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4章 時空神殿毀滅之秘

意韻無窮,他開口而歌,聲傳四野……

“同是過路,同做過夢,本應是知己,人在少年,夢中不覺,醒後要歸去……”

琴聲丁咚,伴着河水而流。

歌聲嫋嫋,讓河水充滿一種動盪,幾許離情。

“俗世渺渺,天意茫茫,你我天各一方,斷腸字點點,風雨聲連連,似是故人來……”

天空一片迷霧,細雨飄然而下。

一葉輕舟,一江碧水,一襲白衣,伴着琴聲,伴着歌聲,順流而下。

突然,前方的水面,一條奇舟橫於河心。

這是一座殘缺的青銅殿堂。

殿堂之內,一條人影慢慢走出。

他的面孔,一開始無法看清,但是,隨着薄霧的消去,面孔越來越清晰,是一個看着只有四十五歲的中年人。

斯文儒雅,縱然是一襲灰衣,依然給人一種風度翩翩。

林蘇的心頭大跳。

是他!

果然是他!

雖然當日的面孔完全無法看清,但是,這份氣度,這份風韻,這份不管出現於何種地方,都能讓人骨頭都震顫的神奇,說明面前之人的身份。

他,就是讓整個仙域大世界噤若寒蟬的那個人。

他,就是時空神殿密切相關的那個人。

他,就是身上帶着無窮秘密的那個人。

他,還是當日碧空城與他有過一約的那個人。

時空神殿特使:無!

“此歌何名?”中年人輕聲道。

“似是故人來!”林蘇手一起,瑤琴消失,他慢慢站起。

中年人長長感嘆:“當年一約,只是一種無奈的選擇,未曾想到你這位故人真的能來。”

這話一出,宣告林蘇的判斷完全準。

他,真的就是無!

“林蘇世間行走,向來言必信,行必果,既然答應了你,自然就得來!”

“來吧!”無輕輕一招手,林蘇來到了他的面前。

兩位最不可思議的奇才,此刻肩並肩。

“此地無茶,惟有一杯星空水,迎接你這位遠道貴賓!”無手指輕輕一搓,一滴水從遙遠的天邊飛來,化爲一杯開水,擺在林蘇面前。

林蘇微微一笑:“前輩這裡真無茶麼?亦或是你還是太超脫,對茶已無感?”

無輕輕一笑:“知道你的本意,你只是想問一問,我們此刻身在何處。我明白地告訴你,此地乃是‘灰地’!”

“灰地?何爲灰地?”

“所謂灰地,本意而已,灰色地帶!”無道:“天道之外,獨立空間,無草無木,無光明亦無黑暗,唯有一江東流水,水中亦是無他物,是故,真不是我太超脫,更不是我太懶,如果有茶葉,我願以千年壽命換得半日採茶!”

願以千年壽命換得半日採茶?

如果不是真的喜茶,那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的壽命太長,或者他的人生着實無趣。

林蘇輕輕吐口氣:“因爲‘微步天塹’,是嗎?”

無眼睛慢慢擡起:“你於‘微步天塹’,所知幾何?”

“晚輩知道這是至象之上的那一步,也是跳出天道掌控的那一步,踏出這一步者,必遭天誅,世人有言,當世之中,唯有前輩你一人是個例外,踏出這一步,而未遭天誅。”林蘇道:“現在看來,你終究……終究也付出了代價。”

無緩緩擡頭:“微步天塹,雖是一微步,卻是天道不容!天道並非未曾誅我,只是我以時空大道擋下了必殺之一擊而已,於是與天道達成了一個默契。”

“默契?”林蘇心頭微動。

他曾經與鳳長生探討過這一高端話題。

如果將天道比成帝王,至象就是朝中一品大員。

帝王會尊重一品大員,所以給他們“天窗”之禮遇。

但一品大員如果還想再上半步,那就是帝王最忌憚之事,那意味着造反作亂。

必遭帝王鐵腕誅滅。

可是,假如這位“一品大員”實力太過強橫,天道真要誅他,需要付出代價,天道就會妥協,與他達成某種默契。

現在,這默契可不就來了嗎?

無道:“這默契就是:天道可以不誅我,放逐我於‘灰地’,我之餘生,不可踏入天道半步。”

林蘇心頭微跳:“不可踏入天道半步……並無例外麼?”

無輕輕一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說,當日碧空城,你我曾一會,如果我真的不能踏入天道半步,又如何跨越天道封鎖,與你相見,是嗎?”

“是!”

“此爲時空秘奧之第七層!”無的手輕輕一彈,外面的天空完全改變,碧空城、無心海、仙域大世界、仙都,盡在一指之間,最後一指定格於道宗山門之外的一面小湖,他的聲音傳來,也如波瀾一般,柔和清澈:“我居灰地,可觀天下,亦可讓天下人觀我,然而,只是觀,卻並不能改變什麼,當日碧空城,如果碧空三老並非時空神殿部屬,如他們不願奉我之令,其實我無計可施。”

林蘇輕輕一笑:“我想,這件事情對於仙域大世界諸位大能而言,大概是天下最好的消息了。”

仙域大世界的諸位大能,最害怕的就是“無”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如果他們知道,這位傳奇特使其實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天道之下,他們就此高枕無憂。

無的目光突然無限沉靜:“你的意思是……我當日委託於你的那件事情,你已經查到了些眉目?涉及你言語中的‘諸位大能’?”

“不是些許眉目,而是全部查清!”林蘇道。

無沉寂無盡歲月的眼睛突然亮了。

如果說他這無趣而又漫長得無邊無際的歲月裡,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心頭泛起漣漪的話,大概也就是這個話題了。

他希望知道,時空神殿到底何人所滅。

林蘇手輕輕一擡,一塊玉佩遞到無的手中。

無手指一觸摸這塊玉佩,眼睛大亮。

這塊玉佩的記載是如此翔實。

青蓮宗、煙雨皇朝發起。

各域高手齊動。

參與的人,全都有名有姓有身份有出處。

行動的鏈條也是清楚明白。

時空神殿之秘,全盤解了。

無的眼睛慢慢閉上,又慢慢睜開,一閉,似乎代表着他內心久久盤旋的一個問題就此終結,一開,代表着一份觸動:“當日一份委託,其實我知道是何等艱難,卻未曾想到,短短兩年多,你竟然全部查清。”

“前輩,你錯了!錯了兩點!”林蘇道。

“錯了?兩點?”無有點吃驚。

“第一,這些資料,其實不是我收集的,是鳳長生公之於衆的。第二,這份資料並不能真正解密時空神殿覆滅之謎,算不得全部查清。”林蘇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說的是,時空神殿真正覆滅的原因是那雙幕後黑手,但那雙黑手層級太高,遠不是你能觸摸的,是故,你到今日爲止,已經完全兌現了你當初的諾言!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完成了。”無道。

林蘇目光擡起:“可是前輩,那隻黑手,我已經知道了。”

無霍然擡頭,他永遠都不變的臉色完全改變。

這資料中記載了一隻黑手。

這隻黑手可以在各路大軍進攻之前,一舉滅掉時空神殿千名至象,層級之高,縱然是無,也膽戰心驚。

所以,他未曾將這隻黑手追查的任務交給林蘇。

林蘇也承受不起如此超層級的任務。

但是,林蘇卻告訴他,這隻黑手他已經知道了。

是誰?

“是誰?”無道。

林蘇神情有些複雜,輕輕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隻茶壺,手指輕輕一點,身下河中星空水飛起,落入壺中,開始煮茶……

茶香開始飄逸。

林蘇托起一杯茶遞到無的手中。

他的目光也慢慢擡起:“前輩,你身陷微步天塹之桎梏,對於微步天塹顯然知之甚深,感之甚深,但你真的以爲,微步天塹就只有一種打開方式麼?”

無接過他手中的茶杯,眉頭微微鎖起:“何意?”

“一個修行人,修行至象爲極,再上一步就是微步天塹,此爲質變也!”林蘇道:“但世間力量架構,可不止有質變這一種,還有一種變,叫‘量變引發質變’!一個勢力,如果至象太多,力量太強,即便單個力量不越界,整體力量還是會越界,天道不能容許微步天塹,就能容下,整體力量的微步天塹否?”

無手中之茶突然虛空靜止。

這一靜止,整面長河也完全靜止。

大概五秒鐘,無眼皮輕輕一擡,長河恢復流動,他的聲音似乎從一片虛無中傳來:“天罰……是嗎?”

“正是!”林蘇道。

“有無印證?”無道。

“前輩的視線可否到達神殿故地?”林蘇反問。

“不能!這是我唯一不能打開的窗口!”無道。

林蘇道:“難怪前輩始終參不破其中的玄機,這道窗口,我爲你打開!”

林蘇眉心一動,一幅場景出現。

這幅場景,正是流光淵底的那一幅。

一隻天道之眼,立於神殿廢墟之上……

無久久地盯着這昔日的舊址,久久盯着這隻天道之眼……

輕輕一口氣呼出,帶着無盡的滄桑:“一雙黑手,毫無徵兆地出現,絕滅時空神殿,偏偏還讓無數的宗門高手背鍋,呵呵,誰言天道無計謀?這豈不就是一場大計?”

這一刻,在他心頭徘徊糾結上千年的秘密,真正揭開。

時空神殿之毀滅,世人言乃是時空神殿對於天下管控過嚴,導致羣雄反叛,最終聚合全天下之力毀滅之。

其實,縱然集全天下之力,也根本不足以毀滅時空神殿。

至少,不會如此輕鬆。

時空神殿之毀滅,那些參與毀滅的人,其實所做的事情微不足道。

真正起關鍵作用,起絕對作用的,是那隻黑手!

黑手一出,時空神殿千名至象集體殞命。

時空神殿喪失最核心的力量,纔給了外圍大軍滅殿之機。

這黑手是誰?

這黑手是天道!

天道滅宗門,誰能想到?

按理說,天下宗門俱是天道之奴,宗門越強,天道越是繁榮昌盛,天道只會對修行道上的繁華予以重獎,絕對不至於滅修行正途。

但它偏偏就這麼幹了。

爲何?

微步天塹的另一種打開方式。

個人修行,至象爲極,突破至象就是挑戰天道秩序,天道滅了你,叫微步天塹。

如果不突破至象呢?

老老實實呆在至象的那個境界之下,不觸摸天道的那條紅線,天道有沒有理由滅了你?

一般情況下不會。

但是,有一種情況例外。

比如說,同爲一門之中,這種處於臨界點的力量過多,量變形成質變,同樣會引起天道的忌憚。

依然拿帝王作比。

一方諸侯勢力太強橫,皇帝殺了你。

但一千個勢力並不強橫的小諸侯搞聯合,雲集在一面旗下,皇帝難道就不心驚肉跳?

所以時空神殿毀滅的真正原因,只有一點,它處於臨界點的那批力量太多了,綜合實力太強了!

強到了讓天道都忌憚的程度。

世間諸雄想滅了它。

天道也想滅了它。

真正動手滅它的,就是天道本身!

諸雄反叛,不過是一口大鍋。

無追尋千年的那個終極秘密,到了這裡,真相大白。

他接下來的探索之途,也就成了一條斷頭路。

作爲修行人,遇到滅門之禍,自然是想盡千方百計報仇雪恨,或許自己動手,或許教出一個弟子代師父出手,辦法多的是。

但是,如果這個仇人,是所有修行道頭頂的天空呢?

你又能如何?

無的手指輕輕擡起,一滴星河之水從外面的長河分離,閃着迷離之光,慢慢飛到林蘇的面前。

林蘇怔怔地看着這滴水:“前輩,這是……”

“星河無所有,聊贈一春秋。接下吧!”

林蘇手指一伸,與這滴水相融……

突然之間,他體內的時空長河憑空飛起,飛出了體外,這是完全不可控制的。

林蘇心驚肉跳,他最大的秘密終於暴露了。

他擁有時空神殿的傳承重寶:時空長河。

世人曾言,無這位時空特例追尋數千年,就只爲尋找時空長河。

正因爲這件異寶在他身上,無,曾經是他最忌憚的人。

無卻淡淡一笑:“莫要緊張,我早就看出你身上擁有傳承重寶,神殿都滅了,我還能奪此重寶不成?只是你不知此寶之秘,導致此寶長期以來未能真正發揮作用,如今,我以第七層時空秘奧‘萬古春秋’贈送於你,順手解開此寶之桎梏,讓它爲你所用。”

林蘇心頭怦怦亂跳。

這滴水中,蘊含着無的第七層時空秘奧“萬古春秋”——這就是他“星河無所有,聊贈一春秋”真正的含義。

第七層,法則的終極奧秘。

於他是一大機緣。

還有一層機緣,那就是他很早就收入體內的時空長河,的確,這條長河林蘇一直都視爲修行地,或者是拿它當成懲罰周天鏡靈的地方,隨時將它丟到裡面折騰。

而今日,無將親手解開這條長河的桎梏。

“時空長河,有何妙用?”林蘇道。

“時空長河,天下間最強守護!沒有之一!”

“最強守護?至象攻擊亦可擋之?”林蘇眼睛大亮。

無笑了:“天下萬物,天道萬象,誰可真的穿越時空?然而,要實現天上地下皆無憂,也需要你真正掌控時空長河,以你目前的時空法則造詣,還不足以完全掌控,是故,至象之殺,你可擋一波,至象以下你無憂!”

林蘇笑了:“眼前也已經夠了!”

“突破時空之道第七境之前,你只能算是基本無憂,如果你能悟透‘萬古春秋’,你方可真正無敵。不管世間何種大劫,你都可安然而渡。”

不管世間何種大劫……

林蘇心頭一塊大石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壓下,輕輕一口氣吐出:“突破‘萬古春秋’,大約也並非一朝一夕,是嗎?”

“那是自然!縱然你再怎麼驚才絕豔,非百年都不可突破!”

林蘇道:“時空長河,只可護我一人,而護不得一域,是嗎?”

“天道之下,自有規則,你只可獨善其身,終究顧不得他人。”

“前輩,我突然覺得時空長河,還有你匪夷所思的‘萬古春秋’,其實……也並不太香。”林蘇喃喃道。

“爲何?”

“因爲這件異寶,這段妙法,其實解不開我身上的難題,倒是很有可能造就另一個時空特使:無!”

無沉默了……

是的,這時空長河,最大的功效就是獨善其身,縱然天地傾覆,他依然可以一葉輕舟漂於時空長河之上。

無心大劫再怎麼猛惡,他都可以成爲劫後餘生的那個人。

然後呢?

然後他就活成了“無”。

無是時空神殿的倖存者,唯一的一個!

他林蘇會是無心大劫之後的倖存者,是不是唯一不知道。

他們都是故土親人淪喪之後的幸運人,他們也都是親眼見證人間至慘的悲涼客。

“花兒已開,花兒也已謝……新春已過了!”林蘇指一指前方。

前方,是無以大神通開的那道時空之門戶,觀世間萬象的門戶。

這是道宗山門。

山門之外,一片叢林,叢林之中,花已開,花亦已謝,新年當已過。

這是林蘇入仙域大世界的第三年。

這是無心大劫真正到來的一年。

離無心大劫準確爆發日期,只剩下半年時間!

“是啊,又是一年!很有感觸是嗎?”無道。

林蘇慢慢站起:“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晚輩林蘇,不想重複前輩的路,是故,我要走了。”

“你……”無也站起,他只吐出一個字,就戛然而止。

呼地一聲,一隻酒罈憑空飛來,落在無的面前。

林蘇踏空而起,一步跨過青銅門,第二步,跨過流光淵,第三步,到了封天路。

無託着他留下的這壇酒,盯着酒罈上的這首詩……

南湖秋水夜無煙,奈可乘流直上天,且向天庭賒月色,將船買酒白雲邊!

豪邁的詩。

醉人的酒。

打開酒罈,無仰天喝了一大口,喃喃道:“本座還是忘了跟你說一句,你真的很象我,才華、天賦、命運,樣樣都象,除了結局……”

道海之中,一名長老盤腿坐於紫府秘境。

他是道宗十七長老。

他在這裡已經守了一年多。

因爲他肩負着一個極其重大的使命。

一年多前,有個人冒天下之大不韙,突破了封天路,進了時空神殿。

這一進,道宗大長老心跳欲裂。

回去跟宗主一彙報,宗主心跳欲裂。

宗主不敢隱瞞,跟各大仙宗宗主通報,所有仙宗宗主全都心跳欲裂。

林蘇進了封天路,進了時空神殿遺址。

有無可能在裡面找到“無”?

成爲全天下最頂層人士的共同猜測,越猜測越是不可測。

理論上,時空神殿裡面不可能有任何生物。

但是,無豈是一般的生物。

傳說中,他是可以跨越過去未來的最神奇之人,別人不可能進入時空神殿,而他,何處不可進?

萬一這姓林的將時空神殿被毀滅之謎,向無作一個彙報。

無出殿而報復,當年圍攻時空神殿的人,今日站在修行道頂峰的那些大人物,個個大難臨頭。

一年多了,這些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全都關注着道海方向,關注着那條封天路,當然,也在罵罵咧咧,罵鳳長生,罵林蘇,罵這該死的、讓人揪心的世道……

這名道宗十七長老也在罵。

他內心罵的是道宗大長老。

你個老東西,禍是你闖的,屁股卻要老子揩……

當初如果不是你瞎了狗眼,讓林蘇這小子進道海,有封天路被突破的危機嗎?

你將老子安在這裡守着,萬一無真的跟這小子一起出來,你讓我怎麼辦?

不是要我老命嗎?

幸好一年多時間過去了,封天路毫無動靜,也許從東域仙朝傳來的那則消息是真的,林蘇這小子中了天淚之咒,已經死在裡面。

但願是真的,死他一個,幸福千萬家。

他的目光投向封天路,還是一無異常……

突然,他的眼皮猛地一跳……

封天路開了一個洞。

天啊!

十七長老猛然站起,這一站起,道海似乎在他身後無限升高,這是真象之威,至於會不會驚動紫府之靈,經歷紫府之危,此刻如何顧得上?

然而,洞中場景一出,十七長老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冰封。

洞中,似乎是另外一片世界。

一條時空長河,河中,一座殘破的青銅古殿,殿中,兩條人影。

一條人影與林蘇傳入道宗的投影完全相同。

另一條,觸目驚心。

灰衣人影!

長河半虛殿,灰衣大夢間!

無!

無出來了,跟林蘇在一起!

十七長老一道特製的信息穿出道海,直達宗主峰。

宗主此刻正在與大長老議事,一接到這則信息,手中茶杯喀地一聲粉碎,整個人呆若木雞……

道海之中,十七長老轉身開跑。

是的,沒有任何猶豫,發出信息就開跑。

哪怕他是真象,哪怕在天下間他幾乎是神,但是,一見到長河半虛殿中的那條灰衣人影,這位長老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跑。

以真象之能,跑出道海該當只在一念之間。

然而,十七長老面前,突然改變了模樣。

不再是道海,而是時空長河。

長河之中,時空完全不可測。

他瞬間心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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