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昌盛大廈人工呼吸

背後的黑暗之中,那始終如影隨形的僵硬腳步聲忽停下,後調轉方向,向着遠離他們的區域一步步走去。

“……?!”

聽着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已經做好準備迎接下一輪攻擊的張雨由一怔。

“看樣子成功了。”

一旁的橘子糖凝視着黑暗,忽開口說道。

只有找到了四樓店鋪內正販賣的商品,所以“顧客”纔會捨棄他們幾個固定的靶子,向着香爐的方向走去。

“那我們現在呢?回去嗎?”

衛城問。

“當。”橘子糖點點頭:“我們換個方向繞過去。”

人刻意在商鋪內繞了個圈子,與“顧客”的腳步聲拉開距離,以免再次吸引到它的注意力,向着櫃檯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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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昏黃的油燈瑩瑩亮着,在無邊無際,深海般的黑暗之中,彷彿唯一的燈塔。

幾人加快腳步,衝進了光線之內,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橘子糖擡起眼,向着櫃檯後的掃了一圈,皺了皺眉:

“人呢?”

雖她的句話沒有指代對象,但,在場的所有人清楚,橘子糖話中提到的人究竟誰。

祁潛沉着臉,搖了搖頭。

太對勁。

要知道,香爐所在的位置和櫃檯之間並遠,兩地之間往返用時自也會更短,但現在的情況,距離櫃檯最遠,甚至爲了避開顧客,刻意繞了個大圈的橘子糖他們回來了,溫簡言仍沒有蹤影。

與此同時——

“噠、噠、噠。”

顧客僵硬的腳步聲正在緩慢地靠近,單純根據聲音的遠近判斷,似乎很快就要到達香爐的位置了。

所有人的神經緊繃起來。

“再等等。”祁潛深深地盯着遠處的黑暗,“如果一鍾內,她還沒有出現,就激活道具。”

一旁的童謠點點頭。

激活道具人強行拉扯回來,他們邊的最後選擇,到萬得已能使用,畢竟,沒人知道溫簡言現在究竟在做什麼,萬一他們貿的行動干擾了他現在所做的事情,那麼,就可能前功盡棄,而全員盡墨了。

衆人微微屏息,心由自地提了起來,定定的注視着眼前的黑暗,在心中一一秒地默數着,等待着。

*

溫簡言鮮血滴進香爐之後,迅速地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有麼危險。

青『色』的,裹挾着濃重血腥氣的煙縷縷飄起,像一條無形的紐帶,他和麪前的香爐緊緊連接起來。

麼做,無異於讓自己成爲祭品,成爲“顧客”的血食。

遠處的,燭臺燈光無照亮的黑暗之中,始終追隨着紅光而去的腳步聲驟停止,隨即轉向。

即使需要細聽,溫簡言也知道,它絕對向着自己個方向來了。

聽着那逐漸接近的腳步聲,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升起的,轉身逃開的慾望。

在種情況下,溫簡言會抱有什麼切實際的僥倖心理,以爲只要自己遠離片區域,“顧客”就會吃掉自己,在個副之中,種情況絕對會出現的。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首先,“人”就第四層的商品,一點應該毋庸置疑的。

在前層之中,“顧客”已經擁有了完整的形體,而在第四層,就進入了下一個階段……也就進食了。

每一層,播需要接待的顧客數量就會遞增,到了第四層,想要繼續向上走去,就必須要接待四位顧客才足夠。

可,如果每接待一次,就會犧牲一條人命的話,他們想要進入第五層,就足足需要死掉四個人才可以!

如果的樣的話,那麼,第四層就絕對的比死局。

他們現在的人數足夠,因爲他們有兩支隊伍,但,對於其他小隊來說,再死四個人,那就幾乎和團滅無異。

實在過於簡單粗暴了,僅違背了夢魘的規則,也和【昌盛大廈】個副一開始顯現出來的嚴謹架構有着強烈衝突。

再加上,之前巫燭他送回第層,讓他以另外一種方上樓,身也代表着,四樓並非無解死局,而有正常的破解之的。

溫簡言垂下眼,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掌心之中滿滑膩的冷汗。

在微微亮起的燭光之中,他的嘴脣緊抿着,下脣上的淤腫尚未散去,現在又沾染了剛剛指尖滲出的鮮豔血跡,在蒼白的面『色』對比下,紅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想,快想!

【昌盛大廈】少見的,以無情規律爲架構的副,沒有npc,沒有任何的文記錄,也沒有清晰的線索指向,但卻以另外一種更爲詭異的方式自成一體,像一臺精密運轉的機器一般,每個現象有其解釋,每個線索必有其作用。

……一定有些什麼細節被自己忽視了。

遠處的黑暗之中,腳步聲迫近着,一下下地敲擊在地面之上,彷彿死亡的喪鐘。

溫簡言聽到自己的心臟狂跳,血壓飆升,整個人的肌肉下意識的緊繃起來。

他的目光垂下,忽落在了面前的祭品上。

“……”

溫簡言怔了怔。

如果說,人類的『性』命其實才正的祭品,那麼,些盤子內的糕點,水果等等,其實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的,嗎?

只需要鮮血滴進香爐,就足以完成儀式了。

但……

和一點恰恰相反的,所有的靈位前——無論墳包前的,還四合院內的——擺放着些傳統的,在個副內看似毫無用處的祭品,並且全腐爛的狀態。

絕對巧合。

也就說……

些普通的祭品,或許同樣也供奉儀式可割的一部。

溫簡言俯下身,近距離地端詳着眼前的祭品——

由於蠟燭製造的光線太暗,他直到現在才意識到,在盤祭品之上,似乎也隱隱約約地籠着一層的淡淡的青煙,那煙像那柱燃燒着的香上飄來的,無聲無息地纏繞於其上。

和溫簡言身上那清晰的紐帶同,祭品上的煙看上去像無意識的巧合。

但溫簡言卻清楚,事情絕樣的。

也證明了他的猜測,單純使用些祭品,而沒有人命的話,供奉的過程無完成,但如果沒有它,就會引向一條近乎團滅的死局。

剎那間,像一縷亮光掠過腦海,溫簡言猛地一怔,似乎突意識到了什麼。

他擡起手,手上的手指懸於其中一盤面點之上,指尖稍稍用力擠壓——

尚未癒合的創口瞬間裂開,殷紅的鮮血“啪嗒”一聲滴落下來,落在了其中一枚雪白的糕點之上。

那滴鮮血剎那間被吸吮殆盡。

幾乎立刻,那層朦朦朧朧,無差別地籠罩在盤祭品之上的青煙凝實成一條細線,香爐和那盤被滴上鮮血的糕點緊緊連接了起來。

*

時間的流逝緩慢,每一秒像別拉長成了一整個世紀,又快得好像,只一個眨眼間,半鍾就已經過去。

還剩最後二秒。

所有人死死地盯着遠處的黑暗之中,空氣一片死寂,只能聽到那沉重而僵硬的腳步聲正在一步步接近,氣氛沉重凝實,呼吸彷彿變得困難起來。

“噠、噠、噠。”

根據聲音判斷,“顧客”現在應該已經停在了放置着香爐的位置之前。

而,此刻距離一鍾還剩最後秒。

所有人心一沉。

個時候溫簡言還沒有順利歸隊,那麼……他已經死亡的概率,已經大到難以想象。

“等了,”祁潛咬咬牙,看向童謠:“現——”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出口,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眼前的黑暗中傳來,像燒了尾巴的兔子,幾乎只眨眼之間,在他們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端着燭臺的銀髮少女就已經衝至面前,直直地撞了進來!

她回來了!

的活着回來了!

看到溫簡言身影的瞬間,所有人的精神由得一振,雙眼亮了起來。而,在他衝入衆人視線中的同一時間,突地,“顧客”的腳步聲毫無預兆地停下了。

下一秒,溫簡言像斷了線的木偶,雙腿一軟,直直地栽了下去。

“!!!”

所以人一怔,『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距離最近的安辛一個箭步上前,在溫簡言倒地之前,拖住了他軟下去的身軀——後險些被墜的一個跟頭。

他來及在意對方的體重,大驚失『色』地搖晃着溫簡言冰冷的身軀:

“溫溫,溫溫!你還好嗎?”

對方一動動,面朝下趴着,纖細的四肢軟綿綿地垂下,看上去和死了一樣。

直到被翻了過來。

少女的臉『色』蒼白的過,銀白『色』的長髮柔軟厚密,像流水般垂下,眼眸緊閉着,同『色』的眼睫低垂,整個人看上去脆弱可憐的過。

安辛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小心地試探着。

細細的,微弱的鼻息落在他的指尖,安辛由得長長舒了口氣……

還好,沒死。

*

溫簡言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被身體中抽出的過程,很快,很冷,緊接着,他雙膝一軟,整個人向下栽去。

在接觸到地面之前,他眼前一黑,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溫溫,溫溫!”

“你還好嗎!”

安辛的聲音像很遠的地方傳來,其中的焦急容作假。

“……”

溫簡言皺皺眉,眼睫微微顫了顫,緩緩睜開雙眼。

他看到自己披着外觀的身體躺在安辛懷,臉『色』慘白,雙眼緊閉,簡直就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

個視角有點怪,令溫簡言由得愣了兩秒,一時清楚自己現在究竟身在何處。

直到有什麼存在黑暗之中蔓延而來,纏在了他的四肢之上,緩緩絞緊。

一隻蒼白冰冷的手握住了溫簡言的腰,冰冷的胸膛自背後緊貼而來。

個感覺……

爲何如此熟悉。

溫簡言稍稍扭頭,向着身邊看去。

那個該存在與此的男人,此刻卻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清晰無比,毫作僞。

溫簡言:“………………”

哦對,他現在昏『迷』了。

巫燭在副內收到的限制很大,幾乎完全沒有辦以正常方式入侵進來,但卻可以進入他的夢境——就像之前在樓時,自己被木森弄暈時那樣。

雖巫燭沒有提到過,但溫簡言猜測,可能自己身上烙印的附加效果。

對方自溫簡言身後的黑暗之中現身,越過他的肩膀,向着遠處看去——視線落在昏『迷』醒的溫簡言,以及抱着他的安辛身上。

昏黃的燈光之下,英俊的青年懷抱着美麗脆弱的少女,焦急的神情溢於言表,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兩人相依相偎,看上去格外的親暱。

那雙金『色』的眼珠閃過一絲晦暗的神『色』。

“……”

知道爲什麼,溫簡言的背後竄起一陣祥的預感。

櫃檯後。

“她怎麼了?”橘子糖眉頭緊皺,詢問道。

安辛搖搖頭:“知道。”

他攬着對方纖細的肩頭,用手指觸碰了一下溫簡言的臉頰,一臉憂慮地說道:

“好冷。”

巫燭的胳膊驟一收。

“?!”

溫簡言的腰間一緊,下意識的倒吸一口涼氣。

下一秒,身後的男人俯下身,冰冷的髮絲垂下,遊蛇般淌進了他的頸窩,帶起一陣難捱的瘙癢,溫簡言由得縮了縮脖子,緊接着,低沉的,聽出什麼情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誰?”

溫簡言:“……”

祁潛蹲下來,簡單地檢查了一下溫簡言的脈搏和瞳孔,說道:

“暫時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蘇成也同樣蹲下,捉起對方的手腕,仔細觀察了一下,搖搖頭說:“身上也沒有腐爛的痕跡。”

橘子糖皺起眉頭:“那她爲什麼還醒?”

“知道,”祁潛皺起眉頭,說道,“但,顧客現在還沒有離開,她現在得知的信息對我們很重要,必須讓她快點甦醒。”

張雨一臉凝重地點點頭:“好,我找找系統商店,看看有什麼道具可以加快個過程。”

“好。”

一旁的童謠提議道:

“增加成功率,要要試試人工呼吸?”

站在一旁的溫簡言人:“……”

巫燭稍稍扭過頭,注視着懷中青年的僵硬側臉,低沉的嗓音中沒什麼情緒的波動,彷彿只單純疑『惑』一般重複道:

“人工呼吸?”

溫簡言:“…………”

媽的。

現在做些什麼,等一會兒可能就來及了。

無數思緒快速地閃過腦海,溫簡言木着一張臉,對方的懷抱中掙開了一隻手,扭過身,卡住巫燭的下頜,在他來得及做些什麼之前,人拽到自己眼前,在對方冰冷緊閉的嘴脣上用力地親了一口,發出了“啵”的一聲。

“……”

下,輪到巫燭愣住了。

他眨了下眼,面無表情地頓了頓,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下一秒,那雙金『色』的眼珠騰起一陣熟悉的火焰。

對此,溫簡言見過,而且見過止一次。

無論平安療養院中的那些變態嚴重,還剛剛在樓的紙轎子內,巫燭的眼,有着完全相同的火焰,充滿了慾念,貪婪,渴切,像要一切燃盡一般,在冰冷的金『色』淵藪之中無聲燒灼着。

果,下一秒,腰間的手臂驟收緊,巫燭的臉孔湊近過來。

像索吻,更像捕獵。

溫簡言精準地反手捂住對方的下半張臉。

由於之前在轎子已經做過一次,他次的動作熟練,簡直就像行雲流水一般,沒有絲毫停留和遲滯。

“?”

巫燭任憑溫簡言捂着自己的嘴,無聲地注視着他,在那雙屬於異類的眼珠深處,帶着一點近乎疑『惑』的神情。

似乎太明白……

爲什麼明明對方動開始的,但現在卻讓自己繼續進行下去了。

“你想知道嗎?”

溫簡言湊近,挑起嘴角,『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溫柔微笑,笑眯眯地說,“就人工呼吸。”

他再次湊近幾,凝視着對方那雙深見底的金『色』眼珠,尾音稍稍上揚,語氣帶着滿在意的輕佻調笑,又彷彿隱含挑釁:

“我要再醒來,他們恐怕就要麼做了。”

銀髮的青年探出猩紅的舌尖,在自己擋在對方脣前的手背之上,緩慢而煽情地『舔』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彎起,眼尾像帶着鉤子一樣上挑着:

“你會想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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