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執念

鄭秀娘得了畫像的同時,宮中乾越殿中臨天曜亦得了一張。

臨淵的動向他一直命人暗中關注,甚至於這一次失蹤事件後,又多派了些人手保護他的安全。

手中執了南宮九的畫像,臨天曜當真是極其高興的,那種高興,以至於激動得他脣畔都微微有些顫抖。

“太好了,淵兒終是肯待見女子了”在臨天曜心中,可以說早已放下了帝王的架子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他甚至不在意他選的女子是不是名門閨秀,亦或是出自大家只要是個女子,他願意立爲正妃便立爲正妃,納爲側室便納爲側室,只要他願意娶,他即刻命人準備。

“恭喜陛下,又了卻了一樁心事”見得主子高興,來福自也跟着一併高興起來,趕忙連聲附和。

“還算不得了卻這人一天沒過門,事情便還懸在半空說起來,朕倒是得想些辦法,見一見這未來的兒媳”眸中波色暗轉,臨天曜脣際難得勾了抹笑意。

那笑意由心而發,看着舒坦至極,不似往日,添了許多霸主威嚴於其中,此刻只像是個普通的父親。

來福並不能理會臨天曜話中深意,只以爲主子是急於見一見六皇子的心上人,便當即順着臨天曜的話拍起馬屁來。

“陛下,依奴才看,單從畫像上來看,殿下帶回的這名女子模樣便必然十分出色斷不會丟了皇家的臉”

來福此言一出,臨天曜濃眉一橫。

“你懂什麼老六的眼光,朕還會不知道嗎你也不看看,縱是那些個少年男子,從前哪一個不是丰神俊秀。朕只是覺得,這件事不定下來,心中始終放心不下”話至此,臨天曜微微一頓,旋即目色一沉。

“嗯,得想個法子將這件事定下來”沉聲吐出一句話來,臨天曜似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

“明日,你與我出宮一趟,我要去瞧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來福一聽主子要出宮,當即大驚。

“陛下要去六王府麼”

見得來福反應太大,臨天曜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緊跟着狠狠瞪了來福一眼。

“大驚小怪什麼,朕只說出宮一趟,何時說過要去六王府到時,你與我在附近尋個秘密些的地方悄悄看一看就是”

“諾那奴才即刻去準備便衣”臨天曜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來福再如何愚笨,也聽出主子的意思,當即彎身稱是,緊跟着小心退下。

“另外,宮裡這邊你安排好朕屆時可能順便要去一趟太子府”低聲開口,提得臨修時,臨天曜眼中的情緒盡數褪去,只餘下一抹暗沉的墨黑。

“是”來福被臨天曜的話弄得腳下步伐微頓,卻也很快恢復如常,緊跟着碎步離開。

與此同時,臨西城天香苑中,滿室橘色飄搖,模糊的紗幔之後,一道模糊的身影半倚牀榻,手中亦執了張畫像。

“傳令下去,用盡一切辦法,阻止這些畫像流入東凌另外,但凡是從宮裡來的人,一併殺無赦”

不必說了,此刻開口說話的人正是凌蕭只不過,眼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明顯有些中氣不足。

洛言立在牀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還是咬了咬牙。

“公子,你體內的藥,恐還需及時”洛言話說到一半,薄紗那邊凌蕭卻是低斥一聲。

“此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寸”斥罷,見洛言半晌沒有迴應,他又緊跟着補了一句。

“另外,不許去找她不若然,便等着替我收屍就是”不同於之前的低斥,凌蕭說這句話時,語氣尤爲的平靜。

洛言被凌蕭幾句話抵得無言以對,終是輕嘆一聲,低聲稱是。

說起重陽那天,白夭夭自散靈體將七色晶蘭強行灌入南宮九體內,又意圖使凌蕭與南宮九結合,結果被臨淵及時趕到阻止凌蕭體內的媚藥亦一直未有得解,全憑着他一股意志力撐着,如今可謂是苦不堪言。

由始至終,洛言並不知曉這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凌蕭清醒後卻是對水榭之中的事情模糊有些印象,心中一片晦然。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心中憋着口氣難以發泄,可這氣究竟要對誰發泄當真是無可奈何。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凌蕭自覺慚愧,再無顏面去尋南宮九下落便暗中與洛言一併回了天香苑。

對他來說,這裡是他與南宮九相識的地點,尤爲特別

其實,原本,他與她相處更多是在東凌,但那裡,他已經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好的記憶,所以他不願在停留。

再者,也正好可以免去麻煩

而事實上,自東凌到臨西以來,凌蕭本人變得越發的沉默寡言。心鬱氣結,再加之體內藥效未除,凌蕭的身子自然安好不起來這着實讓洛言十分擔憂。

未料的是,近來街道上突然就流傳出這樣一副畫像,又無意間落到了凌蕭手中,這纔有了今天這一番短暫的交流。

然而,凌蕭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要洛言阻止畫像流入東凌,以免她行蹤暴露。

甚至於,他不惜爲了她,動了殺戮。

凌昊天的追捕令,可以說已經遍佈整個蒼瀾大陸由此可見他對白夭夭是多麼的偏執。而如今,凌蕭爲了南宮九落到這般地步,卻仍是心心念念爲她謀劃。

這其中的偏執,恐也只多不少

洛言離開房間之後,薄紗之後,凌蕭將手中的畫像輕輕放在面前,緊跟跟着指尖一寸寸自畫像之上的容顏撫過,緊跟着眸中漸漸升起一抹苦澀。

他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她大約永遠都不會想要再見到他吧

閉上雙眼,凌蕭腦海中再度掠過許多畫面,但最多的,卻還要數後來三哥的登基大典之上。

那個時候,大約是她靠他最近,也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了

他大抵還是要感謝夭夭的雖然,現如今他已經失去了出現在她面前的資格,但至少,她曾靠他靠得這樣的近,他還有這些回憶可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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