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臨淵來說,南宮九此番拒絕了南宮嶽的提議,那便代表着她心中已經再沒有避開他的念頭。?新匕匕奇中文小說
從前,不管是裝作顧涼辭還是陸邪,他無時無刻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而今,她明明已經恢復了南宮家九小姐的身份但卻依然願意留在他府上,這對於他來說,已是莫大的驚喜。
“餵你再用力一點,我可以直接去見閻王爺了”南宮九被他抱得實在難受,終是啞着嗓子開口。
隨着她話音落下,臨淵似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慌忙放鬆了些力道。
當然,力道是放鬆了,他卻並沒有就此放開她。不過,一路上,他倒也沒有再做些什麼過火的事情,就這樣不溫不火的抱着她,徒留幾許涼風自耳畔吹來,說不出的寧靜。
一直到回到王府,臨淵親手將她抱下馬車。
下了馬車,南宮九本是欲下地自己走的,但臨淵明顯並不準備給她這個機會,抱着她直接進了府門。
察覺到臨淵的意圖,南宮九微微掙扎了兩下,卻反被臨淵往懷中又帶了帶。
“別動,你我今日也算定了親我抱我的未婚妻回房,想來也再平常不過”臨淵一番話說得十分霸道,南宮九竟也挑不出什麼大毛病來。
再者,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她若抗拒得太過激烈,反而沒有好果子吃。
也罷左右他也不怕累,她便權當坐了一回人力拖車就是,何必矯情的非得分出個你我。
安心窩在臨淵懷中,南宮九如今倒也想得極開。
耳畔,臨淵強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動着她的鼓膜;鼻間,他身上的淡香令她莫名覺得安定。擡頭,觸目所及,是滿樹梨花墜落。
臨淵的府邸常年如此,總讓她生出些四季如春的錯覺。她窩在臨淵懷中,四下繁花零落,突然就有種在做夢的知覺。
天色已然不早,大約是他懷中溫度實在太過宜人,再或許是周遭飄落的花瓣令她有些發暈,一時間睏意頓生。
臨淵將南宮九抱回房間時,她已經渾然熟睡,一張嬌俏的臉頰上尚有紅霞未來得及褪去,如畫眉目之下,嬌豔紅脣似是微微上揚,勾出一抹恬淡笑意,瞧得臨淵一陣陣失神。
他終是未有捨得離去,咬牙掀了被子躺在她身側。
也未有心猿意馬,她睡得酣甜,他竟也莫名覺得充實,於是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未等臨疏影府上派人來接,臨淵直接命人備了車馬送她往公主府。
而與此同時,昨晚宮宴之上南宮世家九小姐與當朝六皇子的婚約也已經傳遍全城。
有人訝然於顧梨的身世離奇,有人則感嘆緣分神奇。
更有人私下裡談論,言當朝六皇子乃風流花心之人,男寵換了一個又一個,前一個神秘少年更是鬧得滿城皆知,如今不到半年卻又要娶南宮世家九小姐,着實是令人琢磨不透。
南宮潯得到消息時,人正處在繡玉坊中昨晚的宮宴他是知曉的,按理來說請帖中應也留了他的席位。但那種場合他向來不喜歡,便也就躲着沒有去,未料今早一覺醒來,得到的卻是這樣的消息。
旁人不知顧梨是誰,他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以,當南宮世家九小姐這樣得稱謂落入他耳中時,他原本端在手中的早茶直接就轟然落在了地上,整個人直接踉蹌着坐在了身後的石凳之上。
俊臉微微發白,他一雙鳳眸中寫滿了不可置信,再有的,則是惶恐不安。對面慕容雪原也是沉靜在當今六皇子的婚事之中心不在焉,此刻亦被對面的南宮潯的反應弄得嚇了一跳。
“小十一,你怎麼了”慕容雪覺得,這個消息不論落入誰人耳中,反應也至多比她更激烈些大不了就是心上人求而不得,勃然大怒,可眼下,自己的這個十一弟,明顯反應比她還要激烈許多。
不過,到底是什麼事,竟能讓這位向來不可一世的小霸王生了懼意。
慕容雪話音出口,但南宮潯此刻卻根本無暇思考其他,他腦中只有南宮世家九小姐這樣幾個字不斷迴旋,心中更是如同突然被掏空了一大片。
縱然是她定了婚,他的反應至多是失望和黯然,再不濟,大不了到時搶親就是。然而,此時此刻,他好容易動了心的女子,一夜之間突然成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與自己冠上了同樣的姓氏,他卻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心中洶涌的情緒似是驀地失去了安放之處,他腦中此刻只回旋着一個念頭。
她是他姐姐他們是姐弟那麼,他對她的感情,根本就是尤爲常倫。
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無能爲力了
他甚至連躲在暗處悄悄喜歡着她的資格也失去了。
“不可能的這一定不是真的”低喃一聲,此時此刻,南宮潯覺得,除了給自己找這樣一個理由以外,他真的是很難保持清醒和理智了
對他應該去找她將事情問個清楚
一定是哪裡弄錯了她看起來和自己野心縱橫的爹爹沒有一絲的相似之處她更不像府中的其它女子一般心急重重。
這樣的女子,又怎會是他南宮世家的人
慕容雪覺得南宮潯的表現有些怪異,可還沒等她來得及問,眼前的少年便已一個閃身,緊跟着不見了身影。
見得此狀,慕容雪亦不再遲疑,當即喚了影衛過來。
“去查一查,那位南宮世家九小姐,究竟是什麼來歷”
以她對那人的瞭解,那人絕不是一個會輕易動情的主可此時刻,他的婚約已經滿城皆知,她必須要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繡玉坊這邊亂作一團,城中天香苑中氣氛亦是異常的凝滯。
洛言站在凌蕭身旁,瞧着自家公子一杯一杯往嘴中灌酒,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自打從東凌來臨西,公子還從沒有像今日一般,一大清早起來,便抱了酒罈飲個不停。
這其中緣故,若他沒有猜錯,必然與那人脫不開關係。
眸色微微一黯,他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在最快時間內趕回,意圖阻止消息傳入他耳中,未料到卻還是來晚了一步。
心中正有些懊惱,卻見剛剛喝空了一個酒罈的凌蕭身體微微晃了晃,手中酒罈轟然碎在了地上。
“她要成親了”迷離着一雙黑眸,凌蕭看似是在笑,可那笑,卻比哭還要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