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售這些物品屬於灰色地帶,類似只是讓運氣更好一些的首飾,只要沒人舉報,當地的魔女治安官也不會派人去搜查。”
布洛克女士解釋道,尼爾森先生則小心翼翼的繼續說道:
“我的妻子負責看守倉庫,是因爲受到了信任。她的工作於是變得輕鬆了起來,每天能夠支配的時間也變多了。
我不知道她在那些上班的空閒時間裡到底做了什麼,只是在她升職的三個月後,有一天她回家的時候,帶回了一塊通靈板,她說這是她從倉庫裡找來的,自己花錢很便宜就買下了。”
篝火的光芒下這個堅強的男人的表情已經變得異常憔悴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我也沒管她。之後又過了一週,她忽然失蹤了,我發瘋似的找她,但她兩天後就失魂落魄的回來,然後告訴我”
尼爾森先生面對着篝火深吸一口氣:
“那塊通靈板讓她看到了末日,讓她知道了這個世界不可避免的結局。她變得瘋瘋癲癲,我感覺她被嚇壞了。她說不出自己那兩天去了哪裡,整個人都變得很奇怪。
我把她留在家裡,想要找醫生爲她看病,但她卻自己跑出了家門,然後爬到了我們的城市鐘樓上,敲響了應急的鐘聲,大聲告訴所有人末日即將到來。”
“她被逮捕了嗎?”
“是的,但在我去救她之前,她自己又跑回了家。我想帶她搬走,去一個新的城市生活,但她卻哭着告訴我去哪裡都逃不掉,就算是死亡都無法逃離末日。”
“我很好奇,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布洛克女士說道,但尼爾森先生也說不清楚,畢竟當時的尼爾森太太已經神志不清了:
“我於是把她暫時藏到了鄉下我的妹妹家裡,想要等到風頭過去了再和她一起離開。但她很快又失蹤了,這一次她沒有自己回來。
我不得已,只能去了預言家協會求助。那些魔女們也很關心這件事,不過她們是想要回收那塊不知下落的通靈板,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把藏起來的通靈板給了她們,她們就爲我的妻子進行了占卜,用了很大的代價才確定她來了這裡。魔女們說她們可以把我送來,但沒辦法把我接走,但我還是來了。”
“那麼關於你妻子看到的末日,那些預言者們說過什麼嗎?”
夏德又很關心的問道,尼爾森先生仔細回憶了一下:
“她們說一切都是那塊通靈板導致的,她們希望我就算找到了我的妻子,也不要去聽她講的任何話。那些魔女們有些奇怪,不,我不是想要誹謗和侮辱她們!只是,我把那塊通靈板給她們的時候,她們也表現的有些害怕。”
麥康納小姐也詢問道:
“我不明白,你的妻子來這裡是想要做什麼?這裡也沒人可以讓她宣傳末日論吧?”
尼爾森先生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火焰:
“占卜家們也不知道,但我大概猜到了。她雖然想要告訴人們末日的到來,但她纔是對此最恐懼的那個。我不知道她到底知曉了什麼,又或者那只是幻覺,但她已經被逼瘋了,她被嚇到了。
她大概是想要徹底遺忘這些,讓靈魂徹底丟掉那些可怕的事情。她自己也說過,死亡也避免不了末日,所以讓自己的人生重新開始,纔是逃避那些事情的最好辦法吧。”
“那麼按照你的說法,如果你的妻子是先自現實中失蹤然後來到這裡,爲什麼會變成你在這裡等着她?”
夏德又問道,但這問題是布洛克女士解釋的,她比所有人都瞭解這裡的規則:
“漢密爾頓先生,你進入這裡的方法大概和我們不同。
看到遠處天邊的小鎮了嗎?我們這些自願來到這裡的人,總是先出現在那邊的小鎮裡,獨自一個人徘徊很久以後,纔會向着這片沙灘出發。
似乎越是急於離開的人,越是會被小鎮困住,而那些還在猶豫是否真的要離開的人,反而能夠很快來到碼頭。”
夏德有些瞭然,而麥康納小姐卻小聲的說道:
“五分鐘時間是不是到了?”
瓶子被遞給夏德,打開瓶蓋後,他直接將手插入那些樹脂中,將鑰匙拿了出來:
“很好,完美!”
將透明的晶體鑰匙對準篝火查看,火光可以讓他清晰的看到鑰匙上的每一個細節。如今所有的裂紋都消失了,要素平緩的在晶體中流淌,這鑰匙被完美修復成了原樣。
樹脂如今被消耗了一半左右的量,這樣一來夏德還能用它做很多事情。不過見小米婭這次沒有湊過頭去嗅,夏德便將樹脂主動靠近了它,而嗅到了刺激性氣味的貓立刻用爪子推開了他的手。
“真的修好了!”
拿回鑰匙的年輕魔女已經熱淚盈眶,她將鑰匙妥善的收好,然後起身便給了夏德一個擁抱:
“謝謝,真的謝謝。”
“不用謝我,謝謝布洛克女士吧。如果不是她勸說你留下,我也沒機會幫你。”
這樣一來麥康納小姐的問題也解決了,剩下的就只有等待尼爾森先生的妻子到來,然後夏德就能去見克洛伊了,他對此相當期待。
五十分鐘的時間他一點也不想浪費,確認了尼爾森夫妻的事情以後,又擡頭望向漆黑的沙灘,確定薄霧中暫時沒有出現人影后便提議道:
“我想看看當年,你的妻子到底用通靈板做了什麼。我去詢問一下船票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尼爾森先生,你和我一起出發吧。布洛克女士,麥康納小姐,你們幫忙在這裡等一下那位女士。”
安排好以後他便抱着貓來到了棧橋上,雖然很擔心自己湊不齊船票,但還是決定先詢問一下試試看:
“我想和那邊那個男人,一起去一年前他的妻子看到所謂末日的時候,這需要多少船票?我們依然不會影響時間,只是觀看。”
船頭站着的高大身影對夏德伸出兩根手指:
“些許靈魂的溫度、一滴絕望的淚水。”
兩張空白的卡牌於是飛到了夏德面前。
“不需要罪孽嗎?”
夏德拿過卡牌並很是驚喜的詢問道,他剛纔就擔心這個。而由黑霧構成的黑袍下的聲音則回答:
“不需要,但返程時要像上次一樣。”
這是指由夏德撐船回來:
“當然,這沒問題。”
他立刻又回到了碼頭下的篝火邊告訴了大家這個好消息,靈魂的溫度布洛克女士有辦法取,而絕望的淚水,麥康納小姐居然說自己有:
“老師教給我的魔女秘術中,有不少都需要眼淚作爲施法材料。實際上我們是專精極端情緒與靈魂狀態變化的魔女,因勇敢而生的劍、因嫉妒而生的詛咒、因愛意而生的祝福、因絕望而生的力量.我在救了我的精靈們的聚集地甦醒後看到鑰匙碎了,當時哭了很久呢。”
她小心的從自己的袍子裡摸出了幾隻手指粗細的小瓶子,所有的瓶子都沒有標籤,但她仔細的嗅了一下後將其中一隻瓶子遞給了夏德:
“這個是絕望。”
夏德於是又好奇的問道:
“那麼關於【懦弱】的秘術你們也有嗎?”
因爲“懦弱”本身不是夏德的罪孽,所以夏德獲得了靈符文後,也不着急學對應的奇術,以防止影響自身的性格。但既然正好碰到了麥康納小姐,他便好奇的問道。
年輕的魔女立刻點頭:
“當然有的,懦弱因恐懼而生,我們有秘術可以汲取懦弱轉化爲恐懼藥水,這種特殊的秘藥根據品質能夠發揮不同的效果,老師給我留下的秘藥裡,有些一滴就能讓純血巨龍因恐懼而動彈不得;
還有,因懦弱而生的逃避的想法,能夠實現類似空間跳躍的功能,但這需要一些恐懼的眼淚作爲施法素材,而且老師說不能總是逃避,因此不建議我經常使用這秘術。”
她抿了下嘴,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就是因爲想要逃避纔來到了這裡:
“嗯,還有一個,老師說很多秘術其實都是可以相互轉化的。比如控制光的力量可以產生黑暗,所以懦弱也可以在極端情況下產生勇氣,雖然老師認爲這種勇氣通常會很魯莽。
魔女秘術-勇氣之軀,以消耗自身目前所擁有的三分之一的以太爲代價,使得身體變大膨脹。當然,身體強度和抗性也能增強,變大期間的施法能力也會增強。
而因爲是固定消耗三分之一的以太,所以具體效果根據消耗量的多少來判定。不過如果高強度戰鬥,除了需要支付施展這個秘術時的以太以外,維持形態也會消耗不少的靈。
熟練之後,也能實現以更少的以太消耗實現局部膨脹,但這秘術的三分之一上限是無法突破的。老師說這秘術會讓姑娘們變得太大,以至於看上去很不體面,我們原本的模樣纔是最美的,所以她只是偶爾用這秘術變大自己的手臂來進行一些搬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