譙圓一聽,暗罵一聲司馬望老匹夫摳門!我們這是在爲你們司馬家打天下啊!竟然還讓我們自掏腰包!真是奸詐極了!
譙圓爭取道:“大都督,我等能來到晉國,已經是耗盡了家族財產。老朽可是一連三天都沒能吃上一口肉了!比蠻夷還窮,如何能負擔得起這些財富啊?更何況,這西蜀滅了,不還是大都督家的天下?”
司馬望聽譙圓哭窮,心中有些不耐煩。這些個益州的世家,自諸葛亮時代就被朝廷壓制,跟晉國的世家根本沒法比,就是小家子氣!
司馬望便道:“那朝廷就再幫你一把,出八成!莫要囉嗦了。”
譙圓只好答應下來,開始說下面的:“多謝大都督。不過,這蠻夷還算是好弄的。策反門生故吏卻要難上許多。一來,他們都是在西蜀內有家人的,不能像蠻夷一樣搶了東西就逃跑回自己的地盤。二來,他們也知道自己的造反是不可能成功的,只是在爲大晉國打頭陣,所以大晉需要事先給他們不低於在西蜀的官位、財產。以便他們失敗時,能夠來到晉國生活。三來,若此次真能滅掉西蜀,那他們在西蜀造成的動亂,應該算作功勞。”
這次司馬望倒沒有推脫,痛快答應道:“他們爲我大晉做事,我大晉豈能虧待他們?你所說的,一概同意!”
譙圓起身拜道:“多謝大都督支持。”
司馬望道:“那本都督就靜候佳音了!一旦你們在哪裡能有什麼進展,我大晉的軍隊,定然會再次開進劍閣!”
雙方商議已定,乃賓主盡歡,肆意宴飲。
益州士族定下了搞亂大漢的基調,就開始行動起來。首先是送出去的禮物,在司馬望府上說的是金錢,但其實金錢、美女、糧食、武器鎧甲一種都不能少!只是後面三中可以用今錢來買到罷了。
這次益州士族準備說服的,是蜀漢周邊的三大蠻夷。這三大蠻夷,除了和益州士族以前的利益牽扯比較深之外,還有兩個特點,一是實力比較強大,能夠造成較大的動亂,二是本性十分貪婪,在利誘之下,很容易被說動。
當然人性都是貪婪的,只是這三大蠻夷表現的更加直接和急切。
益州士族爲他們準備的禮物是這樣的:首先每支蠻夷準備了十萬錢。然後三部蠻夷一共準備了三十萬石糧食,依據他們部落缺糧的情況,看看各自送多少。共準備五千套精銳士兵的鎧甲武器,同樣是看這些蠻夷的情況,誰更合作一些,就送得多一些。最後是在各家的女奴中挑選了三百佳麗,送給蠻夷們的各個掌權者。
蜀道艱難,何況還帶着這麼多東西,還有大漢士兵在官道上的把守,所以益州士族們選擇了繞道去叟族,經由那裡去另外的兩個蠻夷處。而叟族本身,就是這三大蠻夷之一。
本來,叟族這個民族就是兩面下注的牆頭草。當初一面對蜀漢稱臣,一面對曹魏稱臣,但卻從來不上貢東西,反倒是哪個國家暫時弱了一些,他們就去劫掠一番。
因爲魏蜀兩國交戰,都不想把叟族逼到對面的國家去,而且也沒有精力去理這個在邊疆之外搞些小動作的蠻夷,所以他們順風順水地活到了現在。
後來晉國代替魏國,叟族立馬對晉國稱臣,雖然兩者之間的通道已經擺得非常狹窄了。因爲西域和河西走廊被新的曹魏代替了。
這一次,司馬望首先派人過去,在官方層面上打好招呼,然後益州士族再去送禮,遊說他們。
有大晉國官方的表態,再有益州士族們的遊說和送禮,加上去蜀漢劫掠的利益,不信這個叟族能夠忍住不動心!
益州士族的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出發了。爲保證其安全,司馬望還特地調集了一千士兵來保護。
經過十多日緊急而艱難的行軍,大隊人馬終於到達了叟族地盤的中心。他們的一個族老帶着上百勇士前來迎接。
這位族老四十多歲,穿着亂七八糟的蜀錦做出來的衣服,騎在馬上,似乎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連鬍子上都有一層灰!他看到士族的大隊人馬,心中知道又能夠得到一批財貨了,十分高興,連忙迎了上去:“前方可是從晉國來的朋友?我們在此等候多時了!”
這次帶隊的不是譙圓,而是他的大兒子譙鑫。他看到把頭髮剃的短短的,披散在頭上的叟族族老,心中閃過一絲厭惡:不知禮數的蠻夷!
但他還在在臉上堆起了笑容,客套道:“正是!多謝族老的等待。”
兩人寒暄了一番,一起往裡走。據那位族老說,他們叟族的王就在前方的石頭堡裡等着他們呢!
叟族的王,沒有任何政權承認。無論是大漢國還是晉國,包括南蠻王都不承認。可人家在內部就是這麼叫的,其他的國家也懶得理會他們這種自娛自樂。
譙鑫呵呵笑了兩聲,只說:“甚好。”
叟族是益州士族要拉攏的三大蠻夷中最大的那個。雖然還沒有建立自己的城池,可是已經有些聚居的地方了。他們在這些地方開闢了一些梯田,也種莊稼,有一些自然形成的村莊。在叟族人口比較密集的地方,還有一些集市,有幾個甚至已經發展成了城鎮的規模。
這次他們來的,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城鎮集市,算不上城池,可是叟族已經把它叫做叟族城了。
他們走進了城鎮,在最中心看到了一座建造的亂七八糟,不過應該也很結實的石頭城堡,這個,就是叟族口中的王府了。
叟族首領沒有出來迎接士族大隊。這讓譙鑫多少有些不爽,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當初跟他們結姻親的時候,就算是一家士族的家主過來,這叟族首領也是要出來迎接的!如今這麼多士族聯合過來,這叟族竟然還敢擺架子!擺明了是因爲他們逃離益州,勢力遠遠不如當初了啊!
好吧。以前都是這些蠻夷巴結着士族,這次是士族來巴結蠻夷,這也是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