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人因爲不能在程康平和牡丹處有任何突破,都焦慮了起來。就怕張家對程家不利,又想着如果能將程康平和牡丹夫婦給勸回程家。張家不但不會爲難程家,還會爲程家帶來不少的利處。以前張書宇在皇都當官,最多也只能拿來當個說出去讓別人忌憚的說辭,並沒有真正爲程家帶來太大的好處。但現在張書宇是整個花溪城的知府,能爲程家帶來的好處他們連算都算不過來。所以,這也是程家人焦慮的原因之一,這麼大一塊肥肉看着不能吃,哪能甘心啊!
爲了讓程康平和牡丹回來,程家一大家子總算又坐在了一起。身爲一家之主,這種事情程勝自然還要着面子,是由何氏來主導的。見人都來齊了,何氏便說道:“都是一家人,今天讓大家一起到這裡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我想大家也能猜得到。”說着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平兒的事是我做得不對,我生怕咱們程家被張家的事情給連累了,所以纔會那樣做。現在說這些也晚了,現在張家也沒事了,平兒是咱們程家的血脈總不能總住在外邊,像什麼樣子。所以,我們得想個辦法讓他們回來。你們想想,看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聽完何氏說的瞎話,杜若溪在心裡冷笑。明明就是因爲私心,現在卻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真當所有人都像程康平是傻子嗎?腦袋蠢鈍就算了,還那麼愛裝,真是看着都有些噁心了。誰愛想誰想去,反正她是不想程康平夫婦回來,她還想借着這借事將程家整個收入囊中。反正有送東西的事情在,張家和金牡丹應該是不會爲難她的。
屋子裡,就程康貴和林姍姍的話最多,不過出的都是餿主意。爲了避嫌,杜若溪也會時不時的出點點子,不過大都是實現不了的要不就是觸到何氏不能接受的。所以討論了半天都沒有結果,程勝的頭都被吵疼了。
林姍姍又說了一個得不到滿意之後,便口出怨言了:“說起來這事,都是當初姐姐您做得太絕了,要不是你將他們趕出去又奪了大少爺親孃的嫁妝,現在肯定早回來了。真是可憐,不知道這些日子兩人是怎麼過的,在鄉下估計是受夠了別人的冷眼,才求了張家搬到城裡來的。”不管如何,爲着肚子裡的孩子,她是一定要跟何氏分出個勝負來。
本來就已經崩潰了,聽林姍姍這麼一說,何氏馬上就出口反駁:“你當初就什麼都沒做?要不是你的幫忙,我還真不敢拿他們怎麼樣。”這麼一說着,兩個人又掐了起來。
程勝聽得煩了,大吼了一聲兩人才住嘴了。兩人住嘴以後,靜了好一會兒程康貴才慢慢說道:“若溪,你前些日子不是拿了些東西送給大哥他們嗎?要不,你去說說?”程康貴前些日子就聽說了,雖然心裡面對杜若溪有些不滿,但一直壓着沒說現在現來還好他沒有說。要是爲着這事爲難了她,今天就派不上用場了。
“什麼,你往金家送過東西?”一聽到程康貴這話,何氏就震驚的放下手中的碗筷。本來還想發火,但現到現在反而對程家有利,才停了下來。柔聲道:“你真的送過東西去金家嗎?”如果是真的,倒是好。
杜若溪在心裡將程康貴罵了幾百遍,面上還是笑着點點頭:“想着終歸是一家人,所以送去了,不過他們並沒有收我送的禮物,所以……”去了人家也不一定給面子。
“那就由你去吧!一定要見到他們,將他們給勸回來。”何氏也算得上是病急亂投醫了。
何氏都這麼說了,杜若溪當然不敢拒絕,不過:“若溪一定會盡力,但不一定能改變他們的想法。”既然不能不去那就去吧,不過,她一定不會費心將兩人勸回來的。
第二天一大早,何氏就準備了非常好的禮品讓杜若溪帶上送去接程康平和牡丹。杜若溪到的時候,程康平不在,昨晚對牡丹說有事要忙第二天便不見人影,牡丹也纔剛梳洗好。聽到丫鬟說程府少夫人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是杜若溪,略微想了一下,牡丹還是決定見她一面。當面把話給說絕了,要不然程家一定會沒完沒了的來煩人。
丫鬟請人的時候杜若溪還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前面來的人都吃了閉門羹嗎?難不成金牡丹真的因爲她送過東西到金家而有好感?算了,見着人,人又不一定跟她回去。
牡丹一見杜若溪進來,臉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怪不得前世她有那樣的本事,有這麼一張臉,估計少有人會覺得她是不善良的人。完完全全就像剛出水的一朵白蓮花,表面上真真是純潔無暇。
杜若溪看到金牡丹,有些驚訝於牡丹的容貌,她是真的想不到一個鄉下丫頭容貌居然在她之上。略微的驚訝過後,見多識廣的杜若溪忙微微笑着叫道:“若溪見過大嫂。”伸手不打笑臉人,沒穿越之前她就是用這種笑容騙過了她的大姐,她父親的婚生女兒。
“相公已不是程家的大少爺,少夫人不必稱我爲大嫂。”程家大少夫人,她可擔當不起。想起程家那一家子,牡丹真是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
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杜若溪很快的掩蓋過去,笑着說道:“都是一家人,就算以前有什麼不快但還是一家人不是。大嫂不讓我這麼做,那我該叫什麼呢?我從小在家中沒有什麼姐妹,見到大嫂便覺得如我的姐妹一般,你這樣我會很難過的。”說完,臉上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這麼會裝,不去當戲子還真是埋沒她了。看看站在她邊上的奶孃,爲了瞪她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麼個女人,牡丹還真不想跟她對上,太會僞裝了。能不撕破臉就不撕破臉吧,以後總有人對付她。這麼一想,牡丹便笑着回道:“你這是做什麼?給人看見還以爲是我欺負了你,若是真把我當成姐妹,我年歲比你大些,叫我姐姐吧!”
杜若溪這回臉上的淚有點掛不住了,但她也看了出來,面前的這個女子絕不是好對付的。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叫大嫂她不願意,做她的姐妹,可沒有什麼好下場。想起穿越前她那死不瞑目的大姐,難不成,又一個送上門來的?雖然這女人目前沒有什麼惹到她的,但若有一日她阻礙到她什麼的話,她不介意將她變成第二個大姐。心裡千迴百轉,但臉上一絲不露:“姐姐,想必我今日來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你是否要跟我一起回程家呢?這回公公婆婆是真的知道錯了,無奈來了很多次都沒有見着你和大哥。這才準備了厚禮,讓我定要將你們給勸回去。”
“妹妹有心,不過我覺得這裡生活正好,不需要回到程府去。也請你轉告程老爺和程夫人,這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得回去的?當初我同相公是如何出的程家,許多人看得清清楚楚,我想不必我將人一一請來吧!再有,若是下次我家門前再出現不相干的人喧鬧,我便直接請了知府大人做主。別到時候,如意算盤沒打着,反而惹得一身騷。”反正相公都已經發話了,她也沒必要給程家留什麼面子,所以說出來的話就像一根根針一樣,絲毫不留餘地。
雖然達到了目的,但杜若溪出來後並不怎麼開心。奶孃忙安慰道:“小姐,這金牡丹也太不識好歹了,居然對您說出那樣的話,不就是靠着有張知府撐腰嗎!小姐,你別難過,看您這樣,老奴的心都要碎了。”她家小姐就是太善良了,纔會讓程家當槍使。程家那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將來一定不得好死,還有程康平和金牡丹也是一樣的。讓小姐這麼純潔的人難過的人,都應該不得好死。
奶孃的聲音讓杜若溪回過神來,臉色蒼白的搖搖頭:“奶孃,我沒事,只是有些難過,大嫂對程家居然有這樣深的誤會。哎,總歸是一家人,爲什麼要這樣呢?”將金牡丹說的話稍微改變一下,應該就能達成她的計劃了。只要她將杜家的生意做到最大,一個小小的知府,能奈她如何?
“小姐,你都被人這樣說了,還想着別人。老奴看着你這樣,真是難過得很。”奶孃說着,手就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拍着杜若溪的背,沒看到杜若溪隱在暗處的意圖。
坐上馬車,杜若溪還在打算如何將牡丹的話傳達給程勝和何氏。馬車平穩行駛,窗外的影物快速的閃過。杜若溪想好怎麼回話,心情大好,探出頭往窗外一看一身影印入她的眼簾,讓她想到了那個埋藏在她心底深處的那個人。想下馬車去探究,但想了想還是覺得如果真是像他,沒有她想要的東西她也絕不會將他放在心上。就算和他一模一樣,最多是在她有足夠權利和地位的時候,拿來耍玩的人。如果是真正的他,如此強大,必然不會甘願做那樣的人。穿越前,他明明已經落到那樣的田地,卻能絕地反擊將她逼得走投無路,最後只能選擇跳樓而死。而那個男人,強大的意志,居然是爲了幫姐姐報仇。
不過,那又如何。姐姐已經死了,而她卻在這個時代重生了。她,纔是最後的勝利者。無論他如何強大,都換不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