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夜幕下,四十一號院內。
單斌、段鳳春,以及那些保衛科的幹部們正急速往院子深處走着。
作爲這次抓捕行動中級別最高的領導,單斌很自然的擔當起了指揮者的工作,一行人邊往裡走,他邊對其他人吩咐道:“等會小劉領着小李、小王負責把手出入口,小張還有小汪跟着我進屋,還有,那個葛樂級別不低,你們言語上要客氣些,也不要動粗,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明白!”
“知道了,處長。”
一衆平日裡坐辦公室的保衛科幹部們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和稀泥嘛,這個他們熟!
單斌又看向一旁滿臉興奮勁,性格上有些彪的段鳳春,警告道:“段同志,我希望你要聽我指揮,不要魯莽行動。”
正想着要怎麼第一時間控制現場的大表姐詫異的看過來,心裡有些惱火。
這老傢伙腦子有毛病吧?
你一個雜牌軍竟然還指揮起我這個正規軍來了?
哪來的底氣?
仗着伱們人多嗎?
她很想教訓教訓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讓他明白有時候人多不一定管用,不過念在對方是友軍,仁慈的大表姐便壓了壓火氣,打算先饒這傢伙一次。
正事重要!
畢竟等會還得用人家幫忙呢。
段鳳春冷着臉轉回頭,腳下速度加快,由走變成了小跑,單斌等人見狀,也只能快速跟上。
不多時。
一行人來到葛家門口。
葛東這時正好站在門外張望,見穿着一身警服的大表姐帶着一羣大漢急衝而來,心頭頓時一慌,下意識的後退幾步,想要逃跑。
不過他很快又停下了動作,恢復了淡定,昂首挺胸的面對着堵在他家門口的段鳳春等人。
他想到了父親前幾日跟他說的那些話。
無非就是偷個答案而已,又沒有涉及到什麼重要機密,就算是事發了,也只是一點無關痛癢的小事,到時候隨便找找人,道個歉、陪個罪就是了。
擺得平!
所以,既然擺得平,那還有什麼怕的?
“葛東是吧?”
單斌山下打量了他一眼,很快就確認了這時自己要找的人,於是上前一步,道:“麻煩把你父親……”
“你現在涉嫌盜取外交部考試試題,識相的就老老實實跟我走一趟,不然有你好看!”他話都沒說完,大表姐就上前一步,一臉冷色的伸出手要去抓他。
單斌不悅的皺了皺眉,當即呵斥道:“給我回去,誰允許你自作主張了?”
而葛東平時也是囂張慣了,見到大表姐就是一個沒職沒銜的小警察,人又漂亮,有恃無恐的他不由色心大起,胳膊一甩抓向段鳳春伸來的手掌,想在美人面前抖抖威風,順便在佔個便宜:“別碰我!”
這下可就壞了菜了!
“小癟犢子,還敢抗法!”
大表姐見這孫子竟然還敢反抗,杏眼頓時一亮,隨即身子迅速前衝,兩手抓住葛東胳膊,掃腿,扭胯,轉身,弓背,走你!
動作行雲流水,又如羚羊掛角,妙不可言。
“嗖!”
葛東轉眼間就被丟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六米外的一個煤棚子裡,濺起了大片塵土,接着便有慘叫聲從煤棚子了響起。
“啊,我的腿,我的腿!”
聲音淒厲刺耳。
“兒子!”
葛樂正好這時出來查看情況,親眼目睹了愛子被丟出去的一幕,頓時就急了,怒氣衝衝的從屋裡走出來,伸手去抓大表姐的衣領,口中罵道:“臭娘們,你敢打我兒子?我跟你沒完!”
大表姐大長腿一掄,一記結結實實的鞭腿狠狠地抽在他的腦袋上。
這一刻,單斌等人清晰的看到葛樂的臉都扭曲了,最少有十顆帶着血水牙齒從他嘴裡飛射而出,旋即便慘叫着斜飛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然後眼睛一翻就昏了過去。
“咕咚!”
“咕咚!”
“咕咚!”
場中,吞嚥口水的聲音絡繹不絕。
單斌等人瞠目結舌的看着地上昏死過去的葛樂。
這下他們真的信了,陸豐那小子可能真的是被打成那樣的!
這特麼哪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啊!
分明就是一頭吃人的老虎!
單斌僵硬的轉動脖子,望向一臉輕鬆的段鳳春,心中開始反思。
我剛剛說話聲音是不是大了一些?
“嘖,到底還是動手了。”
楚恆這時也帶着錢丁等人走了進來,皺着眉掃了眼躺在煤堆裡的葛東與倒在地上的葛樂,上前檢查了一下,鬆了口氣。
“還行,有氣。”
“妹夫,你咋還信不過我呢?我下手有輕重的,肯定死不了。”一旁的大表姐不滿的道。
“呵呵。”楚恆回以微笑,你下手什麼時候有過輕重了?
大表姐撇撇嘴不去理他,轉頭看向單斌:“那個誰,單處長對吧?”
“唉,段同志叫我老單就成。”
單斌連忙上前一步,姿態擺的極低。
“那就老單。”大表姐順杆就上,大大咧咧指揮道:“你讓人去叫個救護車,順便在給我單位打個電話,讓他們派幾個人來協和醫院,看守這幾個犯罪分子。”
這……還有看守的必要嗎?
單斌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葛樂,又瞧了眼抱着腿哀嚎的,把話嚥進了肚子,連忙對手下吩咐:“小王,你去跑一趟。”
“唉唉。”
小王逃也似的轉身就跑,轉眼就不見了蹤跡,彷彿身後又食人猛獸似的。
……
翌日,小梨花。
早上六點半,楚恆懶洋洋的從牀上爬起來,沒精打采的穿着衣服。
他昨天忙到半夜纔回來,然後又跟小倪談論了些關於人類起源方面的問題,很晚才睡下。
至於說試題泄露的事情,目前也算基本解決。
葛家父子與陸豐都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不過應有的懲罰可能要推遲一下,這三個貨現在都在醫院躺着呢,至少也要等他們出院,才能把人送去看守所。
而段春鳳也在這次事件中出了名,不過卻是兇名,他們單位的同事都對她有了新的認知,知道這是一頭有着暴力傾向的母老虎。
“唔!”
小倪這時被丈夫弄出的聲響吵醒,她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抓住核桃,輕輕的揉捏盤玩着。
楚恆黑着臉把媳婦的手拿開。
“你就沒覺得核桃長毛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