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烈的出現,令大殿之中的氣氛頓時有了緩解。
南宮九暗暗於心中鬆了口氣,眼前炎烈卻已抱了拳拱手向池染請罪。
“不知帝君在此,是烈魯莽了,還望帝君恕罪!”年紀小小,對於這些禮節以及公式化的事情,炎烈卻已是手到擒來。
南宮九站在離池染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看他舉手投足間的如沐清風,也看他臨危不亂時的鎮定如常。
池染是盯着炎烈看了好半晌的,那眸中的暗沉和冷漠看得南宮九都微微打了個寒顫。
她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只能瞧見他修長的指節輕輕敲在一旁的茶案之上,發出一聲聲輕響,將她的一顆心也一併提到了高處。
手心滲出一層層冷汗,前方炎烈依舊維持着拱手的姿勢,而主坐之上,池染卻彷彿根本沒有瞧見一般,只將通身冷氣越放越濃。
終是一個沒忍住,南宮九一個側身,切到池染面前,將池染看似放在炎烈身上的視線切斷。
“父君,是我求炎烈哥哥帶我去看梵花的,你不要怪罪他!”其實,按理來說,池久久與炎烈之間是定了娃娃親的,縱使此刻炎烈誤闖了長清殿來找她,池染也不該生氣纔是。
可很明顯的,池染的情緒並不算好。
話一出口,南宮九其實是有些後悔的!以眼下的這個情形,她其實並不適合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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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她話一出口,殿內氣氛頓時又變了一變。
一面是炎烈的震驚不可置信,一面是池染的審視莫測。
這段然不是從前的池久久該做的事,以及該說的話,可莫名的,她就是忍不住。
手心的冷汗慢慢遍佈全身,池染的視線如同兩把冰刀一般幾乎將她凌遲。
而這個情況之下,她只好低着頭,硬着頭皮挺着。
殿內陷入一片沉寂,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這麼多年以來,她還從沒有哪個時候,像眼下這般提心吊膽。
終是,周遭氣氛還是緩和下來,池染冷然的視線也終是慢慢從她身上轉開。
“你們二人先退下吧!本君還有些事要處理……”低沉黯啞的嗓音,直接令南宮就愣在了原地。
擡頭的剎那,眼前只餘一片銀光,主坐之上,再無池染的影子。
“就這樣走了麼……”愣愣的開口,南宮九很顯然沒有料到池染竟會就這麼離開了!
很顯然,不止是南宮九沒有料到,一旁炎烈明顯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
大步走至南宮九身側,炎烈話未開口,便已十分緊張的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打量了個遍。
“久久,你沒事吧!”
很大一定程度上,炎烈的舉動令得南宮九着實是感動不已。
很迅速的搖了搖頭,她本是想回以他一個笑容,但突然又覺得不大合適,便索性學着從前的池久久,一句話也不說。
果然,她的沉默,並沒有引起炎烈的注意。
“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你只需站在一旁不要說話就好!你也知道,這長清殿距離帝君的住處很近,想來以後他來的時候會更多些,你自己還要多加小心纔是!”
其實,從炎烈的神情來看,池久久記憶之中關於池染的記憶應該並不假,只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是,爲何這兩天她面對他時,她卻一次也沒有動過怒。
即便是,崇陽殿被燒,帝臨指着鼻子在他面前放肆;即便是,今日這種情況之下,炎烈突然打斷他與她之間的談話。
有些魂不守舍的點了點頭,南宮九對於現如今池染的表現越發疑惑。
微微失神的功夫,手腕已經再度被人攥住。
“梵花確實已經開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嗎,走!我現在就帶你去!”炎烈明顯心理素質比她要好上一些,竟也未有去想池染反常的反應,轉眼便要拉着她去看花。
南宮九自沒有賞花問景的心情,下意識想要將手從他手中抽離。
未料得的是,炎烈剛帶着她出了殿門,迎面竟是再度與帝臨不期而遇。
看着他匆匆趕來的方向,想來應該也是往她這邊來的;只不過,很顯然,炎烈拉着她突然出現在殿門口,令他很是及時的止住了步伐。
僅僅眨眼間的功夫,他的視線便已落在二人手掌交疊之處。
濃厚的心虛感覺再度涌了上來,南宮九下意識猛的用力將手腕自炎烈手中抽了出來,於此同時人亦往一旁讓了兩步。
顧不得去理會炎烈受傷的小眼神兒,南宮九下意識去看帝臨的反應。卻見他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的模樣,也看不出來有沒有生氣。
很顯然,對於南宮九的行徑,炎烈確實是有些受傷的。只不過,他對池久久素來都很包容,只以爲她是因羞怯的緣故纔會由此舉動,倒也未有往其他的方面想。
“我們正要一同去梵天苑看梵花,殿下也要一起去麼?”天尊雖說當時並未登上帝君之位,但臨淵自小所承的龍皇之體註定他生來不凡。
一般情況下,唯有擁有超強天賦,特殊體質的一類上神,方能在成年時在天宮之中自選一出宮殿自立門戶。而很顯然,炎烈和帝臨都是爲上天所眷顧的人。
不過,以此類推,在這個時候,帝臨較炎烈的年齡是要大些的,否則也不至能夠有自己的宮殿。
原本,炎烈提出邀請不過是一番客套;畢竟,放眼整個天宮,眼前這位殿下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古怪孤僻,大多數時候都不大合羣,喜歡獨來獨往。
然而,今日,在炎烈提出邀請以後,帝臨的視線只微微自南宮九身上過了過,便只見得他輕輕抿了抿脣盤,繼而萬分乾脆的吐了一個字出來。
“好!”
帝臨的回答,明顯十分出乎炎烈的意料。
一臉驚愕的在原地站了半晌,只待他終是反應過來時,南宮九一顆心卻是不期然的有些雀躍。
他也一起去……那她豈非是可以可他多呆一會兒了!
“如此,那咱們便出發吧!”
在風度方面,炎烈一向都保持得很好,但南宮九看得出來,這廝眼下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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