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談判過後,臨淵對南宮九所言倒當真是極爲上心。
至多隻偶爾趁她心情好時悄悄牽一牽她的小手,亦或是摟一摟她的小腰。
而臨淵是當真極其張揚,閒來無事時便會帶她出府閒逛,或吃吃美食,或選購新衣;偶爾時間充裕,還會帶着她到周邊的一些小城中中游玩。
不過,雷打不動的,每次出門前,他都會親手在她臉上戴半張面具,再添上一定紗笠,不許旁人窺伺她的真容。而他自己,則永遠都是大搖大擺頂着一張俊臉招搖過市,偶爾引得路人駐足圍觀,輿論聲陣陣。
一來二去,近來,臨西城中無人不知,六皇子臨淵愛上了一名神秘女子,女子姓顧名梨,來歷成謎,卻頗得六皇子寵愛幾乎膩在一起。
而事實上,近來南宮九也卻是過的十分的舒心。
之前在臨西停留過幾個月,卻因爲一直專注於爲火兒尋找七色晶蘭,她並不知曉臨西城原來有如此之多好玩兒的地方她記得,之前玩兒得比較瘋的一次,也是在醫館的開業大典前,顧涼辭帶着她一連到處吃喝玩樂。
而現如今,她再一次找到那種感覺,還是臨淵給她的。
卻說南宮九與臨淵這邊夜夜如膠似漆之際,南宮潯仍帶着人在兩人墜落的斷崖之下,進行地毯式搜索。
來來回回將斷崖翻了兩三遍,南宮潯終是尋到二人停留過的小茅屋,卻只尋到人走茶涼後所留下的蹤跡,和他所熟悉的屬於南宮九的衣裙碎片。
頹然的帶着下手撤退,他一路折回臨西,便於一路之上將臨淵與顧梨的事蹟聽得耳熟能詳。
不過有件事說來有些奇怪,臨淵次次出門就差將南宮九裹成個糉子,卻偏還是沒有能將南宮九的容貌瞞住。
臨西城街頭近來十分流行一副畫像,畫像之上的少女生得明眸皓齒,嬌俏動人,且還畫得頗爲傳神尤其是一雙眼睛,靈動明媚,頗是迷人。
然而,據聞,畫像之上少女不是旁人,正是六皇子臨淵近來新得的神秘女子,名曰顧梨。
南宮潯初聞這段緋事,也未放在心上,只好巧不巧,他垂眸心無旁騖想着某丫頭現如今到底生在何處,是否安好時,一張畫了六皇子新寵的畫像竟無意間飄到了他腳下。
像這種情況,南宮潯本不欲理會,甚至是準備權當沒有瞧見踩上一腳,未料卻在視線不經意瞧見畫上的人時,擡至半空的腳猛然頓住。
隨着他鳳眸驟然一緊,跟在他身後的人只瞧見自家主子驀地頓了腳步,緊跟着十分迅速的撿了地上的一張畫像起來
盯着手中的畫像足足瞧了半晌,臨淵連帶着雙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今日算是徹底明白了
只不過,那丫頭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臨西,還一下子就成了那人的新寵
早在南宮九盜晶蘭時,南宮潯便瞧見過她的真容,再後來在東凌時,南宮九亦曾在凌昊天登基大典之上無意取了面具。那時他扮作凌蕭府上的護衛,亦不遠不近潛在半空之中。自是一眼便可以確定,畫上的人,確確實實是他要找的人
心中激盪不已,南宮潯本是想直接六王府去見一見南宮九,但礙於近來自己一直忙於搜尋,弄得蓬頭垢面風塵僕僕,着實是狼狽得狠。
外界傳言她如此受那人的寵愛,想來應是沒有危險,眼下,容他先回復打理一番,再詳細計劃一番,再去瞧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心中有了打算,南宮九再不遲疑,風風火火折回了南宮府,準備整裝待發一番,準備再想辦法到六王府中去尋南宮九。
然而,計劃雖好,但到底是趕不上變化的
南宮潯離府多日未歸,南宮嶽與鄭秀娘早已急得不行,派了人四處去尋,唯恐他出什麼意外,卻一直都沒有消息。
是以,南宮潯一回府,便被自家爹孃給扣下了
家中就這麼一根獨苗,南宮嶽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可謂是又愛又恨而這一次,南宮潯一連將近兩個月毫無音訊,卻是將他嚇了個半死最重要的是,連他花了重金請來的那位大能者,竟也探知不到他的蹤跡。
是以,眼下南宮潯一回來,南宮嶽便直接一道禁足令將南宮潯圈了起來。
至於鄭秀娘,她可管不了那麼多兒子安然無恙的回來,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她高興壞了,當即親自下廚弄了一大桌子好菜給南宮潯送了過去。
對於自己的母親,鄭秀孃的性子南宮潯是多多少少了解些的
但正因爲是自己的母親,所以他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她對他,從小到大都是極好的
說起鄭秀娘,自十幾年前嫁給南宮嶽,後來一舉得子,便開始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南宮嶽一連娶了十幾房小妾,一個接一個的盡都生的是女兒。唯有鄭秀娘一人爲他續了香火,是以,對於鄭秀娘,自然也要特別些,也縱容些。
縱容得多了,鄭秀娘得性子越發刁鑽起來但南宮嶽基本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南宮潯,早在幾年前因爲秦洛煙的事情便對南宮嶽存了芥蒂,更是懶得管這些事情。
是以,這些年,鄭秀娘越發沒有了顧及,將南宮嶽身邊的女人也一個個都折騰得差不多了很有些佔山爲王的的感覺。
不過,鄭秀娘再如何刻薄,對南宮潯卻是當真極好的
就好比此刻,她替南宮潯備了一大桌子菜送到他房中卻被送菜回來的下人告知小少爺一口都沒吃。
半分也沒有生氣不說,鄭秀娘竟是當即解了圍裙洗了手朝南宮潯房間急急趕去。
那架勢,到隱隱有些要親自去哄的味道。
果然,鄭秀娘一進南宮潯的房間,便見得自家兒子正閉目倚在牀上生悶氣。
南宮九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脾氣歪得不得了,自回府以後,將自己扔進澡盆裡泡了一通後,就沒讓人進過房間收拾。
是以,此時此刻,南宮潯房中髒衣服臭襪子沾了泥土的鞋子散落一地。
見得這一幕,鄭秀娘似也習以爲常,一雙水眸中含了抹寵溺,緊跟着蹲下身來將地上散落的衣物一樣一樣拾起。
外衫,裡衣,褻褲,束腰,襪子,靴子
由始至終,她臉上一直寫着慈愛,直到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不遠處飄落的畫像之上,方纔驟然變了臉色,連帶着身形也猛地僵了僵
那畫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