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表情與驚訝的表情,有時候確實可以混爲一談,因爲都是表情呆滯兩眼發直看上去很傻的樣子。
所以,當特納看到杜威那“驚訝”的表情的時候,會誇獎一句演技不錯,因爲他也錯把這個表情當成的“僵硬”。
那樣大的爆炸,破爛這麼強的機甲都看上去沒了樣子,而身處其中的特納更是生死未卜,這種情況下,他這個作爲好友的,表情僵硬甚至呆滯當然是沒問題的。
而既然連靠的這麼近的特納都弄錯了,距離更遠的其他人當然更不可能發現這其中的問題。
甚至於兩個從這個倉庫門口走過的士兵,在掃了一眼之後,都不由自主的發出感慨。
“杜威上尉還真是關心特納上校啊。”
“是啊,據說他們是在這次戰爭中才認識的,這麼短的時間就能發展出這樣的友誼,真是難得。”
“也不一定是友誼啊,你知道的,聯邦可是不禁那種……關係的,你懂得。”
“嗯,嗯,算了,我們還是快走吧,別在這裡打擾到他們了……”
兩人的聲音不大,但問題是特納和杜威此時的注意力就在這周圍,於是很不湊巧的,兩人都聽到了。
機甲中,特納一腦門子黑線,差點就忍不住衝出去對那兩個士兵大喊,“老子是直男啊,絕對的直男!”
而機甲外面,杜威也是同樣的感覺,不過相比身處機甲之中,不爽了還能用動作來發泄的特納,他要更慘一些,不敢有任何過分的表露,只能強行忍着,忍到臉都一下一下的抽搐。
很不幸的,這一幕又被那兩個正準備離開的士兵看到了,於是……
“快看快看,杜威上尉似乎哭了!”
“難道是聽到我們的話,想到可能會失去伴侶,所以悲從中來……”
“別說了,我們還是趕快走吧,讓他一個人呆着或許會好一些……”
兩個士兵這次是真的走了,然而杜威也忍不住了,從坐的地方一下跳起,面無表情的向着倉庫外面就走了出去,同時耳邊響起特納的聲音,“嘿嘿,別在意,你自己知道你的取向就好了嗎,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
杜威很想悲憤的大喊我還真介意,不過最終忍了下來,就聽特納繼續說道:“不過你動的真是時候,我正好有事需要你去做,去找駕駛員,讓他把飛船的速度降下來,另外把我所在的B區域的所有人都弄出去,把這裡給封鎖了,最好別讓其他人知道真實情況。”
杜威繼續往前走,同時用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小聲問道:“你認爲敵人就在這艘飛船上?”
“當然。”特納肯定的回答道。
就像之前說的,在爆炸中,特納不僅聽清楚了每一聲爆炸聲,也聽清楚了那個襲擊者說的每一句話,他的聲音有着一種非常獨特的穿透感,再加上可能覺得自己必然得手而自然生出的狂傲所導致的聲音高昂,使得即便在那樣巨大的爆炸聲不停的環境中,他的聲音依然是那麼清晰。
特納聽清楚了,自然也十分清楚的記得,他說過他要找機會離開這裡,這座星球已經成爲一個只有柯納聯邦駐軍的控制星球,而且在將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這個星球上都不可能有人來,那麼,他想要離開這裡,唯一的辦法就是乘坐柯納聯邦軍方的飛船。
而如果說到軍方飛船的話,又有哪一艘飛船,會比這艘因爲特納出事而倉促出發,甚至都沒有進行過檢查的飛船更容易登上的嗎?
不,不僅是容易登上,也很容易離開,因爲可以預見的,從飛船着陸開始,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定都會集中在那臺機甲上,從而給他提供最好的逃離的機會。
誠然,這艘飛船會飛去的地方肯定是柯納聯邦的後方,但是對於那樣一個人來說,就算是敵人腹地,只要有平民的存在,也比這種一個人都沒有的星球要好很多,到時候他只需要稍作僞裝,往平民中一鑽,誰會想到那些平民百姓中居然會有一個奎羅斯聯邦的敵人呢?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在這艘飛船上,可以隨時監視特納的狀態,如果特納沒有死的話,他可以第一時間進行補刀,雖然那樣子他也有極大的可能活不下來,但是想到這人很可能和之前的那支部隊一樣是李匹夫留下的死士的話,那麼他這麼做無疑是最正確的。
換位思考的話,別說是那人了,就算是特納,也一定會選擇這個最安全的途徑!
…………
破爛依然靜靜的躺在那裡,而身處其中的特納則通過破爛的幾個監控探頭觀察着周圍的情況,準確點說,是監控着這個倉庫的幾個出入口。
早在破爛剛剛被擡到這裡的時候,特納就完成了對監控探頭方向的調整,在那種被搬運的顛簸狀態下,整臺機甲都在動,這種機體上一些小零件的細微變化自然根本不會引起注意。
從停在這裡開始,特納就沒有停止過對周圍的監控,不過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任何詭異的影子,不過他也不在意,只是靜靜的等着,等着對方耐不住性子出現的時刻。
就在這個時候,通訊器響起杜威的聲音,“搞定了,B區域本來就沒幾個人,現在都已經離開了,另外,B區域的所有出口已經全部封鎖。”
“可以啊,師兄。”特納笑道:“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給那些人解釋封鎖區域這個問題的。”
“我……”杜威欲言又止,遲疑了半天,終於破罐子破摔的說道:“我說我想和你獨處一會兒!”
“呃……”特納愣了半天,然後說道:“我會當做什麼也沒聽到的。”
“對了,杜威師兄,你帶兩個人過來,我可能需要你幫點忙。”特納說道。
很快,杜威就帶着兩個士兵來到了這裡,那兩個士兵擡着一張牀,杜威指着一個角落說道:“就放那吧,在降落之前,我就在這裡陪特納了。”
這些當然是特納給杜威找的藉口,事實上他要做的是……
“啊!”杜威忽然一聲驚叫吸引了那兩個士兵的注意力,只見杜威指着破爛,滿臉不可置信的說道:“我剛纔,似乎聽到了聲音,特納的聲音!”
這,纔是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