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4章 天機散
“進入靈界的第一代,還沒有出現過問題,但從第二代開始,就發生了變異,後來經過我們多方的研究,應該是我們仙遺族人的體質問題導致的。”
“體質問題?”蕭林微微一愣。
黃翠點了點頭說道:“仙界清靈之氣濃郁,這也導致我們仙遺族人體內雜質少,容納的仙靈之氣多,而在這靈界之中,濁氣太重,就會導致我們體內的仙靈之氣逐漸消散,而外界的濁氣又會侵蝕我們的身軀,這才導致了問題的出現。”
聽到這裡,蕭林才明白了過來。
修仙的過程,本就是個生命不斷進化的過程,不斷地祛除體內的雜質,從而得享長生,但黃翠他們這些仙遺族人卻是正好相反,本就雜質少的身軀,突然來到了渾濁之地,那自然會起到反向效果了。
這就如同把一件乾淨的衣物,扔入了渾濁的水溝之中,自然是會變得污濁不堪了。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問題所在,又有洗元丹這種靈丹能夠治癒這種情況,爲何不把所有的族人都治好呢?”蕭林緊接着又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黃翠聞言,俏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黯然。
“我們仙遺族人,由於先天體質的原因,每隔百年都需要服下一粒洗元丹,如此才能夠避免被濁氣侵蝕,而且需要煉虛服用至三千歲,才無需繼續服用洗元丹,當然,還需要將境界提升至煉虛期以上,否則一樣要繼續服用洗元丹,而洗元丹的數量也是十分有限的,只能夠滿足極少數仙遺族人的需求,所以除了仙遺族的核心,是無法得到洗元丹的,我也是借了母親的光,才能夠得到洗元丹。”
蕭林這才明白過來,所謂的資源都是有限度的,只能夠滿足少數人,那麼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就會成爲犧牲品,其實不光是在這雪世界,就算是放在外面的世界,又何嘗不是如此。
甚至他自己,又何嘗不也是這樣,修仙的過程,說到底就是對於資源的爭奪過程,仙途大道上的累累白骨,就如同仙遺族的諸多醜陋之人一樣,不過是犧牲品罷了。
“好了,我也和你簡要的介紹了我們仙遺族的來歷,黃長老也說了,你可以在我們雪世界自由行動,但有幾個地方是不能去的,否則,會被我們雪遺族視爲敵人。”
“黃道友請說。”
“其一是雪祭壇,這乃是我們雪世界祭祀的聖地,外人不可靠近百里之內;其二是雪神殿,雪神殿是雪主的寢宮,除了風雲二長老之外,任何人不得召喚,都不能靠近;其三是先聖谷,先聖谷也是我們雪世界的禁地,外人不可進入其中,蕭道友可曾明白?”
“蕭某知道了。”
眼見黃翠起身,蕭林急忙說道:“黃道友,如果蕭某想要離開雪世界,不知從何處出去呢?”
蕭林進來此地,乃是通過山腹中的傳送陣,這種傳送陣都是隨機的,也就是說只管送,不管出,蕭林可不想在這雪世界待上一生,而且時間久了,天知道對方會不會繼續拿自己當客人,還是先問一問的好。
“蕭道友想要離開,只有一個辦法,不過這個辦法,蕭道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蕭林聞言,心中一凜,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難道黃道友想要將蕭某留在這雪世界不成?”蕭林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如果真的如此,他倒是不介意將這雪世界攪動的天翻地覆,那什麼雪主,就算不可一世,他也要領教一番。
“蕭道友不要誤會,因爲想要離開此地,需要經歷許多兇險,就算是我們這等渡劫期修士,也是九死一生,所以我的意思是道友可以在這裡閉關修煉,有朝一日能夠突破進階大乘,就有了出去的希望,雪世界仙靈之氣充沛,在這裡修煉一天,足以抵得上外面三天,蕭道友機會難得,何不在這裡苦修呢?”
蕭林聞言,臉色這才略微緩和了一番,只要不是對方刻意爲難便罷了,至於出去的方法,北寒神宗開派祖師天磁仙子能夠出去,自己就應該也可以。
“抱歉,是蕭某唐突了,蕭某也只是偶然中進入雪世界,外面還有許多蕭某的親人和後輩,一直待在這裡是斷然不可能的,還請黃道友能夠不計前嫌,將出去之法相告。”蕭林起身,向黃翠躬身行了一禮,纔開口說道。
黃翠聞言,俏臉上露出了爲難之色,片刻之後才偷偷看了四周一番,放低聲音說道:“蕭道友,不是黃翠不想告訴你,而是以你如今的境界,幾乎沒有出去的可能,不如這樣,你答應黃翠一個條件,只要完成這個條件,黃翠一定將出去的方法相告。”
“好,蕭某答應了。”蕭林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下來,這雪世界不過是他尋找治療幻靈尊的第一站,要是此地找不到那能夠治療幻靈尊的寶物,他就必須要離開此地,去別處尋找。
是以無論黃翠什麼條件,他都會答應下來。
黃翠反倒是有些意外,似乎是沒有想到蕭林答應的如此爽快。
“好,既然蕭道友答應了,那麼就隨我來吧。”黃翠起身,朝着蕭林擺了擺手,然後下了茶樓,徑直朝着城外走去。
兩人出了城後,立刻化爲了兩道遁光,消失在了北方的雲天之間。
府邸之內,黃風正襟端坐,臉色陰沉,在其身前則是矗立着一名男子,赫然是之前與黃翠一起的那位黃敬。
“賢侄,這個蕭林既然能夠擊敗雪鬃寒光獸,一身神通可謂是非比尋常,要知道就算是普通的大乘期修士,也未必是其對手,而且在本長老看來,此人身上似乎隱藏着諸多的秘密。”
“長老的意思是斬殺此人,奪取其身上之物不成?”
擺了擺手,黃風搖頭道:“賢侄,你做事還是容易衝動,此人既然能夠擊敗雪鬃寒光獸,就必然非易於之輩,別說是你,就算本長老親自出手,也是沒有把握。”
黃敬有些不信道:“他雖然神通莫測,但畢竟只是渡劫後期的境界,長老您可是大乘期修士,斬殺此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不可輕敵,當年顧天磁之所以能夠逃離雪世界,正是我們大意的緣故,當然,其也有着幾分運氣的成份,不然不可能逃脫,好在其並未將此地之事透露出去,只是描繪了一張進入雪世界的地圖,否則,怕是我們立刻就要出手了。”
“嘿嘿,我們雪世界,向來是許進不許出,進入此地的靈界修士,都將被我們囚禁搜魂,得到其所有的神通,然後當做藥引子,煉製洗元丹,要是此人不自投羅網,說不定我們也要外出搜尋渡劫期的靈界修士抓到雪世界呢,如此也省去了我們一番手腳。”
“嗯,黃翠比較單純,對於這些情況,並不知曉,這也是其母親特意叮囑過,不想讓她純淨的內心留下陰霾,與其將來修行不利,哼,要不是雪主十分疼愛她,有意將下一任雪主之位傳給她,本長老又如何會對她如此客氣。”
“長老,難道您真的要讓黃翠繼位下一任雪主麼?如今的雪主,已經壽元將近,我們仙遺族人,想要重新飛昇仙界,卻是要承受數倍的空間之力,這也使得我們仙遺族幾乎不可能飛昇,就算修煉至最高的境界,也只是得享百萬載壽元,最終依舊是逃脫不掉天人五衰的境遇,您曾經說過,要是您成爲雪世界的主人,就能夠想辦法打破這一境遇,不知是真是假?”
黃風聞言,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怒聲道:“胡說什麼?你有幾斤幾兩,莫非還想造反不成?”
“嘿嘿,二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裡沒有別人,賢侄我卻是有對付雪主的辦法。”
“什麼辦法?”黃風聞言,眼睛一亮,一反剛剛的眼神凌厲,開口問道。
“二叔可曾聽說天機散?”黃敬神秘一笑,回道。
“天機散?十殤毒之一的天機散?就連真仙吃下都要渾身法力散盡,幾乎無藥可救的天機散?”黃風臉上露出了激動地表情,猛地踏前一步,來到了黃敬身前,一把抓住了其肩膀,開口問道。
這一番舉動嚇了黃敬一跳,還以爲自己的這位二叔想要對自己不利。
眼見其只是激動忘形,這才微笑着說道:“二叔可還記得萬年,那位也是無意中闖入此地的魔修?”
“你是從他身上得來的天機散?”黃風露出恍然表情。
“不錯,而且我已經買通了雪主身旁的七十二侍衛之一的小環,她已經在雪主的茶水中放了天機散,只是我控制了藥量,使得雪主沒有發現而已。”
“怪不得雪主自感大限將至,怕是一方面是其壽元將近,天人五衰臨身,最重要的卻是你放入其茶水中的天機散吧。”
“不錯,只要雪主一死,這雪世界中,還有誰是二叔您的對手,只要您說一聲,雪主之位自然就是您的囊中之物了。”黃敬滿臉陰沉的笑容,開口說道。
看着自己侄子的笑容,黃風也感到心底升起了一絲寒意,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侄子心機如此的深沉,萬年前得到天機散一事,就連他這個二叔都被矇在鼓裡,其要是想要對自己不利?
似乎是看出了黃風心中的憂慮,黃敬急忙說道:“二叔,並非是賢侄有意隱瞞,而是賢侄一直在等合適的時機,要是放在平時,就算雪主吞下了天機散,其也有餘力在法力散盡之前,斬殺我們兩人,但如今卻不同了,其壽元將近,原本最多千載,就要坐化,賢侄我通過天機散,卻是讓這個時間縮短到十年之內,此刻,就算雪主發現不對,也是沒有餘力對付我們了,畢竟要是事情不成,最多賢侄我一人抗下所有,不至於拖累二叔。”
看到黃敬誠懇表情,黃風這纔將疑心放下。
“黃雲那老傢伙食古不化,就算按照你的計劃,最後還要過他那一關,其修爲神通與二叔我不相上下,要是其振臂一會,我們怕是會替別人做了嫁衣。”
“嘿嘿,二叔擔憂之處,賢侄我早就想好了,這無意中闖入的蕭林,正是不二人選。”
“哦?你是想?“
“不錯,這個蕭林進入此地,必然有所圖謀,但不管其有何圖謀,都過不了賢侄我的算計,其既然能夠擊敗雪鬃寒光獸,想來也是有過人之處,不如讓其”
“讓其進入雲霧靈園,犯了黃雲的機會,怕是要大打一場,不管誰勝誰敗,我們都坐收漁翁之利?”黃風露出了恍然表情,笑着接話道。
“不錯,而且在半個月前,賢侄我也偷偷地將少量的天機散,融入了雪靈茶內,讓黃雲長老喝下,由於劑量過少,黃雲長老雖然能夠略微察覺,但絕不會懷疑是十殤毒,一旦兩人廝殺起來,也會加快黃雲長老法力的流逝,如此一來,雪主之位,除了二叔您,就不會有別人了。”
黃風長老聽得脊背發寒,看着滿面誠懇的黃翠,越發的感覺有些看不透這位賢侄了。
“賢侄啊,你爲何不將二叔我也一併收拾了,好自己做雪主呢?”黃風淡淡的說道。
黃敬聞言,並未露出絲毫慌張表情,反而似乎早就有所預料,微笑道:“賢侄對於雪主之位並無興趣,而且保證全心全意助二叔坐上雪主寶座,賢侄只有一個請求。”
“賢侄但說無妨。”
“那就是二叔坐上雪主之位後,要將如何飛昇上界之法相告,在這靈界之內,就算坐擁天大的權利,最終的結果依舊是白骨一堆,賢侄我可不想也是這個結局。”
“原來如此,賢侄如此說,二叔也就放心了,你放心,二叔只要坐上雪主之位,必然會告訴你飛昇之法,而且會盡全力協助你飛昇仙界。”黃風微笑着說道,眼底的寒光卻是一閃而逝。
“多謝二叔。”黃敬露出大喜之色,急忙躬身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