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幽暗的屋子裡,秦淮茹躺在牀上輾轉難眠,她的身邊,一名男子鼾聲如雷,四十多歲,肥頭大耳,身寬體胖,並不是她的姘頭李富貴。
空氣中瀰漫着石楠花的香味……
經久未散!
秦淮茹此時仰躺在牀上,圓潤白膩的香肩半露,勾人的眼眸睜得大大的,出神的凝望着四周將她緊緊包裹着的無盡黑暗。
此刻她在思考着自己的退路。
今天下午從杜家那裡離開後,這個聰明的寡婦便已經不在對杜浩寄予希望,開始着手自救。
而她思來想去,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卻只有兩條路了。
要麼想辦法讓賈老太太徹底醒不過來,來個死無對證,要麼就帶着閨女、兒子們遠走高飛,躲得遠遠的。
可對她來說,這兩條路,哪一條都很難。
“甭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記得幫姐照顧好孩子。”秦淮茹笑語嫣然的伸出手在妹妹嬌俏的臉蛋上輕輕撫摸了一下,便沒再多言,轉身上了自行車迅速遠去。
片刻後,車子行駛到近前,剛剛停穩,秦京茹就紅着眼眶衝了上去,將秦淮茹對她做的那些交代毫無保留的講了出來。
“恆子哥,對,去找恆子哥!”
秦淮茹卻充耳不聞,重新整理了下衣裳後,她再次走到五斗櫥前,取出那個藏錢的盒子塞進她時長揹着的挎包,最後又走到牀邊,從牀底下的一個箱子裡翻出一個小紙包,這是之前家裡鬧耗子時,她用剩下的耗子藥。
男人被打的一懵,隨即大怒,你一個人儘可夫的臭婊子,怎麼敢啊?
不多時,她來到三糧店,進屋問了問,得知小倪還沒來後,就跑到門口去等着。
他擡起巴掌就要打回去:“臭娘們!”
秦淮茹一臉瘋狂的從懷裡摸出一把剪刀,頂在了男人的心窩,剪刀的尖端已經刺入皮肉,他紅着眼珠尖聲喊道:“給我滾出去!要不然我就捅死你!”
隱約間還能聽見一些類如走着瞧,有你好果子吃之類的狠話從外面傳來。
徹夜未眠的秦淮茹眯了眯眼睛,轉頭望向窗外初升的旭日,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哎!”
把紙包也揣進包裡後,她便背上挎包從屋裡走了出來,臨出門前,她回身望了眼這座小院,便毫不留戀的騎着自行車前往大雜院。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別亂來!”
秦淮茹幽幽嘆了口氣,懊悔自己當初怎麼就一時糊塗,信了那些人的邪,上了賊船!
“啪!”
“我不找他們,我找你。”秦淮茹笑着拉住她。
男人頓時僵住,感受着胸口上的刺痛,看着她瘋癲的樣子,心裡忍不住一陣發憷。
小妞眼睛豁然一亮,急忙忙騎上自行車離開。
他果斷的選擇了認慫,陰沉着臉後退幾步,找到自己的衣裳迅速穿上,隨即快步出了屋裡。
她下午去醫院看了,賈老太太身邊一直有警察守着,而且病房裡也還有不少其他人,她基本上沒有動手腳的機會。
她緩緩的坐起身,看了眼身邊還在呼呼大睡的男人,隨即便從牀上下來,到衣櫃裡找出一身衣裳,一件一件的套在身上。
“這個給你。”秦淮茹將鐵盒塞到妹妹手上,笑盈盈的道:“這裡頭是姐這些年攢下的家底,你好好收着,要是過幾天我再來,你就再給我,要是我出了什麼事,回不來了,你就拿着它幫我把那幾個孩子照顧好。”
“你姐這是自尋死路,這事我沒法幫,也不想幫!”楚恆這時遲疑着開口:“你還是按照你姐的交代,拿着錢好好把那幾個孩子照顧好吧,快回吧。”
秦京茹聞言俏臉一白,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慌忙向他求證道:“哥,我姐她到底幹什麼去了?難道真是她給老太太換的藥嗎?”
秦淮茹冷着臉掙開他,回身就是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秦京茹歡歡喜喜的推着自行車出來準備去上班,見到秦淮茹戳在門口,忙走了過去:“姐?您怎麼回來了,是不是要看棒梗他們?我這就給你叫去。”
窸窸窣窣聲中,牀上的男人被吵醒。
秦京茹愣愣的捏着鐵盒,已經意識到可能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姐姐這是在託孤,她趕忙拉住秦寡婦的手,急聲問道:“出……出事?出什麼事啊,姐,您別嚇我啊。”
“找我?”秦京茹疑惑的望過來,眨着烏黑的眼眸:“找我什麼事啊,姐?”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好了,回吧。”楚恆轉頭就鑽進汽車,一下油門狠狠踩下,車子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時間就這樣分分秒秒的流失着,不知不覺間,一抹晨曦悄然從窗簾的縫隙中照着進來。
到了地方後,秦淮茹沒有進院,她知道自己現在有多不受待見,於是就把車停在了院門口,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院外等待着。
秦京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已經走遠的姐姐,想着她剛纔說的那些話,只覺得心裡發慌。
“唰!”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身邊,卻摸了個空,男人頓時清醒過來,側頭看向已經穿戴好的秦淮茹,看着那具哪怕在衣服下也依舊遮掩不住豐腴身姿,他的心中立即浮現出昨夜裡二人的纏綿,心頭不由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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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淫笑着從牀上爬起來,走過去從身後抱住秦淮茹,伸手就去扯她的衣服:“在睡一會。”
早知道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當初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
可惜,這世上並沒有後悔藥給她吃,她做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承擔。
再有就是孩子那裡,也一直有人看着,她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帶走,也是千難萬難的。
“滾!”
期間,有一些上班的鄰居發現了她,當即就是一頓冷嘲熱諷,可她卻猶如站在另一個世界一般,任憑他們如何嘲諷、擠兌,都沒露出一點憤怒的表情,好似沒聽見似的
如此過了一會後。
她焦急的跺了跺腳,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幾乎是下意識的,腦海中浮便現出了那個英武挺拔的身影。
楚恆聽完後,便沉默了下來,小倪的面上也露出複雜之色,聰明的她已經大致的猜測出了一些事情。
“這是怎麼了啊,這是!”
就這樣等呀等,望呀望,一直到七點半左右,那輛黑色的伏爾加纔出現在她視線中。
“怎麼起這麼早?”
“哎!”
小倪輕嘆口氣,上前拉住此時心亂如麻的秦京茹,輕聲細語的道:“走,京茹,跟嫂子進屋坐會。”
秦京茹淚眼朦朧:“嫂子,您說我姐她是爲什麼啊?”
“可能有什麼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