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這是病嗎?

不必說了,普天之下,在臨西城敢這樣威風凜凜稱自己爲公主的人,除了當朝的殊公主,也是臨疏影以外,再沒有旁人。?匕匕首發

人羣再度緩緩分開一條路來,一頂暗黃色的轎攆慢慢被擡到了舞臺下方。

緊跟着,轎攆之,一隻白皙漂亮的小手伸了出來,將轎簾慢慢掀開。

臨疏影自轎攆俯身走出時,南宮九不可避免的愣了一下。

再沒有滿目的桃紅或是新綠,臨疏影身竟是穿了一套墨黑色宮裝,一張小臉兒畫了冷豔而濃厚的妝,一雙大眼睛如同寒冬裡的雪一般冰冷漠然,再沒有從前的半分天真而言,真真是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這是南宮九央江如畫將自己身爲女兒身的消息告訴臨疏影以後,南宮九第一次見到她。

她記得,她剛回來醫館那會兒,江如畫便告訴過她,如今臨疏影性情大變,再不似往昔。她心對多多少少有些準備,卻沒有料到臨疏影的改變會如此之大。

蘇衡自是一眼便認出了臨疏影,當即一臉惶恐跪下問安,一旁周遭百姓見狀,得知公主降臨,亦是紛紛跟着跪下朝拜。

然而,面對這些人的大禮,臨疏影卻是看也沒看一眼,將目光慢慢落在舞臺之的南宮九眼。

“宮神醫,莫不如,今日作畫,你不要畫旁人了,畫本宮吧”

面對這樣的臨疏影,南宮九隻覺得少有的陌生,一時之間,她竟也看不出這丫頭心此刻在想些什麼。

她既對自己稱了本宮,那她便不能再隨隨便便與她說話。

俯身,她雙手抱拳,朝着面前的黑衣少女俯身行了一禮,十分恭敬道“草民遵旨”

筆墨在這個時候送了過來,在場的人此刻面色卻是各異。

沈洛雖極少涉事,但對各國朝一切瞭如指掌,自是一眼便看出,此女乃當今臨西帝君最寵愛的小女兒殊公主。

至於離陌清和凌蕭,那更不用說了,狩獵場幾番相見,縱然是記性再不好,但一國的公主還是記得的

再說說顧涼辭也是臨淵,眼前的少女乃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再加之自小生活在一起,相處得又還不錯,自是不可能認不出來,只是,他近來也不得空去看她,未料她竟變成這般模樣。

黑眸略微有些訝然,但那些訝然緊跟着便歸於沉寂,他想,他大約是知道原因的,但那件事她遲早都要面對。

再說江如畫,臨疏影那邊是她親自告知的真相。

那天,她將小酒是女子的事告訴她時,她永遠不會忘記她當時的神情。

震驚,恐慌,還有茫然,再後來,曾經率真可愛的小女孩兒,變成了如今的這幅模樣。

因爲此事,聖甚至四處調查原因,卻終於還是沒能尋到結果,只能由了她去,只在宮,卻是事事都由着她的。

然而,此時此刻,看着眼前的少女,南宮九心卻有種說不出的只覺,只得執了炭筆,一筆一劃照着眼前的少女模樣描摹。

可不知何故,她越是畫,眼前便越是閃現出她從前的樣子,或是紅衣如火,或是粉衣嬌俏,不似眼下這般死寂,令她捕捉不到靈感。

深吸一口氣,她慢慢閉眼睛,索性不再看眼前的少女,手炭筆飛快的移動。

不多時,她慢慢收了手畫筆,方纔慢慢睜開眼睛。

絹紙之,黑色的線條雖無法描繪出顏色的豔麗動人,卻將少女臉的那一抹笑容勾勒的分外的生動。

南宮九畫的並非是現下的臨疏影,卻又是真正的臨疏影無疑。

見南宮九停了畫筆,臨疏影終是收了此前不知放在哪裡的視線,再一次將目光凝聚在南宮九身。

“宮神醫可是畫完了”

面對臨疏影的問話,南宮九沉默了一下,終是俯身答道“是隻是,草民畫技拙劣,畫得不夠傳神描不出公主的風姿。”

臨疏影沒有理會她說的話,只是淡淡朝她開口。

“呈來給本宮看看”

南宮九依言,垂頭呈了手畫紙,一步步走到臨疏影面前,緊跟着單膝跪地,雙手將手畫紙舉過頭頂。

“請公主殿下過目”

臨疏影又一動不動的沉默了許久,也沒有開口令她起身,更沒有伸手去接她手的畫紙,只盯着她呈在頭頂的畫紙看了半晌,嘴角終是勾起一抹譏諷。

“確實是畫技拙劣”沉聲吐出一句話,她沒有再看南宮九一眼,只是轉身橫了一眼還在後面的蘇衡。

“怎麼,蘇大學士還不回府去將傷口包紮一番,想留在這裡失血而亡”

臨疏影話的逐客之意太過明顯,蘇衡再不敢多做逗留,當即帶着手下落荒而逃。

南宮九仍是跪在原地,手絹畫依舊舉在頭頂,場面一時焦灼難耐。

江如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欲要前,卻被沈洛拽住手腕,搖頭示意她不要妄動。

舞臺之,臨疏影也未見得多麼動怒,只空茫着雙目不知在看些什麼,亦不知在想些什麼,很有些喜怒難辨的味道。

大約又過了小半刻鐘,她視線終於又落在了南宮九身。

“宮神醫,聽聞你醫術絕頂,精通起死回生之術,這天下,便沒有你治不好的病現下本宮有一症狀,還想請神醫斷言,這到底是不是病”

臨疏影的話,令南宮九微微愣了一愣,旋即沉聲應道“公主但說無妨,草民必當盡力論斷”

聽得南宮九所言,臨疏影又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卻是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這世,怎會有這樣逼真的僞裝呢”臨疏影細聲呢喃,笑卻帶了十足的苦澀味道,話至此,她眸終是掠過一抹不忍,轉而別開視線。

“你起來說話吧”

“多謝公主殿下”

臨疏影的態度,讓南宮九心多多少少有些不安,慢慢從地站了起來,卻見面前的少女再度將視線放空,看向空獷浩瀚的蒼穹。

“宮神醫,你說我每日每夜思念着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可我明明知道他不存在,卻是想念,這算不算是一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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