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失魂落魄地回了宮中去,心裡想着是不是自己打了那個人,所以會連累師父呢?
她就不該這麼衝動的,之前鷹姐姐都跟她說過,萬萬不可在人間動手,很容易鬧出人命。
包子哥哥不在,她想去找澤蘭和果兒,但是遍尋了宮中,皆不見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們都出去了。
她只得回殿繼續躲着,心裡惶恐不安,沒遇過這樣的事,不知道怎麼處理。
晚上包子哥哥沒回來,她又去找澤蘭了,澤蘭還是沒回,聽伺候的人說公主最近都忙,不知道忙什麼,今晚也未必回來的。
赤瞳想着她大抵是忙着殺人的事,殺人是大事,自然不能耽誤的,便又回了殿中去。
一晚上都不安心,也睡不着,第二天一早實在是忍不住了,到了皇后娘娘的宮中去求見。
她幾乎是哭着跟皇后說完昨天的事,擡起茫然無措的眼睛,“我不知道這樣走了是做得對還是不對,師父會不會出事啊?我要不要去救師父呢?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壞人呢,我都不知道跟誰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師父一直叫我走,我知道她怕牽連我,她一直都跟包子哥哥說我會被婆家人嫌棄的,她擔心我……”
元卿凌聽完她說,臉色特別平靜地安慰,“赤瞳,你聽師父的話是沒錯的,因爲你還不擅長處理這些事情,你還得慢慢學,至於你師父會不會出事,別擔心,我會派人去看看的。”
“如果師父出事了我會很後悔的,我昨天不應該離開。”赤瞳覺得娘娘雖然說得很平靜,也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可因爲在乎師父,總覺得師父是會出事的。
“不,在你沒有應對這些事情的經驗之前,避開是最好的。”元卿凌安慰着她,“否則你一旦出手,便是要傷幾條人命。”
“那我不能要他們的命嗎?他們是壞人。”赤瞳真被整不會了,澤蘭現在就是去拿壞人的命啊,澤蘭能做,她不能做嗎?
關於這個問題,元卿凌覺得是要好好跟赤瞳說的,但是不是現在說,或者等包子回來教她,眼下要先確定徐師傅有沒有危險,便道:“赤瞳,我回頭再跟你說這件事情,你先回殿等着我的消息。”
“哦,知道了。”赤瞳十分信賴皇后,她既叫回殿等着,那她就回去等着,要乖要聽話。
赤瞳離開之後,元卿凌馬上叫禁軍出去走一趟,要不動聲色地查探此事,還要確保徐師傅的安全。
禁軍出去調查一番,回來便告知元卿凌,徐師傅被北城指揮使秦大人帶走了,帶回了兵馬司北城副指揮使衙門,現在扣押着,叫她供出那傷人女子的下落。
徐師傅沒有供出,捱了鞭子,禁軍沒有救出,回來問皇后的意見。
元卿凌眸光冰冷,“兵馬司?兵馬司如今是顧司當正使吧?”
“回皇后的話,是顧大人掌管兵馬司,而兵馬司分東南西北中,各處都有副指揮使,直屬顧大人管轄。”
“顧大人御下不力啊。”元卿凌淡淡說,這個妹夫身兼數職,是個能耐人,但從兵馬司這個德行看,他開始鬆懈了,太過倚重底下的人。
禁軍問道:“要不要給通知顧大人,讓他把徐師傅救出來?”
“不用。”元卿凌想了想,覺得乾脆連顧司都不要通知了,給他一個教訓,御下無方造成的後果會很嚴重,必須要重視,否則吃苦的就是老百姓。
“你準備準備,挑兩個武功高強的跟着本宮去,本宮要親自去一趟北衙。”
元卿凌這些年輕易不管事,但是這事性質比較惡劣,兵馬司是管着京中治安的,他們壞了根,受苦的就是老百姓。
若只吩咐顧司去辦,顧司自然會還徐師傅一個公道,也會懲治仗勢欺人的官員。
但徐師傅是一位木雕藝術家,她的作品北唐聞名,大家都爭相購買她的作品,享負盛名,卻沒有得到應有的社會地位,兵馬司的一個副指揮使說把她帶走便帶走,還用了刑。
其背後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她是女子,女子工藝做得再好,作品再出色,也沒有得到尊重。
這就是她選擇以皇后身份出面的原因,她以皇后的身份,捍衛女子的地位,捍衛女藝術家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