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嘟!”
文華酒店總統套房內,楚恆面前的茶几上擺着一套茶具,紅泥小爐裡炭火紅亮,坐在其上的陶壺水汽升騰。
“這水可算開了!”
楚恆見狀連忙端起陶壺,走了一套沖泡、刮沫、淋罐、燙杯、灑茶的工夫茶流程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又砸吧砸吧嘴品味了下,滿意的點點頭:“這茶不錯。”
“你這費不費事啊。”坐在一旁的韓雲雯也端起一杯仔細嚐了嚐,便撇嘴道:“也還那樣啊,跟用搪瓷缸子泡出來的不差啥嘛。”
“哈哈,你不懂,這叫工夫茶,喝的可不光是茶葉本身的味道。”楚恆笑着伸手捏了捏她光滑細嫩的臉蛋,又隨手抓了把茶葉丟進水壺,重新添上水繼續放在碳爐上燒着,而後起身向外走去。
“看着點爐子,我下去接人。”
守在屋裡的那四位大漢與又被叫來的岑豪見他要出去,立即起身跟上他,一同乘坐電梯來到樓下。
大堂內,光頭全與一衆馬仔們正百無聊賴的聚在一塊嘻嘻哈哈的聊天打屁,見他從電梯裡出來,一羣人慌忙起身叫人。
“楚先生。”
“大佬。”
“兄弟們辛苦。”楚恆擡手招呼了聲,在一道道或敬畏,或羨慕的目光中施施然來到門口,迎着刺目的陽光,深吸了一口氣,有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在鼻尖。
他咧嘴一笑,白齒森森,神情甚是張狂。
這一拳算是打開了!
從今天開始,這個彈丸之地,也將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就這樣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在酒店門前那有着些許暗紅色印記的空地上停下。
“砰!”
“砰!”
歐文與郭阿勝先後從兩輛車上下來。
“歡迎光臨,歐文先生。”楚恆立即快步迎上去,臉上笑容燦爛熱情,與歐文擁抱了一下,隨即有客套了兩句,轉頭看向神情複雜的郭阿勝,笑吟吟的伸出手:“最近過得如何?老前輩?”
“託楚先生的福,很好!”郭阿勝盯着他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英俊臉堂猛瞧,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英雄出少年。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站在楚恆的這個位置,哪會捨得這來之不易的上億身家?
“我就不是很好,這兩天經常夢見你變成鬼找我索命,睡不好覺。”楚恆聳聳肩,眼神露出嘲諷的意味。
“哼!”
郭阿勝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放心,老子命硬着呢,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是嗎?那你爲什麼來這裡?不是因爲怕死?”楚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可不是什麼有大氣量的人,之前莫名其妙的被這老東西找麻煩,他可是憋氣又窩火,現在他成了最後的勝利者,自然不會輕易繞過對方。
而郭阿勝被他如此不留情面的擠兌,臉直接黑成了鍋底,都想轉頭就走了。
一旁收了錢的歐文見倆人剛見面就冒出火藥味,連忙上前說和:“楚,給我個面子,不要再吵了,有什麼我們進去聊好不好?”
“好吧。”楚恆撇了下嘴,便將他們請進了酒店,坐電梯來到總統套房。
進屋坐下後,歐文也沒浪費時間,直接奔向主題。
“楚,你們這兩天鬧的實在太過分了,甚至連港督都知道了一些消息,所以是時候停下來了,不然再這樣下去可就不好收場,而且郭也認識到了自己過錯,他今天過來就是來向你賠禮道歉的,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大家握手言和,可好?”
說着,他瞥了眼郭阿勝。
已經調整好心態的郭阿勝深吸了一口氣,把姿態擺的低低的,一臉誠懇的道:“是的,楚先生,之前是我一時糊塗,還望您高擡貴手,放我一馬,還有就是關於您的損失,我也……”
“損失這個先不提。”
楚恆微笑着打斷了他的話,施施然端起紅泥小爐上早已滾開的茶葉水,倒進了郭阿勝面前的茶杯裡,做了個請的手勢:“老前輩先飲茶,其他的喝完後我們再聊。”
歐文見了,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坐在一邊看起了熱鬧。
郭阿勝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這茶水要是喝下去,他嘴肯定要燙壞,可現在是他自己求着人家,這杯茶他必須要喝,才能讓對方出氣,否則以面前這條瘋狗的脾氣,這次何談哪怕有歐文做中間人,也很有可能告吹。
“好!”
他咬了咬牙直接端起茶杯灌進嘴裡,滾燙的茶水燙的他嘴裡火辣辣的疼,額頭上瞬間冒出一層細汗。
“哈哈,老前輩的誠意果然很足。”楚恆見狀滿意的笑了笑,心中的惡氣也終於出了,隨即翹起二郎腿,不緊不慢的道:“那咱們就談談和解條件吧。”
“楚先生請說。”郭阿勝面無表情,強忍着嘴裡的不適。
楚恆伸出兩根手指:“兩個條件,而且沒有商量餘地,第一,兩千萬的賠償,第二,我要用土瓜灣的地入股你們的新項目,你要是答應,那咱們以後就和氣生財,不答應就繼續幹,不死不休!”
郭阿勝眉頭一蹙,試着討價道:“楚先生想合作,我自然歡迎,可兩千萬的賠償有些太多了。”
“多?”
楚恆似笑非笑的道:“這已經是我看在歐文先生的面子上開的友情價了,算上酒店的損失,請人的花銷,還有之後擺平和勝和的費用,可就不止兩千萬,這樣老前輩您都還嫌多的話,那今天就沒什麼談的必要了!”
嘴裡火燒火燎的郭阿勝沉默了一瞬,就放棄了討價的想法,乾脆的從懷中拿出支票簿,刷刷寫了張兩千萬的支票放到桌上,推到楚恆面前:“合作的事,我會派人過來談!”
“那就合作愉快。”不怕對方弄虛作假的楚恆看都沒看支票一眼,笑着伸出手跟他握了握:“今天我在託大勸老前輩一句,生意嘛,和氣才能生財,以後還是少玩點歪門邪道的爲好。”
“楚先生說的在理。”郭阿勝咬牙鬆開手,起身道:“那我就不多留了,改天一起吃飯。”
“我送您。”
“留步!”
在楚恆的相送下,郭阿勝面沉似水的從酒店出來,上車前還回頭看了眼轉身往回走的楚恆,眼中露出深深地忌憚之色。
儘管今天他受到羞辱,也丟了面子,但經此一事,他已經生不起事後報復的想法了。
這個撲街就是一條瘋狗,毒蛇,如果打不死,那死的就是他,所以還是敬而遠之爲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