭完美的側臉,以光潔白皙的下巴,弄得南宮九心下當即一顫。
下意識從顧涼辭懷撤離,南宮九不過剛穩住身形,房間卻傳來一陣含糊的怒吼。
“都給我滾出去!本皇子誰也不想見!誰也別進來!”
“小心一些,跟在我身後!”南宮九還沒來得及有動作,卻見顧涼辭已經先一步站在她身前,那張堪女子般精緻的臉,此刻卻是少見的肅然,一雙漂亮的眼睛,竟也難得深邃穩沉。
南宮九心一跳!
她此番帶他來倒也帶對了,不然怎麼能看到他如此不同的一面。
遇事沉穩謹慎,身手也還不錯,最重要的是人還不錯,關鍵時刻幫了她不說,還主動面對危險將她護在身後。
江丫頭若是以後嫁給這樣的男人,一定不會受委屈!
心對顧涼辭好感瞬間膨脹,南宮九越發覺得眼前的人越看越順眼!這種情形,倒是應了民間的一句諺語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耐看!
“你也小心些!”話音剛落,前方再度飛來一物,卻是與剛纔瓷壺配套的杯盞。
這一次,‘顧涼辭’倒是未有再讓杯盞落在地,而是徒手接住了杯盞,緊跟着擱在一旁的古董架。
“本皇子說的話你們聽不懂嗎?都滾出去!滾出去!”一如洛言所說,凌蕭眼下整個人已經喝得爛醉,卻還伏在桌子灌酒,真個人衣鬢凌亂,狼狽不已。
或許是因爲怒吼的那兩聲動了氣,凌蕭又灌了一口酒便開始咳嗽,咳到最後,嘴角竟是溢出點點血絲。
南宮九見狀,當即眸色一沉。
“可有辦法制住他?”不必說了,這句話南宮九是對身前的顧涼辭說的。
臨淵很享受她這種和他有商有量的感覺,還有她剛剛的一句‘你也小心些’也讓他心十分愉悅。
“制住他自然容易得很,但要看老闆你是想要醒的還是暈過去的?”
對於‘顧涼辭’所言,南宮九微微沉默了一下。
“要醒的!一會兒好給他灌醒酒湯!”
南宮九話音剛落,她身前的一抹緋色便掠了出去,當顧涼辭再回來時,凌霄已經一動不動的伏在桌面,但人卻並沒有昏睡過去。
“我點了他的穴道嗎,半個時辰後會自動解開?怎樣?時間充足嗎?”
對於顧涼辭所問,南宮九輕輕點了點頭。
“幫我把他擡到牀去!我要給他把脈!”
南宮九此話一出,‘顧涼辭’身形頓時一僵。
有些鬱悶的瞥了一眼伏在桌的凌霄一眼,臨淵心很有些不爽。
之前做‘陸邪’時,他便扛過他一回,眼下做了顧涼辭,又因爲他淪爲苦工。
想到這裡,臨淵越發覺得眼前的人對自己威脅很大。
看看那張臉,長得女人還好看!眼下病怏怏躺在這裡的樣子,也有幾分顏色。且身份也不差,與他一樣,也是個皇子。
不行!他得早做準備,以後絕不能讓這人與她接觸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