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聽了這話,桀驁一笑,“要大哥承認,可真不容易,還要弟弟我出去打一場,既然大哥承認,好辦,你之前口口聲聲說要給我一個交代,現在請問大哥給我什麼交代?”
他的肺都快氣炸了,忍着這口氣和他說話,自然不能尋常要一個所謂的交代。
紀王揚手,叫府兵上前,給宇文皓賠罪道歉。
府兵齊刷刷上前,跪下請罪。
宇文皓拉着元卿凌的手坐下來,姿態冰冷,“大哥,廢話不說,你的交代如果只是叫他們來跪下請罪,大可不必。”
紀王今日栽在他的手中,恨得是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那你想怎麼樣?想鬧到父皇的跟前?”
宇文皓冷冷瞧着他,“父皇最厭惡這種事情,我自然不會叫他堵心。”
“那你想怎麼樣?”紀王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只要不鬧到父皇跟前,一切都好辦。
宇文皓彷彿早就想好了,道:“十萬兩,我用來給我老元行善積德,化解你這個詛咒。”
紀王大怒,鐵青着臉道:“十萬兩?你怎麼不去搶啊?”
宇文皓彎脣冷笑,譏諷地道:“偌大的紀王府,不會連十萬兩都掏不出來吧?”
紀王妃在一旁聽着,慢慢地坐了下來。
十萬兩,他拿不出來,除非褚明陽給。
但是,褚明陽會一下子拿十萬兩出來嗎?
那可是她的全部陪嫁,連同首飾在內。
首輔嫁孫女,雖然算不得是十里紅妝,但是十萬兩嫁妝是傳了出去的,外頭的人都知道。
老五狠啊。
“如果這銀子取不出來,那大哥就休怪我在朝堂之上取出這人偶,再把今日之事說出來。”宇文皓威脅道。
紀王眸光陰沉,當下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我如今沒有,”紀王忍住滿肚子的怒火,“你過幾天再來。”
“我三天後來取。”宇文皓冷冷擲下一句話,“大哥別想着賴賬,這人偶的來歷要查不難,別惹急了我,你是真的會後悔的。”
說完起身,牽着元卿凌的手走了出去。
元卿凌回頭看了紀王妃一眼,紀王妃也看着她,眼神很複雜,她衝元卿凌微微地搖了一下頭致意,算是迴應了元卿凌的詢問。
元卿凌是想問她有沒有危險。
她暫時不會有危險,老五的要求,同時給了她一條退路,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做準備。
齊王和袁詠意也走了出去,一直到衆人走,褚明陽都沒敢出來。
等到衆人都不見了蹤影,她才讓侍女扶住出來。
她的臉腫得很比較嚴重,顴骨處皮肉裂開,額頭腫起兩個很大的包,剛好在兩個鬢角,所以看着像長了兩隻角。
她沒怎麼哭過,但是見了紀王,卻哭得甚是委屈悽慘。
紀王不顧下人和府兵在外頭,抱着她便安撫,心疼了一番是又憤怒又窩囊。
他擦乾褚明陽的眼淚,手指摩挲臉上的傷口,心疼地問道:“痛嗎?”
褚明陽哭着道:“很痛,我這傷口會不會留疤?王爺你要替我出這一口氣。”
紀王眸色陰沉,“你放心,這口氣無論如何,本王都會替你出的。”
他猛地轉身,盯着一臉沉冷的紀王妃,厲聲道:“毒婦,你做的好事。”
紀王妃勾脣淡笑,眼底盡然是譏諷之色,“王爺,想休我儘管說就是,用這種手段,也不嫌辱了您的英名?事已至此,我們也不必粉飾太平,今日你動我一根頭髮絲,我都不會善罷甘休,方纔我已經命佩兒去傳信給大哥,如果我在紀王府有任何不測或者遭人毒打侮辱,我手中的證據便全部移交給他,叫他拿捏那些人和您作對,還有,那十萬兩您最好確定自己有足夠的能力籌足,不需要藉助我,否則,行事之前您最好三思。”
說完,不等他回話,她冷然轉身而去。
紀王氣得一腳踹翻了桌子,嚇得下人們趕忙往外躲。
褚明陽在裡頭自然是聽到宇文皓的要求,但是,她認爲,偌大的紀王府,不可能十萬兩都拿不出來。
她不滿意宇文皓的敲詐,更不滿意紀王妃的囂張跋扈。
略帶埋怨的口氣道:“王爺,這事您怎麼也不周全一些再做啊?”
她確實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會鬧得這麼大,如果要鬧到宇文皓那邊,她認爲這個計劃也不該這般草率。
褚明或許做事不若褚明翠這般深算,可也不是無腦之人。
從這一次的計策看,她對紀王有些失望了。
這段日子,紀王對她甚是寵溺,且是以一種霸道強勢的方式去寵愛她,自然她就認爲他是個穩重周全的人,這計劃開始的時候,她以爲他有後招。
哪裡知道,他只策劃了這點,完全沒了後面的打算。
紀王慢慢地冷靜下來,回頭看到褚明陽眼底的失望,他輕輕嘆氣一聲,“確實是本王魯莽了,本王只心急休了她,要扶你爲正妃。”
他回身輕輕地抱她入懷,嘆息道:“本王一天都不能等待,不願意叫你受這份委屈,本王太希望你能成爲本王的正妃,能與本王牽手入宮,陽兒,你怎麼就叫本王方寸大亂,理智全失了呢?你怎麼就有那麼大的魅力?本王該拿你怎麼辦?”
褚明陽那升起的失望旋即被壓了下去,乖巧地伏在他的懷中,腫脹的臉揚起了甜甜的笑,“真的?”
“自然是真的,否則本王怎會如此魯莽?”紀王柔聲道,心底盤旋着如何開口問她要銀子。
宇文皓一路回去都只是攥住元卿凌的手,默不作聲。
他鬥贏了紀王嗎?一點都沒。
十萬兩紀王不會賴賬,搶他都會搶足十萬兩給他。
但是那惡意的人偶,就像一根刺,紮在了他的心上,紮在了他的眼珠子裡頭。
心底的怒氣,如今都沒辦法消減。
見到人偶的那一刻,他殺了紀王的心都有。
他清晰知道,這些人,不管老元產前產後,都不會放過她和孩子們。
父皇最近一直壓制他,希望他隱忍潛伏,希望他韜光養晦。
但是,他卻一直放任老大。
“老元,”他輕聲道:“我們不能一直靠皇祖父或者是父皇,父皇心思如何,他自己怕是也沒定下來,他始終在保護着老大,他一直在觀察,如果老大最後是他的人選,他大概會毫不猶豫地爲老大踢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