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好看。”
倪映紅親自爲周婷研戴上了翡翠鐲子,瞧着那纖細且潔白的腕上套着的翠綠鐲子,滿意的點點頭,覺得很般配。
“啊。”
周婷研歡喜的揚起手腕,用手指輕輕地撫摸着光滑鮮豔的鐲子,心裡說不出的喜愛,這是她有生以來,擁有的第一件首飾。
賞玩了片刻,她纔想起沒跟嫂子道謝,連忙對她比劃了幾個手語。
倪映紅茫然眨眨眼,正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杜三笑着翻譯道:“她說謝謝您,嫂子,她很喜歡這個鐲子。”
“嗐,跟嫂子客氣什麼。”倪映紅恍然的笑了笑,然後就拉着周婷研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誒,對了,你們做衣裳的布還沒買呢吧?我跟你說,可千萬別去西單,那塊都是老樣子,你得去北新橋,前兩天那塊來了一批魔都的料子,可好看了……”
坐在一邊的苗穎一臉八卦的瞧着衣着樸素,手掌粗糙的周婷研,又看了看傻樂着的杜三,心裡滿是好奇。
杜三雖然是個混混,但以他跟跟楚恆的關係,論起社會地位來,卻要比四九城的大部分人都要高的,以他的條件,他就算找不到大家閨秀當媳婦,但找一個全須全尾的姑娘肯定是沒問題的。
可現在他卻找了一個一看就是沒背景的啞巴姑娘當媳婦!
所以,這裡頭肯定有故事!
有着多年吃瓜經驗的苗穎心中無比篤定,她難受的瞧着與周婷研聊得很投機的倪映紅,真想把她拉過來問一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她卻不能這麼做,這實在不禮貌,於是只能抓心撓肝的在一邊胡亂猜想。
“咚咚咚!”
這時,終於吃完了一塊糖的小柳紅扭動着胖嘟嘟的身子跑了進來,正要問什麼時候吃飯的她見到屋裡有倆陌生人,便蹦蹦跳跳的先來到杜三面前,撅着小屁股彎下腰:“叔叔好。”
“你好,你好。”杜三笑着摸摸她腦瓜:“這就是侯爺家孩子吧?可真懂事。”
“她懂什麼事啊,一天天比男孩都淘氣,都快愁死我了。”苗穎嫌棄的撇了下嘴,這玩意兒也就是不能重新塞回肚子裡,要不然她早就給回爐了。
“小孩哪有不淘氣的。”杜三卻以爲她在謙虛,笑着捏了捏小傢伙肥嘟嘟的小臉,覺得很可愛。
“嘻嘻!”
小柳紅甜甜的衝他笑了笑,又蹦蹦跳跳的跑去了周婷研面前,彎下腰大聲喊道:“阿姨好!”
“啊!”
周婷研也摸了摸她的腦袋瓜,面上笑意盈然。
小柳紅歪着頭,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婷研,等待着對方回話,她把這當成了一個遊戲。
周婷研卻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只以爲是在看自己,還覺得這小姑娘憨憨的挺好玩。
等了一會,見她一直不說話,小柳紅急了,一臉認真的指點着她:“阿姨,你怎麼不說話啊?你應該跟我說你好的,要不然不禮貌。”
這單純的一句話,讓屋裡瞬間安靜下來。
周婷研牽強的笑了笑,隨即打了個手語。
阿姨是啞巴。
哪怕已經啞了很多年,可這塊傷疤她依舊無法釋懷,每次被人說起,她都會很自卑。
杜三瞅着這肥嘟嘟的死丫頭也不覺得可愛了,如果這不是柳昊空的閨女,他高低抽她屁股兩下。
楚恆苦笑着搖搖頭,卻沒去怪這丫頭,畢竟不知者不怪嘛。
“你這死丫頭!”可苗穎卻氣壞了,覺得實在有些丟人,起身就要去找雞毛撣子。
小倪這時卻笑着開口道:“阿姨生病了,暫時不能說話,去一邊玩吧,柳紅。”
“原來是生病了啊。”小傢伙恍然的點點頭,便毫不猶豫的把兜裡僅剩的那塊那白兔拿出來,用手高高舉着,大方的道:“阿姨,這個給你吃,吃完糖就不難受了。”
周婷研望着柳紅透着清澈的愚蠢的烏溜溜大眼睛,臉上露出如花般的笑容,伸手接過她給的糖,又揉了揉她的腦袋瓜。
“柳紅可真懂事。”倪映紅也笑着誇了句。
苗穎則放下了手裡的雞毛撣子,欣慰的瞧着閨女,覺得她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可以再養養看。
而柳紅卻是貪婪的,得了誇獎的她笑的很開心,同時也想要更多,於是眼珠滴溜溜轉了轉,就小跑向牆邊的五斗櫥前,墊着腳費力的拉開抽屜,從擺在裡面的衆多好吃的裡抱出了一瓶橘子罐頭,屁顛顛的交給了周婷研,然後就一臉期待的仰頭望向倪映紅,等待着誇獎。
小倪姑娘自然不會讓她失望,很上道的送上了一句不要錢的誇讚。
這下柳紅可就來勁了,甩着頭上的羊角辮就去五斗櫥搬東西,什麼餅乾、午餐肉、魚罐頭、奶粉、花生米、蜜餞,只要是她覺得好吃的東西,就往周婷研手裡送。
楚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很是無語的提起滿屋亂跑的小丫頭,道:“不是,你送禮能不能送你家東西?你拿我家的做人情算怎麼回事?”
“我家的我還要吃啊。”
柳紅振振有詞大聲喊道,懸在半空的兩隻腳丫用力踩着空氣,覺得很好玩兒。
“哈哈!”
屋裡人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以後誰再說你蠢,我指定跟他急!”楚恆也是不禁莞爾,隨手把她放到地上,任憑她胡鬧去,旋即轉身去拿來象棋,又把杜三叫到了外面,準備跟他下兩盤。
倆人來到屋外,很快就支上桌子,搬來馬紮,殺將了起來。
稀裡糊塗的被吃了幾個棋子兒後,杜三瞧着虐菜虐的正爽的楚恆,遲疑着開口道:“楚爺,有個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有屁就放。”楚恆擡眼看過來。
杜三鬼鬼祟祟瞧了眼屋裡聊得正開心的幾個女的,又望了下廚房裡忙的正歡的楊桂芝,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我說的這事是關於秦京茹的,前兩天我跟我媳婦溜達的時候,在前門瞧見了她跟一個男的在一起來着的,那倆人拉拉扯扯的吵了幾句,然後就散了,至於具體怎麼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楚恆聽後皺起眉頭,腦子裡第一個想法就是小妞外頭有人了,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秦京茹的爲人他還是瞭解的,絕對幹不出來這種事,而且也沒那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