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華這小子油鹽不進,跟在一旁的小馬都替自己這本家兄弟着急,忙勸道:“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傻啊?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你都不接着?那可是樓房,連你師父都還沒住上呢!”
“哎呀,馬哥,說了您也不懂,反正我就是不去。”馬華不耐煩的擡頭看了楚恆一眼,目光很是執拗,隨即就不再搭理他們,轉頭來到砧板前,拿起菜刀‘剁剁剁’的繼續切着菜,動作嫺熟,節奏輕快。
“嗨,你這不缺心眼嘛!”小馬急的直跺腳。
“哈哈,得,你忙着吧。”
楚恆卻瞧着這哥憨直的小夥樂出了聲,又在心裡嘆了聲傻柱收了個好徒弟後,沒再跟馬華這倔驢廢什麼話,扭身就從廚房出來,去正房裡跟那幫老外們打了個招呼,聊了幾句,而後就離開了謝家衚衕,準備去找傻柱要人。
馬華這小子雖然倔,可也孝順,平日裡對傻柱是言聽計從的,所以別看他現在千不願意萬不願意的,回頭等傻柱發話了,他就是再怎麼不情願,也得老老實實的跟楚恆走。
“突突突!”
很快,伏爾加來到軋鋼廠。
瞧了眼上了鎖的廠區大門,楚恆也沒下車,而是像以前過來時一樣,摁了幾下喇叭後就坐在車裡等着開門。
“滴滴!”
刺耳的鳴笛驚醒了正在門衛室裡打盹的老頭,他慌忙坐起來瞅瞅停在門口的那輛拉風的黑色轎車,就慌里慌張的從屋裡跑出來去開門。
雖然老頭是新換上來的,並不認識楚恆,可他認識這轎車啊。
他在報紙上見過,當初首長們坐的可就是這個玩意兒,所以能開的上、坐的上這種車的人,那能是普通人物?
於是乎,以爲是哪個領導過來視察的老頭連問都沒敢多問一句,痛痛快快的就給開了門。
“謝了師傅。”
楚恆笑眯眯的衝老頭揮了揮手,便掛上檔,開着車駛進了院裡。
“誒?怎麼就一個人啊?”門衛老頭望着只有一個司機的豪華小轎車,疑惑的撓了撓頭,卻也不敢耽擱,急忙忙跑回門衛室,給廠辦公室裡去了個電話,將事情彙報了一番。
“伏爾加?司機是個俊小夥?車牌號00123?”辦公室秘書是廠長龐宇嫡系,同時也是四九城本地人,自然知道大聲恆這位在四九城年輕一輩裡響噹噹人物,當聽到老頭的描述後,立馬就知道是楚恆來了,趕忙去了樓上會議室,把消息告訴了正在開會的龐宇。
“這位爺怎麼來了?”
龐宇還以爲是來找他的呢,對此還頗爲詫異,隨即會也不開了,趕緊招呼上幾個廠裡重要領導,一同下樓準備迎接,可謂是擺足了排場,也給足了楚恆面子。
去不成想,人家楚恆根本就沒來他這邊,進了廠區就直接去了食堂。
此時已經臨近晌午,眼瞧着就要吃午飯了,後廚也早已把飯菜準備好,搬到了窗口做準備,一時間偌大的食堂裡,飄滿了飯菜香。
作爲食堂主任的傻柱這時也在食堂裡,已經不需要再親自下廚的他穿着一身四個兜的幹部裝,看着人五人六的,正坐在後廚裡跟喝着茶水,侃着大山,爽朗的笑聲隔着很遠都能聽見,看起來好不自在。
“踏踏踏!”
楚恆踩着輕快的腳步走進來,腳下的牛皮底布鞋在水泥地面上敲擊出一串沉悶的聲響,俊逸的外表,修長的身形,迷人的氣質,讓他看起來是那樣的與衆不同。
“誒?!”窗口那裡,一模樣還算不錯的小婦人聽見動靜擡頭看了眼,頓時眼前一亮,只覺心頭一陣發癢,隨即就趕緊轉頭去後廚,對正與人聊天的傻柱說道:“楚恆來了,我看八成是來找你的。”
她叫劉嵐,曾跟死鬼李富貴是姘頭,與楚恆有過幾面之緣。
“他跑我這幹嘛來了?”對於好兄弟的意外到來,傻柱不由感到有些疑惑,不過腳上卻沒慢半分,忙起身往外走去。
很快他就從後廚裡出來,也見到了正往裡走的楚恆,大笑着迎了上去:“哎呦,你這可是稀客啊,怎麼還跑我這犄角旮旯來了?”
“有點事求您。”楚恆笑着接過來傻柱地上的煙。
“嗐,咱兄弟說什麼求不求的,有事你就直接言語!”傻柱大咧咧的錘了楚恆一拳,一如既往的直爽。
楚恆當即就將自己打算把馬華要去的想法講給他。
傻柱聽後,卻沒有爲即將失去一頭聽話又賺錢的牛馬感到不捨,反而還爲徒弟高興起來:“哎呦,這可好事啊,去了就能當大廚,又漲工資,又給房子的!”
“是好事,可馬華那小子不去啊,該說不說,他可真不愧是您教出來的徒弟,一個傻柱,一個傻華。”楚恆無奈的笑了笑,又將馬華的態度跟他說了說。
“哈哈,這傻小子啊,死心眼一個,還真以爲沒他我不能活了怎麼的?”傻柱聞言不由一陣失笑,同時心裡也蠻欣慰的,覺得自己沒看錯人,隨即他就拍着胸脯做主道:“這事你就交給哥哥我吧,回頭我找他說去,他兔崽子要是還敢犯傻,看我不抽他的!”
“得嘞,那這事我可就不管了。”楚恆道。
“不用管,這事可由不得他!”傻柱臉上自信滿滿,而後又好奇的拉着楚恆坐下,跟他聊起了招待所的情況。
等過了一小會兒,午飯時間到了,工人師傅們烏泱泱的涌進了食堂,傻柱見狀拍了下腦門,一臉歉意的道:“哎呦,瞧我這腦子,你還沒吃呢吧?走走走,咱去後廚,哥哥給你炒倆菜,咱喝一盅。”
“這可敢情了。”楚恆跟他自然不用假客氣,倆人有說有笑的就去了後廚。
辦公樓那邊。
龐宇領着幾個廠領導在樓下站了一會後,左等右等的也沒看見楚恆過來,不由有些急躁起來,轉頭對秘書問道:“怎麼這麼久都還沒見人?你確定是楚恆過來了?”
“應該沒錯啊,人能看錯,車能看錯,車牌號不能錯啊。”秘書有些沒底的道。
“趕緊去確認一下。”龐宇皺眉道。
“我這就去。”
秘書慌忙跑回樓裡,打了幾個電話後,又飛快跑出來,彙報道:“廠長,我問清楚了,楚恆確實是過來了,現在就在食堂呢。”
“他怎麼還跑那去了?”龐宇面露愕然。
“我聽食堂那邊的人說,楚恆原來跟食堂主任何雨柱是鄰居,這會來是找他有事。”秘書忙道。
“嘖,瞧這事鬧得。”龐宇無奈的嘬了嘬牙花子,就趕緊招呼上其他人往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