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道:“毀天今日來我府中,又是歡喜又是憂愁的樣子,一問就什麼都說了,本來他說要瞞三個月,但是,我覺得還是跟徒兒說一聲吧,提前做檢查也好防備着出什麼問題。”
穆如公公哦了一聲,便屁顛屁顛地去找元卿凌了。
元卿凌還窩在實驗室裡,聽得穆如公公來報,說瑤夫人懷孕了,驚得她兩顆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忙地放下了手中的器皿,“是真的?”
“駙馬爺是這樣說的。”穆如公公道。
元卿凌道:“這可是大事,瑤夫人的身子一向不是很好,這會兒才懷上,但沒事,這是大喜事,我明天去找她。”
如今已經是下午了,明日起早出發。
晚上宇文皓回殿,她道:“我明日出去找瑤夫人,估計會晚上纔回來。”
“嗯,去吧。”宇文皓道。
他脫下外裳,問道:“這麼大年紀懷上,要緊嗎?”
“她今年還不到五十,但確實是高齡產婦了,加上她的身體一直不是特別好,我也有點擔心。”
“那你多陪陪她。”宇文皓體諒地道。
他很早就知道,老元是大家的。
哪裡需要往哪裡搬。
“今日傍晚的時候,老六也進宮了,我把這個事情告知了老六,估計明天容月也會去。”宇文皓道。
“如果容月知道,那明天去的人可就多了。”元卿凌笑着說。
容月倒不是大嘴巴,但是,她就是熱衷於各種的喜事,她喜歡折騰。
翌日,元卿凌起了個大早,揹着藥箱出門去了。
到了瑤夫人的府門口,果然就看到了容月家的馬車,袁詠意家的馬車,孫王妃家的馬車齊齊地停泊好。
進了門去,老遠就聽到容月的聲音了,“多久了?都瞞着我們呢?你這不能瞞着啊,要說出來大家幫幫忙的。”
容月的聲音充滿了激動和興奮,實在是她已經悶太久了,自從幫齊王懷王查過一次案子之後,就沒了下文,沒事情忙活,可真夠難受的。
“容月,你坐下來說話可以嗎?別總是在我面前轉圈圈,我頭暈。”瑤夫人有些無奈地道。
“肯定頭暈,還想吐呢,是不是?但你放心,這個都是正常的反應,等過了頭三月,就都好了。”
元卿凌在院子裡就看到容月在瑤夫人的面前一直打轉,說得那叫一個興奮。
渾然不顧坐在一旁的毀天握起了拳頭,那拳頭可就差點沒往她臉上招呼了。
心裡憂慮妻子的丈夫,可不管她什麼二當家的。
“元姐姐。”袁詠意首先看到了她,馬上就站了起來,笑着道:“你可來了。”
毀天看到她的時候,緊握的拳頭明顯是鬆開了,揚起了笑容站起來迎接。
容月上前挽着她的手臂,一副主人家的身份道:“你來得正好,快給她檢查檢查,她這個年紀可開不得玩笑,快五十了吧?好些五十就不來葵水了,她倒是厲害。”
“容月,你再說的話毀天要揍你了。”元卿凌笑着道。
“他敢?”容月回頭瞪了他一眼,“他敢揍我,我便一點經驗都不跟他分享。”
作爲曾經生過二胎的她,有着豐富的生產經驗,毀天需要這些經驗。
毀天忍住要揪她頭髮的衝動,上前對元卿凌拱手:“皇后娘娘,還請您幫她診脈,看看怎麼樣?”
元卿凌問道:“之前叫大夫診脈了是不是?確定是懷上了?”
“孟悅前天回來,我說不舒服,她給我把脈的,說是懷上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瑤夫人臉上有一抹羞色,真是好丟人啊,都這個年紀了,怎麼還懷上呢?
她招呼元卿凌過來,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其實有可能不是,因爲我幾個月沒來葵水了。”
“啊?幾個月沒來了?那興許診錯了啊。”容月內力深厚,縱然瑤夫人說得很輕,且是附在元卿凌的耳邊說的,但她還是聽見了,頓時就叫了出來。
“閉嘴!”元卿凌笑着斥她,這容月……
“老五媳婦,你快給她看看,是不是真懷上了?”孫王妃道。
元卿凌道:“行,回房間去。”
她拉着瑤夫人起身,容月想跟着去,被毀天攔住,“二當家在這裡等就行,你又不懂醫術。”
“我是要幫你的忙,毀天你這個人真是,不識好人心啊。”容月脖子伸長,可想去看看,見證第一手料了。
袁詠意拉着她,“你就坐下來好好等吧,真懷上了元姐姐會告訴我們的。”
“毀天,”容月回身看着一臉焦灼擔憂的漢子,“你們原先不都說不生嗎?怎麼沒用湯藥呢?”
毀天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現在很擔心。
到了他這個年紀,生不生,一點都不重要了,且孟悅孟星都很孝順,他又抱了外孫,日子過得不知道多順心。
但其實孟悅診斷過後說懷上的時候,心裡是有些高興的,但只高興了一會兒,就是無盡的擔憂了。
她年紀不小了啊,懷孕生子危險。
要用她的生命去博那一點歡喜,如果可以選擇,肯定不願意。
元卿凌帶着瑤夫人進去驗孕,驗孕試紙上,顯示她確實是懷上了。
反覆檢驗了三次,沒有出錯。
元卿凌把東西丟掉,想合上藥箱,卻看到藥箱裡一大堆的保胎藥,甚至,有些藥輕易不用的,也都放在了第一層上。
第二層她看了一下,便連忙蓋下,不想再看了。
她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這一胎,還真是兇險。
“瑤夫人,我們來談談。”元卿凌道。
“嗯,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孩子,我想留着。”瑤夫人坐下來,看着她,眸色堅定地道。
“你是不是見紅了?”元卿凌問道。
瑤夫人點頭,“是的,其實差不多半年沒來葵水了,之前兩年,也是斷斷續續的,我想着應該是要收了,這一次見紅,我也沒在意,以爲是葵水,人也特別不精神,孟悅給我診脈之後,開了一些藥,但是,她建議我不要這孩子,這句話,我沒敢跟毀天說。”
元卿凌正色地看着她,“你應該要跟他說的,否則對他不公平,你這是拿命去拼,對毀天來說,我相信他會認爲你重於一切。”
瑤夫人握住她的手,搖頭,不能告訴他,就是因爲我知道他在乎我重於一切,所以我纔不能讓他知道我冒着多大的風險,我要把這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