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 雪原之外的苦海金蓮

接下來的行程中,他以超凡脫俗的感應力,捕捉着鳳隨心前行的軌跡,跟着她一路前行。

第二日,他在千里之外的南都,捕捉到了她的行動軌跡,她八天前在這裡與劍聖李暮陽一場大戰,長河斷流,高山崩塌,十八刀擊敗李暮陽。

第三日,他在又一個千里之外的坊山鎮,再次捕捉到了她的行動軌跡,四天前,她挑戰一個隱居於此的劍道高手,大戰十個時辰,再勝。這個劍道高手並不在她的挑戰名單之內,但是,這丫頭也並不侷限於挑戰名單。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

林蘇踩着鳳隨心踏過的江湖路,聽了她四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局。

他的心有點小跳了。

他有兩個發現……

第一個發現是:將這一路的挑戰路線串起來,這小妞兒的行進目標,正是雪原。

以他們這樣的身手,前往雪原也只在一步之間,完全可以幾步到達,但鳳隨心沒有,她選擇了一條直線,以步行的方式前往雪原,沿途到目前已經大戰六場,六戰皆勝。

第二個發現是:這六場大戰是有端倪的,她的氣勢越來越強,前面六戰於她,似乎是在蓄勢,就如同當年瑤池會上劍客的“七步天殺劍”,六步蓄勢,第七式石破天驚。

這個真凰聖女,雖然魯莽,但也並不是毫無章法。

她真正的目標就是挑戰雪原白起。

她不是直接上門挑戰白起,而是採用了“七步天殺劍”的套路,以六場大戰將自己的戰意提升到頂峰,然而挾所有的“勢”挑戰這個可怕的強敵。

套路是好套路。

勇氣誠然可嘉。

但是,雪原白起豈是一般人?

他是跟劍三相提並論的人物。

當然,他與劍三相提並論的時間點,是劍三突破至象之前,劍三突破至象之後,他就再無資格與劍三相提並論。

然而,即便如此,雪原白起也是真象中的頂層人物。

以鳳隨心這樣的聖級天才聖女,一般萬象,她無懼甚至能越級殺之,但,絕對不足以抗衡白起這樣的劍道真象。

這妞兒腦袋缺根弦啊。

象她這樣的人,是真的配得上江湖上最毒的打啊。

但是,林蘇不能忽視一個問題:在整個東域仙朝對他發起制裁,虎視眈眈想拿他頸上的“八斤半”時,只有幾個人站出來,其中,鳳長生還是最堅定的一位。

既然遇到了你家孫女,我好歹總得保她一回!

林蘇腳下一動,踏空而起,不再追蹤鳳隨心的腳步,而是一步上了雪原。

雪原!

臨近冬季!

別的地方,冬季也有暖冬,雪原沒有,雪原深秋之後,就是漫天大雪無止無休。

茫茫雪原,天地似乎壓得很低。

高山白頭,大地鋪絮。

一條長河,也是千里冰封。

長河之下,暗流奔流,但長河之上,豎冰如蓋。

喀!

長河之上,如同蛛網一般的裂痕瀰漫長河。

一女踏在冰河之上。

此女,國色天香之姿,發作雲飛,臉若朝霞,眉目如畫,如放在青樓當是羣芳之冠,如放在後宮,當是後宮之魁,放在湖畔紅亭,當可讓舫舟停渡。

然而,她不在青樓,不在後宮,不在湖畔紅亭。

而是扛着一把比她的人還高几倍的長刀,步步走在亂世江湖。

她就是鳳隨心。

以她的高層聖人修爲,一腳下去,方圓千里之內,萬丈冰川震裂亦屬尋常。

但是,她並沒有震碎所有的冰層,她似乎只是以腳步聲驚動雪原。

但是,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這些冰層的震碎,實有玄機。

所有的裂痕,線條極其玄妙,如同鳳凰之形,她的人走過,身後的裂痕形成無數的透明鳳凰,如同是她的披風。

走出十里,身後的披風就有十里,走出百里,身後的披風就有百里。

披風徐徐捲起,她如同掀動了身後全部的天空,她,就象是從亂古紀元走出來的一個遠古神魔。

突然,前方冰層之上,漫天大雪一卷而分。

一條人影出現在冰面上。

鳳隨心目光一聚,挾着無比的殺機……

然而,這殺機似乎瞬間凝聚在這冰河之上……

因爲她看到了一個她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生出殺意的人……

“林蘇……怎麼是你?”

林蘇輕輕一嘆:“也只能是我來擋你之路了。”

“擋我之路?爲何?”

“你問了我一個爲何,我倒想先問問你爲何!”林蘇道:“爲何有這麼瘋狂的念頭,要挑戰一個你根本沒有勝算的人?”

“因爲劍無雙挑戰過他,劍魔也挑戰過他!”

“就因爲這二位挑戰過他,劍道突飛猛進,所以你覺得挑戰他,也可以讓自己的刀道突破瓶頸?”

“是!”

林蘇輕輕嘆息:“有個詞兒叫倖存者偏差,我賭你肯定不懂是什麼意思。”

“倖存者偏差……何意?”

林蘇手輕輕一揮,身後的百里長河堅冰盡化春水。

春水如絲,河底無數的殘破長劍浮現水面,還有無數的白骨。

白骨、殘劍化爲一幅奇詭的場景,在他身後懸浮,林蘇道:“每一把殘劍,都有一個主人,每具白骨,都是一個挑戰者!他們沒能給你傳遞‘挑戰有風險’的警示,是因爲他們說不出話來,你看不到他們的存在。你只能從劍無雙和劍魔身上看到啓示,只因爲一條,他們是極少數的倖存者,從極少倖存者身上得出啓示,錯誤地認爲這啓示就是公理,這就叫‘倖存者偏差’。”

鳳隨心盯着林蘇身後懸浮的詭異。

她的眼睛也閃着奇異的光芒:“所以你是真的關心我!你怕我死了。”

“這不廢話嗎?”

“爲何?”

“因爲……因爲你爺爺幫了我不少,我也得有些許回報。”

“我爺爺,又是我爺爺!”鳳隨心咬緊了脣:“知道我爲什麼非得來西域靈朝嗎?”

“爲何?”

“因爲東域仙朝境內,爺爺的影響無處不在!我來到西域靈朝,還是我爺爺我爺爺……不提我爺爺會死不?”

林蘇目瞪口呆:“不提你爺爺,我當然不會死,但你……”

他算是明白了。

這個丫頭是典型的豪門叛逆啊。

跟所有的豪門叛逆一樣,在豪門覆蓋的勢力範圍之內,她沒有真正的刺激,因爲所有人看在她爺爺的份上,不敢對她怎麼樣,打架不敢來真的,揍她不敢來狠的,她也就遇不上真正的危機。

對於一般人而言,這是多好多寬鬆的環境?

但是,對於這個叛逆而言,卻是一種無形的束縛。

她喜歡刺激的江湖。

她喜歡危機四伏的江湖。

她抗拒爺爺的保護。

所以,她跑到爺爺無法覆蓋的西域靈朝,隱藏真實身份,象一個普通人那樣走江湖,在危機中提升自己的刀道修爲。

鳳隨心直接打斷:“你以爲我那麼容易死?你以爲我真凰涅槃訣是擺設?真凰涅槃,真凰一族壓箱底的神通,到頭來被我爺爺玩成了啥?玩成了縮在龜殼裡的烏龜功法!如果先祖還在世,可能會被他活活氣死……”

在她一大串抱怨之中。

林蘇的意志有了那麼幾分不堅定。

一開始的時候,他堅定地認爲,鳳隨心是大腦裡缺根弦。

但是,現在他突然覺得也許鳳長生犯了大多數長輩常犯的老毛病。

這老頭對她的保護似乎是真的有點過了。

這是人之常情。

老頭一時大意,兒子被大月相術給刺殺了。

於是,將安全意識轉移到這個孫女身上,不敢讓孫女真的冒險。

然而,這個叛逆的孫女,可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在心底裡抗拒安逸,骨子裡有冒險基因,被保護很不耐煩,而且她還真的有本錢,因爲她是真凰一族,真凰一族有涅槃神通,哪怕在極端情況下,也能涅槃重生。

但是,世間之事都是一個度。

過度保護並不好。

但完全不保護也不行。

她有涅槃神通,有抵禦危機最強的底牌,可是,她父親難道就沒有?爲啥她父親就被殺了呢?

也是一個度的問題。

涅槃神通並非萬能……

突然,林蘇擡頭!

天空的大雪不知何時帶上了佛光。

四周,不知何時變得異常的安靜。

鳳隨心霍然擡頭,她的眼中刀光盤旋,這是遇到強敵的反應。

林蘇一縷聲音傳入鳳隨心耳中:“達成一個共識如何?我的事情你安靜看戲,你的事情,我也隨你所願!”

“真的?”鳳隨心好開心。

“真的!”

“好!”

共識就此達成。

雪花飄蕩,林蘇慢慢擡頭:“大師,別來無恙?”

雪花輕輕一分,冰河佛光普照,一條小舟似乎從迷霧深處滑來,來到林蘇面前。

船頭之上,一名老僧雙掌合十:“一別半年,貧僧有恙,施主亦有恙。”

此人,竟然是昔日歸元寺主持無覺禪師。

三皇子、南江王紀察無間門底細暴露之後,逃離仙都,無覺禪師也消失,但今日,他出現了。

林蘇微笑:“恙在何處?”

“世間之恙,多在身心,但施主與貧僧之恙,卻在歧途。”

恙在歧途!

四個字,意味深長。

當日的無覺禪師,身在歸元寺,站在三皇子這個最火皇子身後,真正是香火與權火燒得無比旺盛的人。

而林蘇,身居監察使之職,在陛下面前炙手可熱。

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而今日,他們二人相會於異域之時,都是人生的低谷。

這也是恙,路途之恙,歧途之恙。

林蘇道:“歧途雖有恙,但在茫茫雪原之側,竟能再度相逢巧遇,依然是福緣深厚。”

“施主此言差矣!”無覺禪師淡淡一笑:“此番異域相逢,並非福源巧合,而是老衲萬里跟蹤而來。”

“哦?”林蘇眉頭微皺。

“施主莫非忘了,你身上尚有一葉蟬翼?那蟬翼雖無靈機波動,卻是老衲之物,入得本域,老衲即知。”

林蘇手輕輕一擡,指尖出現一葉蟬翼,這蟬翼極薄,極輕,在風中輕輕顫抖,正是當日紀察送給他的那一葉。

“一葉蟬翼,踏入此方天地收到的第一件禮物,竟然還可助大師與我再續前緣,實是佳話也!”手指輕輕一彈,蟬翼飛起,飛向無覺禪師。

無覺禪師雙掌一合,蟬翼消於無形:“阿彌陀佛!林施主可還記得,蟬翼之聯的另一人?”

林蘇眼睛微微一亮:“殿下莫非……也在此間?”

聲音一落,船艙裡傳來一個聲音:“林兄,上船一敘如何?”

正是南江王紀察。

當然,如今的南江王,已是一條喪家犬。

林蘇一個踏步,上了船。

無聲無息間,鳳隨心隨他而上。

小船內部,似乎別有洞天。

一個華服少年郎坐在船艙之中,微微一笑:“林兄!”

林蘇微微一鞠躬:“殿下!”

“林兄,你我竹林相遇,結下善緣,其後得你之助,步步登高,我前方似乎一片開闊,然而,所有的一切,在驚天變數面前戛然而止,我逃離仙都,而你步步登高,一年時間竟然封侯,世間奇幻,莫過如此,不是嗎?”

“殿下莫要如此說,我如今,亦步你之後塵,倉惶之處,更勝殿下十倍。”林蘇嘆息。

紀察慢慢托起茶杯:“你沒想到這樣的結局?”

“世事無常,誰能真的看得破事情的走向?”

紀察笑了:“事情走向的確沒有人能看得清,但林兄文道天驕,世情練達,深諳佛性,莫非還不知道因果報應?”

林蘇眉頭微微皺起:“殿下何意?”

紀察淡淡道:“本王意思是:在你策劃針對本王的絕戶策,逼本王逃離仙都之時,有沒有想過,遲早有一天,你也會陰謀敗露,逃離仙都?”

林蘇大驚:“殿下莫非以爲,你身份之暴露,乃是林某所爲?”

紀察輕輕一嘆:“十天之前,本王還的確不知道,這一切乃是你之所爲,直到那一日仙都之上,白玉京主親出,當衆稱你賢婿,本王驚訝地發現,你與白玉京聯姻之人,竟然是白玉京先前打算配給本王的八公主,這才引起本王警覺,本王發動暗探詳查,才知道前太子之死,本王之逐,紀約都只是一個背鍋人,身後的操盤人,乃是昔日本王深度信任的你,林蘇,你對本王之辱,你對本王之傷,打算以何種方法彌補之?”

林蘇的臉上,這一刻似乎套上了一層面具。

鳳隨心,臉色陡然改變。

她是鵲橋會後直接從西河出發,進入西域靈朝的。

她並不知道仙都上發生了何事。

但是,她卻知道,面前的這兩位昔日故交,今日矛頭直指林蘇的腦袋。

林蘇嘴角輕輕一扯,臉上的僵硬慢慢破除:“殿下想要何種彌補?”

“本王被你設計逐出仙都,基業盡毀,急需一顆人頭,以開創新的基業,這顆人頭,你……給了吧!”

後面三個字,一字一句,充滿無盡的殺機!

轟!

鳳隨心手中大刀刀柄陡然一沉!

擊在船板之上!

以她的修爲,一口氣都可以吹翻這樣的小船,更何況是手中大得無與倫比的刀?

刀柄一落,縱然這船是九天玄精製作,也必定是四分五裂。

然而,這刀柄一落在船板上,一道佛光瀰漫。

佛光一出,船板完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潭碧水。

碧水之中,十萬零八千朵金蓮。

苦海種金蓮!

這就是當日無覺禪師花費二十三年時間,以凡人之身煉製的苦海種金蓮。

苦海金蓮一出,四周空間完全封鎖。

所有的氣機,所有的反擊全都在佛道金蓮的包圍之下,你傷不得金蓮的半分,而金蓮一轉,所有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三朵金蓮品字型射向鳳隨心。

鳳隨心大刀一起,宛若擎天之刃,然而,金蓮陡然無窮大,威壓更是無窮大。

而林蘇面前,密密麻麻,全是金蓮,一朵金蓮堪比一個聖人,十萬金蓮十萬聖。

林蘇陡然拔劍!

一道無比美麗的劍光陡然在苦海金蓮之中綻放。

劍光一起,時間似乎完全凝固。

空間片片分割。

漫天金蓮同時隔開。

無聲無息間,一朵彼岸花穿梭無盡時空,一個吞吐,託着他與鳳隨心一飛百里開外。

“昨夜星辰?”鳳隨心一聲輕呼。

昨夜星辰,起於西河之上。

起於深深刺激到她的一場對決之中。

劍魔不遠十萬裡而來,專程挑戰於他,只是一個起手式,鳳隨心就知道,如今的劍魔今非昔比,劍道造詣已然遠遠凌駕於她之上。

但是,在西河之上,被林蘇僅僅一劍擊敗。

這一劍,就是他的昨夜星辰。

包含時間、空間、因果、輪迴四大法則。

而今日,在她面前,這一招再度出現,而且其威力,勝過當日何止十倍?

因爲他的修爲已經完成了蛹化蝶。

他已經踏上了修行路上最難的一級臺階:入聖。

入聖之後的林蘇,發出平生威力最強的一劍,縱然無覺禪師的苦海種金蓮大神通,也被他硬生生破開了一個缺口。

無覺禪師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佛號一落,林蘇前面似乎漫無邊際的蓮池突然翻轉,變成了一座大陣。

噗噗……

無數的金蓮明滅,合成一朵超級無敵的巨大金蓮,宛若天際輪盤,一碾而過,這一碾,真正是虛天齊動。

鳳隨心心跳欲裂。

這……

這是真象的手段。

而且是高層真象。

真凰點虛,真能逃脫麼?

她完全沒底。

“陣法?”林蘇哈哈一笑:“且看陣道一途,誰主沉浮?”

笑聲一落,林蘇連踏九步。

嘶!

如同天地開裂。

蓮池猛地分開。

哧地一聲,林蘇大衍一步的軌跡在裂縫之中微微一閃,他與鳳隨心的身影完全消失。

噗,金蓮一起,收於無覺禪師腦後,無覺禪師眉頭皺起,完全不敢相信。

他是真象,而且是可堪與羅天上人爭雄的真象。

面對林蘇,竟然失手。

長河之上的紀察,臉色也變了,雪花飄落他的頭頂,他似乎失魂落魄……

追蹤林蘇身上的這葉蟬翼,順利地找到了林蘇,眼看可以拿他的腦袋,作爲他進入無間門的敲門磚與晉升之功,構築他新的基業,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有了變數。

林蘇這個初入聖之人,竟然跳出了必死陷井。

而且大衍一步一施展,連無覺禪師都捕捉不到他行動的軌跡。

“鴻蒙聖人,這就是鴻蒙聖人的真正實力?”紀察慢慢擡頭,臉色風雲變幻。

“阿彌陀佛!”無覺禪師宣一聲佛號:“鴻蒙聖人實力誠然恐怖,但僅憑這一點,還不足以逃脫老衲掌控,他最少有四樣絕技,才成就了他的此番逃亡。”

鴻蒙聖人之力是其一。

劍道是其二。

陣道是其三。

大衍一步是其四。

有了這四樣絕技,林蘇縱然遇到真象,也有變數。

三千里外。

夕陽西下。

一條小舟宛若憑空出現。

舟上兩條人影。

一條白衣如雪,瀟灑俊逸,一條同樣是白衣,美麗端莊,如果不是這位白衣女子手中的大刀很煞風景,大概是江湖兒女看夕陽的標準模板。

他們,當然是逃出重圍的林蘇和鳳隨心。

任何人剛剛經歷一場幾乎不可能突圍的生死之殺,都會心神不屬,但他們顯然是個例外。

林蘇臉上有淡淡的笑容。

鳳隨心更過分,臉上竟然有很明顯的激動:“我很羨慕你,真的!”

“羨慕?”林蘇瞪着她:“說什麼風涼話?”

“這纔不是風涼話,是真話!你都不知道我想找個人打死架有多不容易,而你,千萬裡追殺隨時都有,太刺激了,太有味了,我從今以後跟你走江湖……”

我的天啊!

林蘇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

“哎,聽那個什麼殿下說,你是因爲搶了他媳婦,他才萬里追殺你的,我實在不太明白,女人有什麼好玩的,值得你這樣不要命的搶。”鳳隨心說:“前面有座城,城裡肯定有青樓,要不,我出錢,請你上青樓玩女人怎麼樣?”

“什麼意思?”林蘇又有點小懵。

“沒什麼其他的意思,你讓我體驗了一把非常刺激的追殺之旅,我這人恩怨分明,請你的客,讓你在你喜歡的領域過個足癮。”

林蘇瞪着她:“我玩女人的時候,你呢?你會不會偷偷開溜,欺負我光着屁股不可能跑到雪原追你?”

鳳隨心眼睛睜大了:“夥計你很精明啊……”

“在你面前精明不正常嗎?天下間幾人不比你精明?”林蘇道:“少玩那些小伎倆,我已經答應你了,我不阻你之道。你也不需要動你那根本轉不動的腦筋,想歪點子支開我。”

“真不阻?”

“真不阻!”林蘇道:“我們在這裡睡一覺,明天天亮,你就可以上雪原,挑戰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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