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他們一直到差不多子時才散了宴席,徐一護送金國皇帝回去和暉殿,宇文皓喝了許多的,但是一點醉意都沒有,叫太子和二皇子回去就寢之後,他也出了殿門。
穆如公公迎面就來,頓足道:“皇上怎麼喝到這個時辰呢?快回殿,奴才有話要跟您說的。”
“皇后生氣了?不該啊。”宇文皓瞧着他着急的樣子,閒閒地笑了,老元在這方面,從來都不生氣,反正他現在也醉不着的。
“不是皇后生氣了,是公主不知道出什麼事了,哭了。”穆如公公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顫抖了,幾時見過公主這樣的?偏偏皇后還不着急,不緊張,活像公主不是她生似的。
宇文皓怔了怔,那事情可真大了,急忙問道:“什麼事哭的?是不是被皇后罵了?”
“沒罵,回來就哭,皇后見她哭了也沒問啊……”
穆如公公還沒說完,宇文皓就已經撒腿跑了。
他沒有直接去找澤蘭,而是回去找元卿凌,因爲如果老元看到她哭了而沒有問,表明瓜兒遇到的事,未必能跟他們父母說的。
他雖慌亂卻也不至於失了分寸,夫婦倆是有過協定的,孩子們的事都要一起商量着辦。
大步回到殿中,見老元正在練字,他心頭便沉了沉,老元但凡遇到煩心或者不淡定的事,就會以練字來平靜心理。
“怎麼了?”他雙手撐在桌面上,看着老元,酒後微紅的臉都被嚇白了。
元卿凌擡起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邊的穆如公公,便知道肯定是他着急去找老五的。
穆如公公沒打算出去,一同用詢問且微微帶了敵意的眼神看着皇后。
元卿凌見穆如公公在,便嘆氣,“還不是因爲景天來了,我們暫且不讓他們見面,所以鬧彆扭哭了。”
老五當然知道不可能因爲這事哭,他回頭瞧了穆如公公一眼,知道老元這話是專門針對穆如公公這種八卦VIP說的。
穆如公公隨即忿忿地看向皇上,什麼人哪?怎麼能不讓人家見面呢?不就是見一面嗎?他渾不記得自己原先也不盼着公主遠嫁的。
公主掉淚了,這就比天大的事都要大。
“穆如,你去給朕煮一碗醒酒湯。”宇文皓隨便尋了個由頭打發他去,真黏人。
穆如公公轉身去,心裡頭依舊忿忿,喝了醒酒湯你最好是醒過來。
等穆如公公出去,宇文皓便馬上拉着元卿凌坐下來,細問了澤蘭的情況。
元卿凌把感應到的都全告知老五,老五聽完之後,久久沒有做聲。
良久,他纔看着老元靜靜地說:“要不,我去找她談談?”
“她沒說,意味着她不想和我們談。”
老五心頭一陣失落,女兒大了,有些事情不想跟父母說了。
又在沉默良久之後,等到穆如公公端了醒酒湯上來,他對穆如公公道:“你去一趟和暉殿,跟景天皇帝說……讓他找公主聊聊天,敘敘舊吧。”
很是不願意這麼說的,但也不得不承認,可能女兒需要一個可以說心事的朋友,朋友!
穆如公公大喜,這醒酒湯還沒喝,人便醒了?他當即便放下招呼了人進來伺候皇上喝醒酒湯,自己立馬就朝和暉殿去了。
澤蘭坐在鞦韆上,鳳凰在頭頂低低飛着,澤蘭盪來盪去,它便跟着飛來飛去,氣氛都有些沉重。
小鳳凰這些年脾氣略有收斂,主要是被揍多了,所以主人煩躁的時候,它就顯得很乖。
澤蘭一直髮呆,直到面前有一道陰影籠罩下來,她才慢慢地擡起頭,看到來人,她怔了怔纔想起他今天抵達北唐了。
“怎麼了?”柔柔的聲音夾着關切,他緩步過來,手放在了鞦韆索上,把鞦韆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