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至一半兒,南宮九突然想起,陸大哥今天沒有回宅子,那晚飯必然是沒有着落的。 .
爲了避免餓肚子,南宮九拉着‘陸邪’在附近的酒樓中炒了幾個小菜,準備帶回宅子裡裹腹。
不過,兩人到了宅子,眼前的一幕卻是讓南宮九大跌眼鏡。
沒有意料中的大打出手,更沒有想象中的刀劍相接。
唯有廚房之中濃煙滾滾自煙囪冒出,而秦洛煙則蹲在爐竈旁用沒有受傷的手挑着竈內的柴火,至於南宮潯,竟然難得抄了鍋鏟在竈旁揮舞,看那個模樣,隱隱約約可以分辨出來實在炒菜。
大約是聽到聲響,兩人一併扭頭,下一刻卻是惹得南宮九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南宮潯很有些狼狽,原本穿得十分瀟灑的紫袍之上血跡斑斑,而他的腳邊,則橫陳着幾條狀似是處理失敗了的魚,一張俊臉之上,表情也很有些糾結。
看完小霸王再看看秦洛煙,情形竟也好不到哪兒去。
由於時間不大充足,南宮九將最早從六王府中帶出的那套湖綠色衣裙給了秦洛煙穿。然而,此時此刻,她身上的裙子已經破得面目全非,貌似應該是被火燒出的一個個小洞。至於她白淨的小臉兒上,則不滿了黑色的竈灰印記,看起來十分可愛,倒是將她滿身的殺伐之氣淡去許多。
南宮九做夢都沒想到回來見到的會是這種畫面,當即意識到自己的笑有點兒不大合適,便又硬生生收了回去。果然見得爐竈邊二人臉上俱都掠了抹尷尬出來。
秦洛煙最先丟了手中的活兒,站起來直接走到南宮九面前。
“我秦洛煙向來恩怨分明,這次多虧了姑娘,我才能得以保住性命!在這裡的期間,我會遵循約定,不過,以後出了這間宅子,我依舊與他勢不兩立!原本,我是想做點兒什麼的,也省的在這裡白吃白住白喝,不過,要怪只能怪那傢伙太笨,連個飯都做不好!”不得不說,褪去了殺伐之氣,秦洛煙的性子比較傲嬌!甚至帶了一點點的小別扭!
“不用了,我和陸大哥已經在外面帶了吃的回來,你們兩個快洗把臉,大家一起吃吧!”南宮九突然有點兒欣賞秦洛煙的性子,愛恨分明,知恩圖報,拋開南宮潯的那層關係,她此下倒也不後悔救了她。
南宮潯近來時常看到南宮九與‘陸邪’成雙成對,一雙鳳眸之中已經黯然得不能再黯然,連帶着整個人,也變得十分的沉默。
南宮九自也注意到南宮潯的異樣,不過她也未有多想,只以爲他是因爲秦洛煙的緣故纔會如此,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說是洗手,兩人卻是回房換了衣裳。
一頓飯本來吃得十分安靜,後來秦洛煙卻是問起自個兒的傷勢。
南宮九心知南宮潯定然沒有將實情告知秦洛煙,便隨意敷衍了兩句,尋思着等她情緒先穩定下來,再告訴她實情也不遲。
話說完,南宮九視線不經意間落在秦洛煙的衣服上。由於之前她本來的衣服被自己剪了,所以秦洛煙換洗的一共就只剩下一套褻衣和她給她的那條湖綠色裙子。
眼下,裙子也被燒得面目全非,怕也沒有衣服換了。
想了想,南宮九終是從身上套了個錢袋遞到了南宮潯面前。
“明日你有時間,帶秦姑娘一起上街買兩套衣裳!”南宮九輕聲開口,卻是惹得南宮潯連同一旁秦洛煙同時一愣。
“我不用他帶!”秦洛煙幾乎是下意識開口,身上又恢復那種冷冽氣質。而一旁南宮潯,既沒有伸手去接銀子,也沒說話,只慢慢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秦洛煙的反應,早在南宮九預料之中,只不過,她本是想着南宮潯能自個兒抓住機會服個軟,未料他會一言不發。
本是想製造接回看看能不能緩和一下兩個人的關係,未料卻適得其反,一時之間,她遞出去的銀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一旁臨淵將她的尷尬收入眼底,心中不由有些好笑。
這丫頭想法到底還是太簡單了,滿門被滅,這等血海深仇,即便是想化解,也不可能這麼快!心中輕嘆一聲,他終是不動聲色將南宮九手中的錢袋接了過去。
“明天我出去時順便帶回來吧!”沉聲開口,臨淵再不看南宮九一眼,低下頭開始夾菜,心中卻是有些無奈。
原本,他是打算這輩子就給這小東西一個人買衣服的,可沒辦法,這小東西卻愣是給他找活兒幹,這種情況下,他若是不站出來,怕這小東西也不好下臺。
‘陸邪’的舉動毫無疑問的化解了南宮九的尷尬,也讓她一張俏臉倏地紅了起來。
心中感動不已,南宮九對於’陸大哥‘的喜歡越發澎湃,連帶着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專注炙熱起來。
因着‘陸邪’將事情攬了下來,一旁秦洛煙面色也稍稍好了些,緊跟着將目光慢慢放在南宮九身上,低聲說道:“我知道宮姑娘是好意,不過,我與他之間,乃不共戴天之仇!你就不必再煞費苦心了!”
秦洛煙已經將話說到這個地步,而一旁南宮潯卻又沉着一張臉一言不發,南宮九一時之間有些鬱悶,覺得自己怪多管閒事的。
“反正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不過,現下既然住在一個宅子裡,能和睦相處還是和睦相處!”
她其實想說,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可想了想,又覺得這話太武斷,畢竟,她並不知曉秦洛煙和南宮潯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也無法確定,如果她站在秦洛煙的立場上,是不是可以原諒南宮潯。
這世上,本就有些事情是說不清的!
“你放心好了,答應你的事情我自會做到!不過,希望宮姑娘你也能守信,待我體內傷勢痊癒後,還我自由!”
“這點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從不拖延病患的時間!也沒有開善堂的習慣!”
她覺得她的話已經說得夠明顯了!若非是南宮潯的緣故,她纔不會再傻了吧唧往自己身上攬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