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1.第2901章 叛逆之心

來自特爾瑪的提醒,讓羅德暫時逃過一劫,不用再去回答摩莉爾那些令人窒息的問題。

見狀,摩莉爾也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於是發出重重一哼,耀眼的金色龍瞳,仍舊死死盯着羅德,就彷彿正在對他說,他的一舉一動可都在自己的監視之下。

在風暴巨人的帶領之下,兩人飛到了巨木頂端,當特爾瑪升起風暴,阻擋前方的一切樹葉枝幹都會爲其讓路,突破層層枝葉的籠罩後,幾人終於來到樹頂,眼前也出現拔雲見日般的景象。

存在於樹頂之上的,是一片獨特的生態系統。放眼望去,樹頂的空間竟比羅德記憶中的魔法之城更爲遼闊,蜿蜒的河流肆意流淌,翠綠的草地籠罩四野,更遠處還能看到茂密生長的樹木,那是生長在巨木之上的植物。

羅德與摩莉爾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警惕,想不到巨木頂端別有洞天,面對全然陌生,根本沒有半點信息的環境,保持十足的警惕總是沒錯的,一路上所遇見的聖物,早已讓兩人知曉,此地究竟有多麼危險,稍有不慎,只怕便難以從幻境當中脫身。

就在兩人不斷飛行,打量四周之際,又一股屬於半神的氣息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氣息中蘊藏無上威壓,令羅德忍不住脊背發寒,那可不是像特爾瑪一樣,是他所熟知的半神,而是一股全然陌生的氣息,能夠輕易消滅眼下只剩精神體的他,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徹底栽在這片幻境當中。

“小心……”羅德忍不住向摩莉爾提醒道,半神的出現也意味着危險的來臨,然而摩莉爾卻像是沒有感受到半神的可怕一般,反而忍不住揚起脖子,顯出一副愜意的神情,彷彿那陣氣息讓她極爲受用,耀金色的龍瞳眯起,當中蘊藏着別樣的神采。

“搞什麼?”羅德皺了皺眉,從摩莉爾的反應當中,他顯然看出了某些異常。如果是面對全然未知的半神,沒有了時光領域的摩莉爾,不可能顯得如此輕鬆愜意,既然如此,那股氣息的主人是誰也就不言而喻。

彷彿是爲了印證羅德的猜測,摩莉爾咧了咧嘴,露出銳利無比的龍牙:“就像我們推測的那樣,那是屬於聖雌巨龍的氣息,看來脫離幻境的方法就在前方。”

羅德心頭一凝,特爾瑪果然沒有食言,將他們帶到了聖地的最深處,而摩莉爾也能夠確認,在此等待着他們的,正是被喚作夏娃的聖雌巨龍,她是當世一切巨龍的母親,也是時光領域的執掌者,足以超越時間的強悍半神。

說起來,羅德也曾見過聖雌巨龍,只不過那是在伊諾塔的記憶當中,他本想讓聖雌巨龍選擇伊諾塔作爲傳承者,但聖雌巨龍最終還是選擇了英雄摩莉爾,甚至無視了伊諾塔身上的巨龍神器,這也讓羅德頗爲無奈,最終引發了日後的種種爭鬥。

也許在聖雌巨龍眼中,只有身爲英雄的摩莉爾,纔有資格藉助時光領域的力量,最終超越命運,只不過聖雌巨龍的選擇,可把羅德給害慘了,自那之後,他便與摩莉爾的命運糾纏不休。

眼下即將面對幻境當中的聖雌巨龍,聽着摩莉爾自信的話語,羅德也不由得鬆了口氣,冷靜分析道: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作爲聖雌巨龍傳承者的你,理應得到聖雌巨龍的幫助。有了那位半神出手相助,也許我們很快能找到脫離幻境的方法,只是可惜了幻境中的那些秘密,當我們離開後,那些秘密將又一次塵封下去。”

如同羅德所說的那樣,聖雌巨龍可是選定了摩莉爾作爲時光領域的傳承者,有什麼理由不去幫助她?

哪怕只是遠遠感受到聖雌巨龍的氣息,羅德便隱隱感到心頭一震,那股氣息可比特爾瑪身上的氣息強悍太多,就連全盛時期的元素君主,都不是聖雌巨龍的對手。有了聖雌巨龍的出手相助,哪怕這片幻境中的其他生物再爲強悍,只怕也攔不住眼下的兩人。

彷彿察覺到了羅德話語中的另一層含義,摩莉爾淡淡瞥了他一眼:“聽你這麼說,怎麼感覺你有點捨不得離開一樣?”

出於無盡時光中對羅德的瞭解,摩莉爾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羅德一定在打什麼鬼主意,當能夠脫離幻境的機會出現在他眼前時,他反而有些捨不得了。

羅德只是聳了聳肩:“我只是覺得,好不容易來到這片獨特的幻境當中,就這麼走了,未免也太過可惜,也許以後永遠都沒有重返此地的機會,這裡的一切都會重歸沉寂。不過能夠順利離開,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在羅德的記憶中,就連前世的傲慢君王,也要想方設法回到雲間那神秘莫測的伊甸聖地,如今逃脫的方法似乎正擺在羅德二人眼前,就這麼帶着一切疑惑走了,未免也太過可惜。這片聖地中,可是藏着第三個資料片中最大的秘密。

只不過,羅德也不會刻意強求什麼,能夠安然脫離這片幻境,已經足以令他感到滿足,若是一不小心得不償失,那可就太糟了。

讓羅德感慨的是,沒想到最後脫離幻境,還是靠着摩莉爾與聖雌巨龍的聯繫,否則的話,事情只怕不會有那麼輕鬆。光靠特爾瑪的幫助,想要離開這裡,只怕還不足夠。

聽完羅德的講述後,摩莉爾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嘴角揚起一絲邪惡的弧度,她的神情變化也被羅德敏銳的捕捉到了,不由得出言問道:“你不會也有什麼想法吧?”

“我問你,我的英雄特長是什麼?”摩莉爾突然道。

羅德愣了愣,但很快就給出了答案,摩莉爾的英雄特長,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你的英雄特長是號令巨龍,讓世上所有巨龍都聽從你的命令……等等,難道你是想……”

說到最後,就連羅德也不敢相信自己要說的內容,只覺心中的念頭過於荒謬,然而摩莉爾接下來的話,卻證實了羅德心底所想,同時令他的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這片幻境可以剝奪我的領域,剝奪我那偉岸的龍軀,但它無法剝奪屬於英雄的意志,無法剝奪意志所帶給我的那份英雄力量,就連聖雌巨龍,也得在我的號令之下臣服。”摩莉爾瞅了羅德一眼,“屬於你的英雄特長,應該也沒有失效吧?”

羅德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與她的英雄特長相比,他的窺視之眼面對幻境中的聖物用途不大,也無法動輒從半神的守護者內心當中看到什麼,然而摩莉爾的特長卻並非如此,哪怕在幻境當中,屬於她的力量,仍舊能幫助她號令一切巨龍。

摩莉爾能號令一切巨龍,無論是仙女龍、聖龍,都會受到她的力量支配,就連古老傳說中的聖雌巨龍,也逃不過摩莉爾血脈號令的影響,那正是屬於英雄的獨特力量。

屬於英雄的特長,給予了摩莉爾號令一切巨龍的能力,這也是爲何人們將她稱爲巨龍女王,只是羅德沒想到,她竟然想用這份力量,去操控最爲古老的聖雌巨龍。

就連羅德,在察覺到摩莉爾心中所想時,也不由得感到一陣難以置信,她的瘋狂簡直出乎羅德的預料,如同蟒蛇張開大嘴,妄圖吞下翱翔天際的真龍一般,令羅德忍不住道:“那可是一切巨龍的源頭,是巨龍中最爲古老的存在,你確定你的血脈號令,真的能控制聖雌巨龍嗎?”

羅德並不贊同摩莉爾的提議,在他的記憶中,伊諾塔正是靠着聖雌巨龍留下的神器,這才免受摩莉爾的血脈號令控制。而聖雌巨龍作爲最古老的巨龍先祖,說不定也有能力抵抗血脈號令。

一旦摩莉爾的計劃失敗,別說得到聖雌巨龍的幫助,不被在幻境中追殺就算是好的了,誰知道掌握了完整形態時光領域的聖雌巨龍,究竟能夠做出什麼?哪怕只是幻境,羅德也不敢小瞧時光領域的力量。

“我早就想會會聖雌巨龍了,只可惜我的本體不在這裡,否則的話,我真想好好感受一下她身上的力量。”摩莉爾露出森然的獠牙道。

羅德一陣頭疼,勸說道:“那可是聖雌巨龍,是所有巨龍的母親。她選擇了你作爲傳承者,傳授給你時光領域的力量,難道你不應該尊敬她嗎?”

摩莉爾只是發出一聲冷哼:“聖雌巨龍早就隕落了,你覺得我會怕她不成?難道你不知道,巨龍中只能有一位龍王嗎?別說是在幻境裡,就算她還活着,她也是我的敵人,我纔是真正的龍王。”

儘管聖雌巨龍是一切巨龍的先祖,同時也是巨龍中不朽的圖騰,但不是所有巨龍,都會像伊諾塔那樣,將聖雌巨龍當成母親來尊敬,當中也有像摩莉爾這樣的存在。

桀驁不馴的摩莉爾,就連聖雌巨龍也不曾放在眼中。對於曾化身大紅龍的摩莉爾而言,她才應該是凌駕於一切巨龍之上的存在,所謂的聖雌巨龍,也只是她所征服的對象,是她前行路上的阻礙,如果給她機會的話,她絕不會放過用血脈號令控制聖雌巨龍的機會。

羅德一臉無奈,聖雌巨龍還真是給自己挑選了一位優秀的傳承者,若是聖雌巨龍選擇伊諾塔作爲傳承者的話,起碼還能得到伊諾塔發自心底的尊敬,伊諾塔斷然做不出這等叛逆的行爲。

羅德正想勸說什麼,卻聽摩莉爾反問道:“那你呢?羅德。根據埃拉西亞的古老傳說,聖痕者是人類血脈的源頭,也是世間人類的起源。那你告訴我,你會選擇聽從聖痕者的命令,屈服於命運之下嗎?”

聽着摩莉爾的詢問,羅德陷入沉默,半晌才道:“我想不會。”

摩莉爾發出一聲冷笑,用羅德剛纔的話問他:“那可是聖痕者,是所有人類的父親,他給予你命運的恩賜,讓我在不同的時光中都無法殺死你,讓你成爲我命中最大的阻礙,你爲何不尊敬他?”

“如果你要問爲什麼的話,那就是人類中只能有一位神。”羅德也笑了起來,用摩莉爾的話回答。

這下羅德算是徹底理解了摩莉爾,不管是摩莉爾還是羅德,身爲末日霸主的他們,都不可能向着那些古老的存在屈服,而是會爲了心底的信念,又或者說是野心,而奮戰到最後一刻。

聽着羅德的回答,摩莉爾欣賞的看了他一眼,從這方面來說,兩人倒是挺像的,能做出相同的決定倒也不算意外,而是一種必然的選擇。

“只是,你居然說我是你命中最大的阻礙?這可太令我傷心了,我記得我在不久之前,好像還救了某人一次。”羅德撇了撇嘴道。

摩莉爾蠻橫中帶着幾分羞怒地瞪了羅德一眼:“難道不是嗎?你還敢說自己不是我的阻礙?要不是你搶了龍王神力,我早就掌握了完整的時光領域,又怎麼會被困在這裡?”

說到最後,摩莉爾的眼中也閃過幾分傲意:“不說這些了。只要我的英雄特長,能夠控制住聖雌巨龍,我們就能探查清楚此地的所有奧秘,並且找到脫離幻境的方法,這難道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好吧……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了,我也只好奉陪到底。”羅德眼神一沉,他知道自己無法勸說摩莉爾放棄對抗聖雌巨龍,就像摩莉爾也無法勸說他屈服於命運的掌控,放棄對付聖痕者一樣,兩人都有着屬於自身的堅持。

身爲人類,羅德對聖雌巨龍的感觸並沒有摩莉爾那麼深刻,但他明白,若是有人勸說他放棄對抗聖痕者,那麼他一定不會答應。既然這樣,羅德也做好了與摩莉爾共赴險境的準備。

就在兩人商討之際,那股屬於聖雌巨龍的威壓越來越強烈,在特爾瑪的指引之下,一位身披金色長裙的女子,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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