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沐小遙的壞脾氣,蘇朝英仍舊只是微笑,其實餓了這麼多天,他已經很虛弱了,然而,他還在強撐着。
沐小遙儘管很生氣,但是卻也毫無辦法,她可以殺了他,但是沒有辦法逼他吃東西。
“蘇朝英,你要餓死我也沒有辦法,正好,我懶得出手殺你了,你自己死了乾淨。”
沐小遙生氣地將那三明治丟到了面桌,轉身走了出去……
不吃不喝,哼!餓死你算了!
沐小遙這一次轉身之後,身後好像也沒有什麼動靜,徹底地安靜了一般,她怔了一會,轉過身。
蘇朝英居然暈過去了!
該死的!你就這麼死了嗎?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的仇還沒有報呢,你不許這麼死。
沐小遙轉身,將他扶到了牀上躺好,然後將綁在他手上的繩子解開了。
拿了一碗米漿給他灌進去,他這才氣絲遊絲一般的睜開眼睛,蘇朝英的眼睛很好看,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裡永遠帶着笑意,那笑意就像什麼蠱惑着她的心,讓她下不了狠手。
在她微怔的瞬間,一隻手攀上來,抓握住了她的手,她微微震驚,手一抖,那裝米漿的碗就掉到了地上。
蘇朝英虛弱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死!”
沐小遙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了他一眼,“手已經解開了,自己去吃吧!想要死沒有這麼容易,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讓你活着,然後慢慢地折磨死你,這樣才能夠解恨。”
蘇朝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小遙,你口是心非。好了,我不跟你爭執了,我已經出來很多天了,家裡人如果一直找不到我,他們會找到這裡來的。你能不能把手機拿給我,我給他們打個電話,不讓他們起疑心,你看好嗎?”
沐小遙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部手機,正是蘇朝英被厲子軒騙走的那部。
“手機是在我這裡,前幾天一直有電話打進來,很吵人,我把它關機了。”
蘇朝英微微一笑,“是啊,把它給我!”
“不行,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要通知其他人來抓我的?你們蘇家沒有一個好東西。”沐小遙非常肯定地說道。
“小遙,你都沒有見過我的家人,怎麼這樣妄下斷言!”
“哼,總之,我爸爸媽媽的死絕對跟你們蘇家的人有關係,這是沒有造假的。”
“哪,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就站在旁邊看着,如果我說出來的話你覺得不對勁,你可以拿刀子捅我。聽我說,小遙,如果他們去報警的話,警察會找到這裡,到時候,你就變成綁架犯了。而且,現在你不是十二三歲了,你現在已經滿十八週歲了,你可以負刑事負責,你會被判刑的。聽我說,只要一個電話就好,我真的不希望你再犯錯了。”蘇朝英苦口婆心地說道。
沐小遙考慮了一下,還是將手機遞給了他,不過,同時也真的拿了一把匕首守在他的身邊,警惕地看着他,如果他敢透露半個字,她就一定會下手。
蘇朝英接過電話,“謝謝你!”
沐小遙臉色很冷,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開免提,我要全部都聽到。”
蘇朝英開機之後,這便拔通了電話……
“爸,是我,朝英!”
“朝英!!你這孩子,你是不是出事了?怎麼手機關了幾天,我跟你媽媽都急死了。”
“沒事,爸,我好着呢!我現在在外地,這邊沒有電,不太方便通話。我都是大人了,您怎麼還這麼操心啊?”
“你再大也是我的孩子,行了,你是不是去找那臭丫頭了?我跟你說,你趕緊回來,別再爲了那個丫頭折騰了。花錢請個私家偵探去處理就好了。你說你一公司的大總裁,去做這些破事幹什麼?”
“爸,我還有事情要忙,改天再跟您聯繫,這件事情回去再議吧!”蘇朝英說到這裡,就掛斷了電話。
沐小遙快一步從他的手裡搶走了手機,生氣地看着他,“什麼叫做處理?你們蘇家的人打算怎麼處理我?”
“呃……因爲你從精神病院逃脫,我爸爸擔心你會做傻事,所以希望還是把你關進精神病院去。”
“哼,果然都是不安好心的,行了,你給我好好呆着,總有一天,我會找出我爸爸媽媽去世的真相,如果真的是你爸爸做的,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殺光你們蘇家的所有人。”沐小遙生氣地吼道。
次日中午,S城某專業的美容院。
雪白的病牀上,米蘭裸着上半身趴着,一名美容醫生站在她的身邊,在做完皮膚的局部消毒處理之後,那醫生提醒道,“這個過程會很疼很疼,你確定要真的要洗掉這個紋身嗎?”
會很疼嗎?五年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清除它,那是她記憶中最深刻的一部份。是啊,可是他說,他已經走過去了,而她還沉迷在過去,她必須拯救自己。
“洗掉吧!”米蘭咬牙說道。
“好……”美容師開始了清理的過程,那是一種灼燒的疼痛,從後背傳來,一寸寸灼燒着她的皮膚。
真的好疼啊!從一開始,她就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她緊緊地抓住了被單。
是的,好疼,想要將這份愛從心裡徹底地清理出去,就要忍受這種劇烈的疼痛,再忍忍,再受一會就好了。
她在心裡默默地安慰着自己,然而,那疼痛還是讓她淚流滿面。
在對面樓層的另一個窗子,厲柏霆靜靜地站立着,他通過窗戶可以看到這一幕,看着她將身上的紋身一點點地清除。
他心裡的痛苦一點也不比她少,然而,那又能怎麼樣?他只能遠遠地看着她痛苦,不能替她承受半分。也許等這一次徹底的疼痛之後,她就會癒合起來,重新面對新的人生。
她真的會就此忘了他嗎?她真的會嫁給別人嗎?如果看到她嫁人,他還會這樣淡定地看着嗎?
他突然很想衝過去拽住她,然而那樣痛苦的表情只是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他還是選擇了冷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