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得宇文皓有片刻的發怔。
因爲他自己都沒想過。
當然,也沒有必要去想,自打老元懷孕,他滿心滿眼就再裝不下其他事了。
如今齊王問起,他怔愣了半響,覺得有些事情哪裡有爲什麼呢?放下就是放下了。
“五哥,”齊王見他猶豫不說,便稍稍撐起身子,震驚地看着他,“你該不是還喜歡她吧?”
宇文皓白了他一眼,“這話可不能亂說,你五嫂小氣着呢。”
“那你是不是還喜歡啊?”齊王問道。
宇文皓搖頭,“不喜歡。”
“你是怎麼做的?竟然能這麼快忘記她。”
宇文皓又想了想,他怎麼做的?他什麼都沒做。
半響,他揚起了臉,光芒綻放,“因爲有你五嫂了啊。”
“就是說,有了另外一個人,就能忘記了?這個應該是用替代的法子,得找另外一個女人,是不是?”齊王若有所思。
宇文皓心裡嘀咕,又沒研究過。
但是表面卻積極地道:“沒錯,你試試多些和圓臉丫頭處,可能很快就會放下了。”
說起袁詠意,齊王唏噓地道:“這一次多虧有了她帶着曹御醫回府,不然我這條命都未必能保住。”
“是你五嫂叫去的。”宇文皓爲元卿凌爭奪功勞,老七一直都對老元有些偏見,關於這個問題,他要寸步不讓,寸土必爭。
齊王卻沒聽進去,自顧自地說着,“其實,大圓臉倒是不錯,她還貼心地要爲我介紹王妃。”
宇文皓忽然問道:“對了,你今晚要回去嗎?”
齊王想了想,“回吧,估計有大圓臉在,她也不會怎麼刁難我。”
宇文皓想說他躲在女人身後,有失男子氣概,不過,罷了,這會兒他一身的傷,有個人能護着也是好事。
遂先叫車伕送齊王回府,再送他回楚王府。
元卿凌在府中焦灼難安地等着他,這忽然被傳召入宮去,也不具體說什麼事,嚇得她連飯都吃不下,叫阿四到門口去看着。
等到亥時過,才終於見阿四飛奔回來,道:“王妃,回來了,王爺回來了,說是在宮裡被打了板子,徐一正扶着他進來。”
元卿凌哎了一聲,猛地站起來,手撐住腰便快步走出去,急道:“怎麼又挨板子了?這宮就是進不得,進一次就傷一次,有仇似的。”
出到院子門口,就見徐一扶着宇文皓進來,元卿凌見他行走都不便了,眼圈一紅,上前幫忙扶着。
宇文皓連忙就安撫,“沒事,這一次就二十大板,留了力的,不怎麼傷。”
元卿凌擦了一下眼淚,最近真是脆弱的很,動不動掉眼淚,“怎麼會又被打板子了?因爲什麼事啊?”
“還不是因爲老七他們鬧和離的事情。”宇文皓方纔在宮裡還很英勇,但是,這會兒見元卿凌心疼,他就後悔起來,就不該逞強的。
“他們鬧和離打他們就是,怎麼打你?”元卿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父皇就是偏心,嫡出的兒子嬌滴滴地護着,總拿老五出氣。
人家夫妻和離,管老五什麼事?偏得大晚上的叫他入宮去打一頓板子,真是欺人太甚了。
徐一把宇文皓扶到牀邊,宇文皓趴下來,徐一一手掀起衣裳,隨即扒了他的褲子,阿四和綠芽連忙捂住眼睛一個轉身,飛撲了出去。
宇文皓只覺得後背下半身涼颼颼的,驚痛回頭,咬牙切齒地喝道:“徐一,滾出去””
徐一怔了一下,“不療傷嗎?”
元卿凌真是哭笑不得,擺擺手,“徐一,你下去吧,打熱水上來。”
徐一哦了一聲,疑惑地看了看王爺那張要吃人的臉,真是覺得王爺越來越難伺候了。
徐一下去之後,宇文皓怒道:“徐一不能再留在本王身邊。”
元卿凌看着他赤紅的腿以上,雖然沒有像上次一樣皮開肉綻,但是,也打得黑腫一大片,皮下有出血比較嚴重,有些皮膚薄的地方,開了口子,滲出點血。
她打開藥箱,拿出消毒液塗抹出血的地方,還是忍不住眼淚,“你打了二十,齊王打了多少?”
“他沒打。”宇文皓趴在牀上,消毒液涼涼的,很舒服。
“憑什麼?”元卿凌不禁生氣,“他們和離,爲什麼光打你?”
“你不知道,”宇文皓回過頭看她,“老七傷了,褚明翠用簪子刺了他的胸口和腹部,流了很多血。”
元卿凌嚇了一跳,整個都呆住了,“真的?”
“可不是?今晚我與他一同入宮的,父皇還不許他坐肩輿,要他走進去,他也實在走不動,還是我舉着他進去的,你看我手臂……”
他說着,便拉開袖子,露出淤黑的手臂,整截手臂都淤血青腫了。
這看得元卿凌越發的心疼,但是,褚明翠動手傷人,這不像她的作風,她這個人還是挺冷靜的。
她傷了齊王,哪裡還有迴旋的餘地?
元卿凌爲他搓着手臂,這樣站着力氣不夠,便盤腿坐在牀上,使勁地手指關節搓着,讓他的血氣運行。
徐一端着水進來,宇文皓聽得腳步聲就知道是他,怒道:“放下就滾!”
徐一哦了一聲,轉身出去,片刻,湯陽進來,手裡拿了跌打藥酒。
他對元卿凌道:“王妃,讓屬下來吧。”
元卿凌穿鞋下牀,“好,你來吧,我着實也不夠力氣,推不散淤血。”
湯陽接手,一邊推一邊問道:“王爺,這一次只怕不是無端捱打吧?”
“倒不算,父皇叫本王用的苦肉計,說是免得兄弟反目的意思。”他偷偷地回頭瞧了元卿凌一眼,“褚家那位太老夫人和褚明翠入宮去,說老七誣陷她與本王私通,父皇怕來日謠言傳出去,會傷了兄弟感情,便尋了個由頭打了本王一頓。”
元卿凌聽得此言,真是氣得頭腦都暈了,“她竟然這樣說?這話是她杜撰的還是齊王真說了?”
“老七沒說。”宇文皓道。
元卿凌不由得大寫了個佩服,對褚明翠由衷的佩服,自己神憎鬼厭就好了,還要企圖讓他們兄弟不和,再壞老五的名聲。
人能無恥到這個地步,怎不叫人佩服?
宇文皓趴着,苦命嘆道:“我還有二十板子在父皇那邊寄存着,那可是實打實地打了,若辦不好差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