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救我,大鳥哥,大鳥哥,是我啊,我們以前吃過飯的!”
“好疼……”
“我好冷,好冷啊……”
“全哥,求求你,饒了我吧!”
大堂裡煙霧瀰漫,阿威等一百多號衰仔橫七豎八的躺在灑滿了粘稠猩紅的血漿的大理石地板上,有人在哀嚎,有人在求救,有人卻一動不動。
“媽的!這可是老子新買的褲子!”頭上戴着防毒面具的光頭全罵罵咧咧的踢開身前一位用沾滿了血的手掌拉着他褲腿的馬仔,對身旁小弟咆哮道:“收拾一下,活的丟去後街,死的拉走填海,動作快一點!”
“知道了,大佬!”
一幫人迅速上前,把地上這些人擡到酒店門的地面上擺好,活的一堆兒,死的一堆兒,到最後一看比例,基本上是一半一半。
等把人都清理出去後,衆人又趕緊拿着水桶跟拖布開始洗地,一桶一桶的血水被他們潑在街面上,染紅了很大一片,看起來分外滲人。
十多分鐘後。
屋裡地板剛清理一半,就有數量大卡車開了過來,先把死的裝上車,直接拉去碼頭海邊,活的則被丟去了后街任其自生自滅。
光頭全整個過程都站在一旁監督着,等送走了幾輛大卡車後,他轉頭正準備進屋找楚恆彙報戰果,突然發現酒店大門上多了兩個彈孔,臉色不由一變。
他記得很清楚,上兩天跟酒店職工吹水的時候,聽他們講過,酒店的大門可是足足價值二十萬!
“他媽的!這是哪個撲街打的?老子不是說了要打準一些嗎?”光頭全惱火的摸了摸大門上的孔洞,心裡直打鼓,怕被楚恆責怪。
“大佬,當時煙霧那麼大,我們就算是神槍手也沒辦法瞄得那麼準嘛。”一位搶手忍不住叫屈道。
“廢物!就知道給我惹麻煩!”
光頭全扭頭瞪了這貨一眼,便快步走向電梯,來到頂樓敲響了楚恆的房間。
“咚咚。”
沉悶厚重的敲門聲在黑夜裡顯得異常刺耳。
僅僅一瞬間,四名北極熊安保公司的大漢就端着衝鋒槍衝到門口,走廊裡的其他房間中也分別衝出幾個大漢,端着槍瞄着站在門外的光頭全。
“站在那裡不要動!”
有兩個漢子謹慎的端着槍上前,槍口一直未離開過光頭全的禿腦瓢,他黑着臉抱怨道:“有沒有搞錯,連我都要防?”
“抱歉,全,這是工作需求,現在除了我們自己人,我們不相信任何人。”
一名壯漢笑着來到他身後,仔細的搜了一下身,確認他身上沒什麼致命武器後,才放下一直端着的槍對門內喊道:“警報解除,開門吧。”
隨即他又轉頭拍了拍光頭全的肩膀,笑道:“聽說你們以零死亡的代價全殲了衝擊酒店的匪徒,乾的很不錯,夥計。”
“要是一幫爛仔我都收拾不了,我也不配跟在楚先生身邊了。”光頭全得意的笑了笑,擡步走進剛打開的房門。
“站住!”
他剛一進去,就被四個大漢用槍控制住,其中一把槍還差點杵進他鼻孔,然後在他的白眼下,又搜了一下身才放行。
“怎麼了?阿全。”
楚恆這時套着一件睡袍走出來,兩條毛腿在燈光下甚是惹眼。“剛剛有人衝擊酒店。”光頭全立即屁顛顛上前,繪聲繪色的把經過講了一遍,過程中自然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隨後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不過剛剛交戰的時候,酒店的大門被打出了幾個彈孔,地面也出現了幾個坑。”
“小問題而已,不用在意。”楚恆莞爾的瞅了眼他謹小慎微的模樣,拍了他胳膊一下道:“下去告訴兄弟們,這次幹得不錯,等事情結束後一人賞一千,受傷的……算了,傷亡補償回頭再說,免得那幫孫子自己砍自己騙錢。”
“嘿嘿,您是瞭解那幫窮鬼的,如果您真的現在就說有傷亡補償,他們都敢把自己砍殘!”光頭全咧嘴一笑。
“呵呵,等過了這次,他們可就不是窮鬼了!”楚恆一陣失笑,隨即打了個哈欠,揮揮手:“行了,下去吧,我得接着睡了。”
“祝您晚安,楚先生。”
光頭全領命而去,很快就回到樓下,告訴了一種馬仔們楚恆發錢的消息,引得歡呼一片。
“楚先生萬歲!”
“大佬豪氣!”
“哈哈,等出去了,我一定要去找樓鳳爽一爽!”
…………
就在文華酒店裡歡騰一片之際,港島上還有幾處地方發生着剛剛酒店裡的一幕。
這些地方分別是新鴻基三位股東家屬居住的地方,以及新鴻基的辦公樓,都受到了不同規模的衝擊。
而不同意有準備的楚恆,他們在這次衝擊中可謂是損失慘重,雖說最後也守住了,可被派去保護這些地方的和義興社團的馬仔們卻傷亡極大,光醫藥費加撫卹金都得幾百萬,讓郭阿勝心驚膽戰的同時,亦是肉疼不已。
“姓楚的,我跟你沒完!沒完!”
燈火通明的大樓辦公室內,剛剛彙總完消息的郭阿勝將身前的桌子拍的砰砰作響,想用憤怒來掩飾心中的慌亂。
就在剛剛,他的家裡差點就被那幫撲街仔攻破,要不是關鍵時刻有幾個和義興的馬仔拼死把大門守住,現在他老豆那些人誰不準已經跟馮阿禧大哥一樣,去肛腸科住院了。
此刻,郭阿勝不僅是心悸,也非常的後悔。
要是早知道楚恆這孫子是個瘋的,他哪怕是放棄土瓜灣的項目,他也不會去惹那個傢伙。
現在好了,他不僅買佔到便宜,反而被對方咬了好幾塊肉下來,而且他現在還有些騎虎難下,低頭求和他抹不開面子,死拼到底他還沒那個魄力,也沒那個財力。
別看他也數億身家,可這些錢大多都壓在洋貨上呢,根本拿不出錢跟楚恆唱對臺戲,而且就算拿的出他也捨不得……
所以一時之間可謂是左右爲難。
“勝哥,現在情況很不樂觀啊。”
辦公室中,被阻隔在大廈裡出去的李阿基跟馮阿禧兩個股東此刻一臉驚悸。
“這次我家那邊損失了不少人手,要是再來幾次的話,肯定守不住的,所以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條路,要麼找其他人求援,要麼跟楚恆講和。”
“不能講和,老子叱吒風雲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一個衰仔算個什麼!”郭阿勝爲了面子咬牙死撐,又沉吟了下後,方纔對也在辦公室的和義興龍頭吩咐道:“馬上去聯繫那幫越南仔,讓他們立即派人保護我們三家,然後等天亮了就把人都送來大廈裡集中保護,這樣也能省些人手。”
“明白。”
和義興龍頭臉色變了變後,轉身快步離開。
李阿基二人聞言情緒也緩和了一些,港島的越南仔是出了門的敢打敢拼,有他們保護的話,安全係數會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