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夫妻兩個不依不饒,牡丹也沒多少耐心了,只扔出一句:“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叫人帶個話給舅母,嫁妝就繼續放在張府吧!”牡丹活了兩輩子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皮的人,還真把她和相公當傻子了。這東西進了主院,怕第二天就會被改個名字,不是婆婆的嫁妝而是程家的家產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
“老爺,就依着牡丹吧!這些個東西反正遲早都是他們小兩口的。”這個時候,可不能惹怒了這丫頭,只要東西進了程府她有的是辦法拿到。可如果東西繼續放在張家,她還得出銀子貼補這兩人。何氏的話讓程勝冷靜下來一想便明白了,這牡丹不過是擔心到了主院她得不到。不如就依她放在他們院子,反正到最後她也是得不到的。本來他還對她動了點心思,但現在看來這女人也沒半點聰明,完全比不上姍姍。想到這裡,程勝眼神就轉了個彎和林姍姍眉目傳情了起來。
“好了好了,也鬧騰了一個早上了,都各自回院子裡用膳吧!”何氏雖然忍得住氣,但也不想繼續看到牡丹和程康平的臉,她怕她一個忍不住會撲上前掐死兩人。
牡丹也沒多說程康平一同回院子裡了,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對於已有前世經驗的牡丹來說,自然知道這聲音是爲了什麼。看來是小廝和丫鬟在偷-情,大白天的,兩人膽子也太大了。牡丹一直忍着翻白眼的衝動,但沒想身邊的人眼裡閃過狡意。手脫離了牡丹的掌控,往傳出聲音的地方去了。還好兩人知道分寸,靠着一顆大樹親得難解難分,發出嘖嘖的響聲。
被程康平的舉動嚇了一跳,不敢多看一眼,拉着程康平跑回他們的院子。回到內屋剛停下來,就被程康平抱在懷裡,在她心慌意亂的時候程康平的脣已經落在了她的脣上。強佔,掠奪,牡丹覺得一下子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甚至產生了一點恍惚,這男人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被親得快了斷了呼吸,程康平才放開了她。本來要責怪的話,對上程康平清澈見底的眼神根本就開不了口。這個男人,若是用這雙眼睛去騙人,估計沒人能逃得了。靠在他寬闊的懷裡,慢慢的平緩呼吸。感受着他厚實的胸膛,牡丹覺得,這便是她一生的依靠了。她的男人,不需要多麼強大,給她一個依靠就好,但這個依靠她必須是唯一個。
第二天,牡丹說好了要去清和繡紡見他們做主的人,就算和清和繡紡的事成不了,她也必須得找一家繡紡把事情給定了。不過得快些回來,不然不定出什麼事呢。做好決定,牡丹早膳都沒用便準備出去了,當然帶上了程康平一起。
到清和繡紡的大門口,上回那婦人便迎了出來,態度比上一次更加恭敬。牡丹疑惑了,這繡紡難不成跟她或相公有什麼關係?將疑惑放進心裡,步進了繡紡。這回,總算是見到繡紡的主人了,顯得非常的年輕,約二十一二歲的樣子。雖然身上穿着盡顯富貴,但見人頗多的牡丹還是覺得他通身的氣勢不足。
男子見兩人進來,有禮的站了起來:“兩位快請坐,前日你們來時,我正好不在店裡。勞煩你們再跑一次,真是我們不用之處。敢問兩位貴姓?鄙人姓周。”
“我家相公姓程,你稱呼我爲程少夫人便可。”一翻寒暄過後,便切入正題。最後達成協議,牡丹將所畫圖樣交由清和繡紡做出。繡紡不得將圖樣中的樣式流傳出去,布料人工全由繡紡承擔,牡丹負責出圖和售賣。售出後收益所得□□分成,牡丹六,清和繡紡四。對這個結果牡丹還是非常滿意的,能在競爭巨大的花溪縣開這麼大一家繡紡,背後肯定是有人支持的。而她的成衣店反響平淡還好,若是火爆的話,她怕是守不住。但若是有了盟友,想下手的人還得忌憚幾分。
而這筆生意清和繡紡也不吃虧,雖說布料人工都是繡紡出的,但四層的分成他們絕對也是賺錢了。再加上成衣店開了以後,清和繡紡也會得到適當的宣傳。只要他們做成衣的是好的布料,生意想不好都難。
沒一會周公子便理好了協議,牡丹接過仔細看了看,才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牡丹簽好後,周公子也簽上了他的名字。“程少夫人,合作愉快,希望您的這一創新能給花溪縣帶來新的產業。”這個程少夫人,真的是農家女子?這份見識和氣度,怕是許多的大家閨秀都及不上。看了邊上的程康平一眼,他學真是有福氣。
雖然牡丹也料到成衣店若是成功,真個花溪縣的各個州省到時候都會跟從,並會將這推向整個國家。確實算得上是產業,可重活一世,一切都還未可知:“我只是一時想起而爲之,並沒有公子那麼大的鴻願。如有一開真如公子所說,那麼清和繡紡也必然名揚花溪。明日,你派一人至程府來拿我畫好的圖樣,有勞。我和相公就先告辭了。”
“好的,你們慢走。”見夫妻兩人一同離開,周公子眼裡滿是羨慕。明明他和程康平的際遇差不多,但他又比自己幸運多了。至少他娶到了一個好妻子,而自己那個妻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回到程府,用過早膳之後,張家的管家便先來了:“老奴見過兩位,不知放置嫁妝的地方可騰好了?老奴這就叫人將東西擡進來。”
“已經騰好了,清泉,帶管家去東院。”牡丹話音剛落,便聽到何氏的聲音了:“張管家來了,你先坐下歇會兒吧!其它事讓下邊人去做就成了。”張家的主子她一個討好不了,但張管家一個下人,她若對他稍重視一些必然感恩。雖沒什麼大用,但在張家人面前說上一兩句也是好的。
不過,她壓根沒想到張管家根本不吃這套,只見張管家恭敬的回道:“夫人將此事交與老奴,老奴便得用心完成好。多謝程夫人的體恤,老奴先下去交代下人了。”什麼東西,明擺着想佔小姐的嫁妝。心思都動到他一個下人身上了,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見張管家這麼不給面子,何氏臉都氣青了。不過這個時候她也不敢發火,忍着氣又對牡丹說道:“你看這張家的人,連個下人都這麼囂張跋扈。牡丹,雖說這嫁妝是送回來了,你可得好好覈對。你年紀也小,許多東西都沒見過,娘不放心,就跟着你一起看看。也好在一旁提點你,免得你讓人給糊弄了去。”
牡丹在心裡呵呵了兩聲,看何氏一臉我爲你好的樣子忍着沒吐。不過最後還是同意了:“有娘在,牡丹也會心安一些。”她倒想看看,等會兒何氏是一幅什麼樣的嘴臉。
院子裡已經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有的還擺在院子外邊去了。雖然這些箱子都還是盒上的,但也叫何氏看得眼紅了。這麼多箱子,得裝多少嫁妝。當年她成親時的箱子,還沒這些箱子的一小半多呢。這張家,真的是在皇都落沒了?真落沒能爲女兒置辦這麼好的嫁妝?
隨着清點後東西一箱箱的搬進東院,何氏眼睛都快紅得滴血了。裡面除了金銀田產鋪子,就連頭面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是帶一幅出去怕是整個花溪縣夫人都羨慕嫉妒的對象。像裡面的琉璃珠釵之類,她這輩子根本見都沒見過。
東西全部點清完後,天都已經快要黑了。饒是前世已經享受過榮華富貴的牡丹,也不得不承認這份嫁妝確實讓人眼紅。怪不得程勝和何氏這麼無恥的惦記着婆婆的嫁妝,裡面的不少東西,她前世都沒見識過。張家以前在皇都到底是什麼光景?爲什麼給一個嫁出去的姑娘這麼豐厚的嫁妝?而且也沒聽說張家是受到責貶纔到花溪縣的,張家,到底是什麼樣的背景?不過話又說回來,爲什麼她總覺得這些東西有些蹊蹺?是她的錯覺吧!罷了,待人全部走後她在去探究一下。
張家派來的下人都已經走光了,何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牡……牡丹,這麼些物件放在東院怕是不安全,要不搬些到主院去吧!”何氏再怎麼淡定都不能眼睜睜的看這些東西落到別人的手裡,她都放不下心。
“娘,已經晚了,不宜折騰,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嫁妝必須在相公和她的院子裡。何氏顯然是不甘心的,還想再說什麼,牡丹直接打斷了她:“清泉,張管家們走得急,我還沒來得及賞他們些銀兩,不若現在請他們回來。”一句話,讓何氏像被人掐啞了聲音,不出聲了。牡丹也不理她,朝她身邊的小玉和小仙道:“你們夫人身體有些不適,送她回主院休息吧!”
何氏心裡那叫一個氣啊,但偏偏這氣她還不能發出來。算了,她不是在夫妻倆身邊放了一個清泉嗎?還怕拿不到東院的鑰匙,到時候看她怎麼收拾他們兩個。被小玉和小仙送回院子,何氏的心裡還是久久不能平靜,就連晚上做夢,都夢到她穿戴着張氏嫁妝在的東西赴宴,被人巴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