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帶着她去逛商場,給她買了好幾套衣服,護膚品,化妝品。
小吉媽媽一直說不要不要的,但是元卿凌頗有威嚴,掃了她一眼,她就不敢不試。
這些東西不貴,也不是什麼名牌,普通且大衆化,爲了今天帶她來買這些東西,元卿凌自己在網上做了功課,知道那些護膚品化妝品好用且不貴。
畢竟,她以往也沒有關注過。
買了東西之後,帶着她去大排檔吃飯,叫了幾道菜,還叫了兩瓶啤酒。
元卿凌給她倒酒,說:“今晚不用回醫院,我叫了人看着小吉的,你今晚吃完喝好就回去,看小說也好,刷短視頻也好,享受一下屬於你自己的夜晚。”
屬於自己的夜晚?小吉媽媽最怕的就是夜晚。
因爲,白日的忙亂讓她大腦沒有時間去想任何東西,但到了晚上靜下來的時候,現實的一切會如潮水般卷着她,把她拖入窒息的深海。
“現在不用怕了,他會好起來,和所有孩子一樣,讀書,升學,參加高考,然後出來工作,他以後的路或許還不是特別的平順,但他可以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踏實了。”
小吉媽媽吃驚地看着她,元醫生怎麼像是會讀心一樣?她心裡想什麼,都被元醫生知道了。
但是,確實如元醫生所說那樣,以後小吉會和所有普通人一樣,他或許很有成就,但或許很普通,或許還會遇到很多不開心的事,但他也一定會遇到開心的事。
他可以和所有正常人普通人一樣了,在充滿壓力和緊張的學習下成長,會遇到喜歡的姑娘,也會被喜歡的姑娘拒絕,但也有可能被喜歡的姑娘接納。
這本是所有普通人都擁有的,以前她奢望不到,現在可以了,像做夢一樣。
值得喝一杯,或者喝一瓶兩瓶。
她吃着菜,喝着酒,抹着眼淚,又笑着,敬了元卿凌一杯,這一刻,她原諒了命運對她的所有不公。
等她喝得有幾分醉意,元卿凌支着下巴望向她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男人跟我道謝,他說他是小吉的爸爸。”
小吉媽媽怔了一下,立刻就問道:“他長什麼模樣?”
元卿凌道:“國字臉,眼睛很大,眉毛短短的,右邊的臉頰有一顆痣。”
小吉媽媽猛地站了起來,激動得連凳子都帶翻了,“是他!”
她捂住嘴巴,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又放開手去拉住元卿凌的袖子,激動得跺腳,“他說什麼了?說什麼了?他好不好?”
元卿凌扶起凳子,拉着她坐下來,“深呼吸,聽着的是話,吸氣,呼氣……”
小吉媽媽擦去淚水,巴巴地望着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醉醺醺的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夢。
她是不是也在夢裡?
元卿凌攥住她的手,道:“他很好的,就是多謝我,然後請我幫一個忙,帶你出來吃飯,放鬆,然後讓我告訴你,他很好,讓你要樂觀積極地生活。”
“他爲什麼不給我託夢啊?爲什麼不給我託夢?”小吉媽媽哭着問道。
“或許晚上會給你託夢呢?他既然來謝過我了,想必也會去看你的。”元卿凌用另外一隻手拍着她的肩膀。
她眸光往暗巷裡看了一眼,那地方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藏匿在招牌後,但是,高高的招牌也沒能遮住他的腦袋。
她衝那影子微微點頭致意,靠你了,大魔。
大魔在遠處豎起了一根很大的拇指,重重地點了點頭,交給我!
元卿凌叫了車,把小吉媽媽送了回去,兩瓶啤酒,元卿凌就喝了一杯,全都給她喝了下去。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至愛的離去沒有好好道別,早上出去笑着說了一句,我晚上想吃紅燒肉,但是卻永遠也吃不上另外一半用足心思做好的紅燒肉。
小雨淅瀝瀝地下了,雨聲細碎入夢,那夢,很是悠長。
小吉媽媽看到了她的丈夫,聽了他說很多話,她一句都沒說,只是貪婪地看着他。
她甚至在夢裡都捨不得眨眼。
她知道自己是在夢裡頭,她知道,但是這夢太真實了。
他們在夢裡擁抱,親吻,道別,他說來生的事很遙遠,你要過好今生,過好了,纔不辜負我們曾經對生活的熱愛。
人生很痛苦,但是人生也很美好。
人在夢裡消失了,小吉媽媽卻沒有醒來,她睡得很沉,很沉。
——
新書《皇叔不經撩》,雙A互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