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作爲楚恆的手下老人,杜三是深知楚家誰地位最高的,是以進屋後,他先跟小倪問了聲好。
倪映紅溫婉一笑,熱情招呼道:“杜三來了啊,正好剛要吃飯,等會跟你哥喝點。”
“唉。”
杜三應了聲,才轉頭來到楚恆面前,先把帶來的兩瓶全興大麴放桌上,旋即從兜裡拿出厚厚的一沓票遞上來:“楚爺,您瞧瞧,這些夠嗎?”
“送個票你還親自跑一趟,隨便安排個人來就成了唄。”
楚恆隨手接過來瞧了瞧,杜三辦事向來靠譜,這些票裡頭不光有他要的哪些種類,而且每個品牌的都有,除此之外甚至還有不少工業券以及其他一些如布票,糖票之類的比較緊俏的物資的票。
杜三聽了他的話齜牙一笑:“嘿,這不停說楊清老弟來了嘛,我是想來看看他,順便再來混頓酒喝,桂枝姐的手藝我上次吃完可一直都惦記着呢。”
“是嘛,那這回可得對吃點。”楊桂芝這時正好端着菜進屋,聞言眉開眼笑的。
“你什麼時候嘴這麼甜了?”楚恆莞爾的搖搖頭,指了指邊上的凳子,笑道:“行了,別臭貧了,趕緊坐吧。”
“唉唉。”杜三連忙坐下,並主動拿來酒擰開倒酒。
就在這時,楊清跟任玲玲也洗完了手進來,見杜三在屋裡,楊清很是開心的道:“三哥您什麼時候來的?”
“我也剛進屋。”杜三笑着望過去:“上回咱哥倆沒喝好,今兒來找你再喝點。”
“行啊,今天可得好好喝點。”
楊清大笑着拉着對象入座,又把任玲玲給他介紹了下。
楚恆這時將手裡的票遞給這對小兩口,笑道:“這是你三哥給你拿的票,瞧瞧夠不夠。”
任玲玲連忙接過來,瞧着手上往日裡一片難求,這時卻猶如廁所草紙一般隨意得到的各類票據,頓時目瞪口呆。
此時此刻,經常聽人叨咕楚恆有多麼厲害的她終於對這個遠房大伯子能耐終於有了更直觀的認知。
縣高官都沒這麼大本事吧?
“這也太多了吧,哪用得了這些。”任玲玲捏着那沓票,深知其價值的她只覺得燙手不已,趕緊遞給楊清,同時心裡也在算計着這些票該給多少錢合適。
雖然還沒過門,可她卻已經以楊家兒媳自居了。
而楊清接過票看了看後,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寶貝的將東西揣進兜裡,他這段日子裡可沒少賺錢,可卻因爲沒有個正當名頭一直不敢怎麼花,今遭有楚恆給他兜底,他可算是能好好地揮霍一下了。
想到此處,他連忙端起酒杯,眉開眼笑的對桌上這些人道:“謝謝恆子哥,謝謝嫂子,謝謝三哥,桂枝姐辛苦,我敬你們一杯。”
言罷,他便仰頭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又因爲喝的太急嗆了一下。
“咳咳咳!”
“哎呀,你慢點喝。”任盈盈心疼的給咳的臉都紅了的對象拍着後背。
“嘿嘿!”楊清咧嘴傻笑:“我這不高興嘛,有了這些東西,咱也能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了!你這也不算下嫁了。”
“傻樣。”任盈盈的羞答答的擰了他一把。
“嘖!”
杜三一臉豔羨的瞧了着這對撒狗糧的男女,他其實也挺嚮往這種不夾雜任何利益與企圖的敢情的。
可惜。
像他這種名聲在外的混混頭子,估摸着這輩子也找不到這種對象了。
接下來,一桌人喝酒聊天,時不時地再逗一逗楊清這對將成的小夫妻,堂屋裡一片歡聲笑語。
不知不覺間,時間很快到了六點多。
早就吃完飯,正坐在桌上與人聊天的倪映紅一看時鐘,連忙站起身:“呀,電視都開始了,走走走,玲玲,桂枝姐,他們喝他們的,咱看電視去。”
“什麼電視啊?”任玲玲茫然的站起身,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回聽說電視這個詞。
“來你就知道了,俺跟你說,那東西可好了,不大一點,竟然能放電影!”同樣是個電視迷的楊桂芝拉着她就走,並瘋狂安利着。
少頃。
三女去了東屋。
任玲玲滿心疑惑的瞧着倪映紅將那臺小電視上的罩子拿下來,露出裡面那個四四方方的陌生東西,旋即熟練的擰開開關,調試頻道,很快裡面就有了畫面。
也不知道電視臺怎麼了,今兒竟然放的不是樣板戲,而是地道戰。
“是地道戰!”
任玲玲瞪大眼,盯着電視上的畫面,瞬間就被吸引住,好似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節目,一時間都沒心思去探究這東西的原理了。
倪映紅倆人也沒去笑話她,把人拉過來坐下後,也跟着一起看着電視。
她倆頭回看這東西的時候的反應跟任玲玲也不差啥。
……
是夜,月朗星稀。
楚家小院裡,東屋架子牀上的楚恆兩口子,堂屋炕上楊清兩口子,都在說着悄悄話,只有楊桂芝孤枕難眠。
“我說。”
東屋裡,楚恆抱着因爲肚子難受,以及換了好幾個姿勢躺着的媳婦,輕聲問道:“楊清結婚你就甭去了,這一路道不怎麼好,顛顛簸簸的,太遭罪。”
“我想去。”
倪映紅聞言連忙翻過身,黑暗中眨巴着水靈靈的眸子,手指在丈夫胸前輕輕滑動,彷彿撓在他的心頭,都快癢到骨子去了,她輕輕吐着香氣,嬌聲道:“我長這麼大,都沒出過幾次四九城,你就帶我出去溜達溜達吧,我不怕折騰。”
被媳婦撩撥的呼吸有些急促的楚恆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苦笑着點點頭:“成成成,去去去。”
他知道,如果不答應的話,這一宿他甭想消停!
孫梅呀孫梅,你們害得我好苦啊!
“嘻嘻!”
倪映紅展顏一笑,滋溜一下把腦袋瓜鑽進被窩。
“嘶!”
堂屋裡。
躺在被窩裡的任玲玲正側頭審問着躺在另一個被窩中的楊清。
“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哪來的錢買這些東西?”
“我不都說了嘛,都是打獵買肉得的。”楊清藉着月光瞧着對象清秀的臉蛋與露在被窩外的一抹白刺刺的胸脯,不由心頭火熱,腦子裡瞬間浮現出他倆剛領了結婚證的那晚,在村東頭草垛裡度過的那美好的三分鐘。
“哦。”
任盈盈轉回頭,嚴嚴實實的蓋好被子,不在說活,只覺得小臉一陣發燙。
楊清這時候身體已經不歸腦子支配,熱血沸騰的他忍不住從被窩裡出來,想要進對象被窩,卻被一腳踹開。
“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