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和田玉!”
因爲被吵醒,本還有點起牀氣的楚恆一見那羊脂白玉,頓時什麼氣兒都消了,連忙坐起來從萬小田手裡拿過玉佩端詳了下。
玉佩有小孩巴掌大,雪白細膩,光亮、溫潤,雕有夔龍紋。
“好東西!看這玉佩的夔龍紋,應該是宮裡出來的。”
他愛不釋手的把玩着,眼中透着癡迷之色。
萬小田笑嘻嘻的豎起大拇指,道:“您可真是慧眼,顏爺也說是宮裡的物件,甚至還可能是哪個王爺戴過的。”
“差不離吧。”楚恆點點頭,用手指搓了搓彷彿浸透了油脂的玉佩,就將手伸進褲兜:“多少錢?”
“不用,您拿着就成。”萬小田笑着擺了擺手,頗爲得意的道:“這玩意兒我是拿冰棍兒換的。”
“冰棍兒換的?”楚恆好奇的看向他,問道:“怎麼茬啊?”
“嘿,這事可挺有意思呢。”
萬小田齜牙一笑,老神在在的翹起二郎腿,拿出煙分給他一根,又給自己點了一根,才眉飛色舞的講道:“我今兒上午,去找我一哥們,半路上想買根冰棍兒吃,瞧見有幾個小孩在旁邊玩兒,其中一個小孩手裡就攥着這玩意兒,我瞧着像和田玉的,就花一毛錢買了根兒奶油冰棍兒哄過來了,後來去找顏爺看了才確定是真的。”
“小孩手裡忽悠來的?”楚恆聽了卻是眉頭一皺,問道:“那你問沒問他這東西是打哪來的?要是從家拿的,咱這可就不地道了,得趕緊給人家補點錢回去。”
“嗐,這您就多慮了,我都提前問明白了。”知道他什麼性格的萬小田聞言連忙道:“這玉佩是他在樹林子裡跟人挖坑玩兒的時候,挖出來的,看着好看,就拿着玩兒了,所以說他也不吃虧,”
“樹林子?哪個樹林子?”楚恆眼睛一亮。
看他手中着夔龍紋玉佩的沁色,顯然沒埋過多久,很可能是最近一段時間誰藏在哪塊的。
所以,他想再去看看,林子裡會不會還有其他東西。
“就是德勝門外面那一小塊楊樹林,上回李小炮那孫子跟人茬架那地兒。”萬小田瞧他神色,立即就猜測到他的想法,笑道:“怎麼?您還想過去找找啊?我勸您還是省省吧,那地兒我都去瞧過了,啥都沒有了。”
“你個二五眼能看出個屁?走走走,過去瞅瞅。”楚恆急吼吼的穿鞋下地,不由分說的拉着他就要往出走。
“乾爹!”
正巧虎妞這時拎着個鳥籠子進來,籠中頭頂長着一撮呆毛的八哥蹦蹦跳跳的撲騰着翅膀。
“乾爹,變!
嘴饞了的小傢伙一溜煙跑到他面前,仰着白淨粉嫩的小臉,眨着滿是希冀的黝黑眼眸。
“拿着吃去。”
楚恆直接塞了一把糖給她,就拽着萬小田從屋裡出來,等走出了月亮門的時候,想了想又帶上了兩隻狗子,隨後拿上倆鐵鍬,便匆匆出了院子,驅車向着德勝門而去。
板廠衚衕離德勝門不遠,也就十分鐘不到,車子從城裡出來,然後順着主路經過一片城鄉結合部,又拐進一條岔路開了一段後,就來到一片鬱鬱蔥蔥的楊樹林外。
“就這兒了,再往前走二百多米就是。”
從車裡下來後,萬小田就扛着兩把鐵鍬,領着牽着兩條狗的楚恆走進林子,沒一會就來到一顆兩人合抱粗的大樹前。
萬小田指着樹下一個將近五十公分深的土坑道:“就是這個坑,原先沒多大,我又往下挖了挖,除了樹根,毛都沒看着。”
“上!”
楚恆立馬牽着狗走上前,抱着試試看的想法,讓它們聞了聞土坑裡的味道後,又把那塊玉佩給它們嗅了嗅。
“呼哧呼哧!”
待黑白二犬分別在土坑跟玉佩上聞了幾下後,他便大手一揮,把狗撒了出去。
“這能成嗎?”
萬小田有些懷疑的瞧着在林子裡四處亂竄的倆狗子。
“成不成試試唄,不行就當遛狗了。”楚恆其實也沒抱太大希望,聳了聳肩就對萬小田招呼道:“走,咱倆轉轉去。”
他揹着手,低着頭,仔細的觀察着地面上的不尋常的地方。萬小田也有樣學樣,低着頭盯着腳下,不過根本不知道楚恆在看啥的他眼神有些茫然。
如此過了一會。
並沒有什麼發現的他們突然聽見一串狗叫。
“汪汪汪!”
“嗯?”
楚恆聞聲望去,就見小黑正在一顆大樹的底下刨着什麼。
“走!”
他趕緊快步走了過去,等來到跟前時,小黑已經從樹下刨出來了一個小布包。
“還真找着東西了!”
萬小田頓時驚呼出聲。
楚恆也是驚喜莫名,連忙上前拿起布包打開,裡面赫然裹着一枚翠綠的玉扳指。
“哈哈,好狗!”
他眉開眼笑的把玉扳指揣進兜裡,用力揉了揉狗頭,鼓勵了一番。
小黑頓時來了勁頭,轉頭就跑去其他地方繼續尋覓。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小黑又陸陸續續的找到了四個物件,手鐲兩個,玉簪一個,珠串一個。
還都是材質不錯的老物件。
而小白那邊就拉胯了,這麼半天愣是一件沒找到,也不知道是沒這個天賦,還是怎麼的。
很快,兩隻狗子又在樹林裡找了半個鐘頭的時間,不過卻再無收穫。
楚恆見狀,覺得應該是沒有什麼了,於是便叫回來倆狗子,出了樹林,驅車離開。
……
晚上七點多,氣溫依舊有些悶熱。
朦朧夜色下,跟萬小田,還有杜三幾個小聚了一下的楚恆驅車回到板廠衚衕。
停好車進院後,他又去衛生間衝了個澡,隨後也沒去堂屋打擾看電視的倪映紅她們,轉頭就回了臥室,開着風扇躺在牀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閒書。
九點多鐘,電視節目演完。
倪映紅端着一盆洗腳水走進屋裡,笑盈盈的放在楚恆腳步:“來,我給你洗洗腳。”
“唉。”
楚恆頭都沒擡,習以爲常的把臭腳丫子伸進了盆裡。
倪映紅伸出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揉搓着他的腳掌,烏黑澄澈的眼眸瞟了眼丈夫,一抹狡黠一閃而過,隨即輕聲細語的道:“楚恆,你還記着咱倆剛在一起的時候嗎?你說,只要是你有的,都可以給我。”
楚恆專注的看着書,隨意應付道:“那必須的,咱是兩口子,我得不就是你的嗎?你就是要我命,我都給你!”
“那要是羊脂白玉的夔龍紋玉佩呢?”小倪擡起頭,眉眼彎彎,嘴角勾起一抹甜笑,雙頰上兩隻梨渦又深又大。
盤核桃已經滿足不了這妮子了,目前已經開始盤玉,楚恆好幾塊特喜歡的,平時拿在手上玩兒玉都讓她給劃拉走了。
“嗯?”
楚恆猛地擡起頭,苦着臉道:“我說你今天怎麼突然給我洗腳呢,不是,你聽誰說的啊?我這纔到手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