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辭今日是最後一個出現的,但並非是因爲他起得晚,而是他一大早便到對面的福星酒樓置辦酒宴去了。
開業大典,必然多多少少有些客人,便是沒有,醫館的員工下屬,也是要並在一起聚一聚的,圖個喜慶熱鬧。不過,按照南宮九原本的計劃,其實並沒有準備將宴席定在福星酒樓之。
可顧涼辭似乎是宰人宰了癮,二話不說攬了事情到身,又苦口婆心勸了南宮九好一番道理,南宮九拗他不過,只得應允,幾番叮囑他此番宴席花費需得照付,不能再憑白占人家的便宜。
顧涼辭當時應得爽快,可南宮九直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顧涼辭回來得時候,南宮九,江如畫沈洛三人正坐在後堂院的石桌用早膳。
“老闆,恐怕你得給我加月俸了”妖孽無的嗓音,令南宮九下意識擡頭將視線落在了他身。
不必出門,顧涼辭今日又穿回一身亮人的緋色,配着他那張妖孽的臉蛋兒,說不出嫵媚風情,他手提了個十分精美的食盒,一雙漂亮的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狀,幾個大步走到幾人面前,將手的食盒擱在了石桌之。
“老闆,按照你的吩咐,我將對面所有的桌位全都包了下來”說到這裡,他臉笑容有放大了幾分。
“不過,只用了兩成的價格,而且對方還送了兩盒點心,來,大家都來嘗一嘗”
南宮九聽得顧涼辭的話,心知自己的直覺終究還是應驗了。
“涼辭,你剛剛說什麼你將對面所有的桌位全都包下來了”蹙了蹙眉,南宮九有些不解,她什麼時候讓他這麼幹了,現如今,她手頭本來緊,哪裡還敢這樣揮霍銀子,再者,她和江如畫加起來一共也沒多少朋友,根本用不着將整個福星酒樓包下來。
顧涼辭將南宮九的疑惑盡收眼底,脣際不由得微微揚起,繼而笑得更加妖孽。
“是啊我今早過去,本來是按照老闆的意思明碼標價定製酒宴,未料對方一眼將我認了出來,說什麼也不肯要銀子可我一想,出門前老闆再三叮囑銀兩必須要到位,便堅持要給,結果對方的掌櫃離開了一會兒,似乎是去請示了什麼人,回來以後,銀子是肯收了,卻提出將整個酒樓的桌位全數留出來,到時以供咱們宴客,而且每桌配備精緻菜色”
顧涼辭的話,成功讓南宮九嘴角抽搐起來。
她越來越看不懂對面的這家酒樓了,對了,剛纔顧涼辭說酒樓的掌櫃的似乎是去請示了什麼人,那這個人是誰又到底想幹什麼
暗暗思忖一番,南宮九自詡在臨西城所認識的人並不很多,似也沒有這樣一號人物,心不由越發狐疑。
見得南宮九的模樣,顧涼辭一雙黑眸微微閃了閃。
“好了老闆,你也不要多想了,事情總會弄明白的,只不過,今天是咱們的開業大典,我瞧着外面似乎有許多前幾日參加了義診的患者在外頭等候,左右福星酒樓擺了宴席,莫不如一塊邀了享用,也免得到時空着浪費。
關於這個主意,臨淵不過是一時興起,反正銀子也不用他出,而且,他也想趁此機會弄明白,那幕後的主使人到底是誰
對於顧涼辭的提議,南宮九稍稍猶豫了一下,終是輕嘆一聲。
“也好按你說的做,只是回頭,我會想辦法將剩餘的銀兩補”不管對方是誰,她都不想欠什麼人情。
顧涼辭沒回答南宮九的話,只笑着將手的食盒蓋子打開。
“哇好漂亮”
發出驚歎的人是一旁正在喝粥的江如畫,近來這兩天,因爲沈洛的緣故,她似是變得沉默了許多,難得露出這種小女兒一般的姿態,引得一旁沈洛視線慢慢落在了她身。
南宮九注意力原是放在顧涼辭手的食盒當,此刻卻是不經意間瞧見沈洛和江如畫之間的情形,不由得心一跳,頓時有些欣喜。
“好了,別光看着了,大家一起吃”江如畫和沈洛之間的進展,讓南宮九暫且放下了心的猶疑。
顧涼辭說得對,這件事她遲早會弄明白,當前的首要之急,是將醫館的開業典禮辦好。
聽得南宮九如此說,江如畫便也沒再客氣。她原喜歡吃甜,卻因着之前減肥禁了好久,如今又能吃了,自然十分的興奮。
南宮九在一旁瞧着江如畫這般模樣,眸寵溺不由隱現,視線悄悄落在沈洛那邊,果然見他正若有所思的瞧着江如畫發呆。
看來顧涼辭的計劃十有是奏效了
心高興,南宮九頓時連胃口也好了許多,一連喝了兩碗粥,又吃了兩個包子,方纔意猶未盡了放了碗筷。
三人用罷早膳,見時辰差不多了,便俱都前往診堂迎客。
因着日子特殊,診堂之被下人打掃得煥然一新,纖塵不染,再加之又在診案旁添置了一副畫了山水圖棕紅色雕花屏風,讓整個大堂看起來頗有格調,十分的雅緻。
耳畔鑼鼓喧天,門外高臺之四頭黃獅舞得躥下跳,活靈活現,一時之間招攬了不少圍觀的羣衆,當然,其不乏一些提了禮盒不住張望的陌生面孔,場面一時間熱鬧非凡。
江如畫是不知曉搭建舞臺這件事的,此刻見得,略微有些些訝然,轉頭看向一旁的南宮九,用力拉了拉她的袖子。
“這是你弄的”
見江如畫一副驚訝不已的樣子,南宮九朝她得意一笑。
“不然,你以爲,我這兩天都在忙什麼”這兩天,除了夥同顧涼辭一併在臨西城胡吃海喝,南宮九也並不是什麼也沒做,搭建這個舞臺,一來是爲了熱鬧,二來也是爲了給醫館一個別開生面的開業典禮。
心正爲着眼前的熱鬧欣喜不已,未料人羣突然自動分出一條路來。
緊跟着,一襲大紅驀然映入南宮九眼。
眼皮微微一跳,南宮九瞧得不遠處離陌清一步步朝她走來,一時之間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他怎麼來了貌似,她並沒有請過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