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將,你不是答應過笑笑要照顧晴兒嗎?”
寧禮軍恨不得把老臉往地上藏,怒斥她,“夠了,你有完沒完?”
“沒完。”寧夫人眼淚嘩嘩的流下來,活像是被人欺負了,委屈的很,“笑笑沒了,我就剩下個晴兒了,她就是我心尖寶貝。誰要是欺負她,我就沒完。”
“誰欺負她了,她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寧夫人一下子尖起嗓子,“她都那樣了,能欺負誰?再說了,晴兒脾氣一向好,不會平白無故惹事。肯定是別人欺負她,再說,國外那是人呆的地方嗎?晴兒身體底子差,沒上過幾天學,外面都是說鳥語的人,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又不會英語,怎麼活?還不如直接掐死她算了。”
這話擺明是說給傅梟聽的。
醫院人來人往,她這麼一鬧騰,周圍的人紛紛好奇的看過來。
寧禮軍老臉火辣辣的,第一次發飆了,扯住撒潑的人就要往回走。寧夫人性格潑辣,雖然挺怕寧禮軍的,但架不住這會兒腦子熱的,當即往地上一窩,就要坐下去。幸好寧禮軍早年參過軍,身體底子比一般人好的多。硬扯之下,竟然拉住了沒讓她臥下去。不過這樣也讓他來不及堵住寧夫人的嘴巴,只聽到女人一聲嚎啕,哭起來,“好啊,你們都合起夥來欺負我們母女,不讓我們母女活了是吧?我死還不行嗎?”
“可憐我的晴兒,好好的被人莫名其妙的在心窩上踹了一腳,本來就有心臟病,一腳下去,不是故意殺人嗎?”
“你不管就算了,你還不讓我問。我問問怎麼了,我一個當媽的,問問真相不應該嗎?”
“你放開我,放開我聽到沒有?”
她嗓門不小,寧禮軍臉皮子都在抽動,四周的目光灼灼,燒在他腦仁生痛。無比後悔當時沒有拉住她,讓她過來。他都沒臉去看傅梟和莫夏夏的表情,暴喝一聲,“你今天是不是給我沒完了?!”
寧夫人縮了縮脖子,轉念一想醫院這麼多人,立刻直起腰,梗着脖子,“我問問怎麼了?”
周圍人聽得一知半解,還以爲是負心男拋棄患病妻子,帶情人招搖過市,被公公婆婆抓着正着,婆婆怒撕小三的戲碼。
紛紛把目光投注在莫夏夏身上,指指點點。
“長得挺漂亮的,怪不得能勾的男人神魂顛倒連老婆都不要了。”
“她說的女兒被人莫名其妙打了,該不會是小三找人打得吧?”
“應該是,不然人家找上門做什麼?”
“嗤嗤,真是囂張。沒見過做小三還這麼囂張的。噁心死了。”
“果然這念頭長的越清純的,骨子裡越不是個東西。就跟上次爆出來那個當小三的誰誰誰一樣,嗤嗤,平時在電視上看着清純的很。結果背地裡勾引有婦之夫,還給人家老婆打電話,愣是把人家氣的流產。不過她也沒好下場,現在五十多歲了,被富豪玩爛了沒人娶。”
“呵呵,活該。這種當小三的女人就該學古代浸豬籠了。”
大概是說到了憤慨的地方,說話的人聲音不小,還衝着莫夏夏不停的翻白眼,那樣子活像是自己的老公被小三挖了似得。
莫夏夏掃了她一眼,嚴肅認真,“我國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規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那女人沒想到她會說這個,有點下不來臺。小小聲碎嘴了幾句,先溜走了。
中途鬧了這一出,寧禮軍更覺得對不住他們了,額頭上青筋暴起,怒喝還在撒潑的寧夫人,“閉上你的嘴,再鬧我明天就把寧晴送出國!省得你一天到晚腦子不清醒。”
寧夫人怕他真的把人送走,頓時住了嘴,可眼淚還是嘩啦啦的流。
傅梟看着她撒潑,看着她閉嘴,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她面前,“如果我沒理解錯,你今天找我,就是想告訴我,你不想寧晴出國對吧?”
寧夫人心裡得意,以爲剛纔那一鬧有作用,立刻回答,“對。”
“好,我不送她出國。”傅梟雕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軍人傲骨,讓他看起來格外的有威勢,傅家特有的丹鳳眼貴氣疏離,“不過,希望伯母不要後悔現在的決定。”
什麼意思?寧夫人有點呆,眼看着他拉着莫夏夏要走,急了,“傅少將!”
傅梟停下腳步,回過頭。
寧夫人總覺得他此刻冷漠的有點超乎想象,頓時有點喃喃。她就是仗着傅梟對她的態度一直恭敬尊重,所以纔敢無理取鬧的。這會兒她卻有點摸不透傅梟了,她總覺得她做錯了什麼。可又不知道錯在哪裡。對上男人冰冰冷的眼睛,她動了動嘴巴,本來鼓起勇氣想要繼續吵鬧的追問他要個交代。可話到嘴邊自動變低了聲量,“晴兒身上的傷……”
“鬥毆滋事不在我職責範圍之內,寧夫人可以報警查查。”
剛纔還叫的伯母,現在換成了毫無溫度的寧夫人。寧禮軍心頭浮出兩個字,完了!與此同時,他舒出一口氣,不知道是解脫還是壓力太大。
自從傅梟因爲笑笑的原因照顧着他們家之後,家裡的兩個女人就越來越不像話,不管他怎麼說都不知道收斂,還越演越烈。他早就知道總有一天傅梟心裡對笑笑的情分會被兩人消磨光。只是沒想到那一天來的這麼快而已。
寧夫人如遭雷擊,不敢想象傅梟會這麼對自己。眼珠子間或的轉動下,腦子木木的,話沒過腦子就問出來了,“你不是答應過笑笑要照顧晴兒嗎?你怎麼……”
“寧夫人覺得我應該怎麼照顧?”傅梟反問。
寧夫人吶吶的動了動嘴巴,乾巴巴,“她被人欺負了啊。”
“她把我弟妹後腦勺砸破了,背脊骨挫傷,差點半身不遂。原因是,找夏夏的麻煩不成,動手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