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酒一直喝到晚上七點多才終於曲終人散。
結局自然也是賓主盡歡，婁國裕達到了目的，楚恆跟倪晨也解釋了新朋友，郭開更是得了個大人情，以後在單位裡必將是平步青雲。
“慢走，楚恆同志。”
“唉，改天再聚。”
“咱明兒見，倪主任。”
“好。”
飯店門前，楚恆與喝的醉醺醺的倪晨在同樣醉醺醺的婁國裕幾人的相送下從飯店出來，隨即就將大舅哥塞進車裡，又把他的自行車裝上後備箱，然後跟婁國裕他們道了聲別，便上車離開。
此時天上的雪花還沒停，地面上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這種冰雪路面楚恆也不敢把車開的太快，死死握住方向盤，慢騰騰的往老丈人家的方向走着。
過了不一會，上車就睡着了的倪晨突然醒了過來，眼睛紅彤彤的，吐着酒氣道：“恆子，我這回可能要動一動了。”
“怎麼說？”楚恆好奇問。
“沈高官有意讓我進秘書二處，昨天找我談話了，我有點猶豫，怕幹不好，你給我出出意見？”
“處長？”
“副處，處長我哪夠資格。”
“倒也行，你今年才三十出頭，幹上幾年再下去找地方歷練一下，回來時四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大展拳腳的時候。”
倪晨立即坐直身子，腦海中已經隱隱形成了一條路，不斷地往上再往上，高的他連盡頭都要瞧不見了。
他呼吸不僅有些急促起來，同時心中也不免忐忑，瞅瞅楚恆，道：“你說我能成嗎？”
“只要你踏踏實實做事，不要瞎搞胡搞，不要犯原則性的錯誤，你就能有很大可能。”
“那……那我明天去找沈高官？”
“去唄，大哥您也別總畏首畏尾的，大老爺們的，您得有點闖勁兒，有我給您兜底您怕什麼？”
“成，那我就聽你的了。”
倪晨如釋重負的點點頭，重新靠在座椅上，轉頭看窗外雪景，路燈下的白雪色彩迷離，映照出了他眸子中的熊熊野望。
…………
轉眼日子來到十八號。
四九城中關於上山下鄉的消息也愈發的多了，對此各家反應不一，有捨不得孩子的，也有準備想要號召的。
這日，城中寒風凜冽。
一大早。
楚恆裹着件將校呢哆哆嗦嗦的從家裡出來，先把車子打着火預熱，然後又跑回院裡呆了會，感覺車熱的差不多了纔再次出門開車出發。
他早在幾天前就已經跟杜三、萬小田這幫人約好，要在今天去團結湖附近的那個宅子碰個頭，一塊研究一下鴿子市的事情。
楚恆駕車一路飛馳，很快就出了城，順着姚家園路向東而去。
他到地方時，杜三那幫人已經早早的就到了，其中就有二狗，這小子打那天跟楚恆分開後，特意找人打聽了一下這個剛拜的大哥，當了解到他恐怖的實力後，幸福的差點暈過去，同時也更加的珍視這次機會。
是以，擔心自己來晚的他七點都還沒到就過來了，一個人在窗戶底下哆哆嗦嗦的蹲了半個多鐘頭，等杜三過來了才進的屋，差點沒把尿凍出來。
“突突突！”屋內正圍坐在煤爐子邊上烤火聊天的杜三等人聽見發動機的聲音後，連忙起身看了眼窗外，見是楚恆的車，趕緊出去迎接。
“楚爺來了！”
“走走走！”
一幫碎催烏泱泱走出屋子，就剩下岑豪一個人沒動，丫鬼鬼祟祟的掏出爐膛下萬小田埋在煤灰裡留着自己吃的土豆，也不顧燙，掰開就往嘴裡塞。
很快。
楚恆被杜三等人簇擁着進來，見這貨吃的滿嘴黢黑，笑罵：“在這吃獨食呢？”
說着他一把搶過剩一半的土豆咬了一口，軟軟綿綿的，有點微甜，還挺香。
萬小田氣的心裡直罵娘。
“坐好，開會！”
啃了幾口土豆，楚恆大馬金刀坐下。
其餘人等忙在他面前找地兒坐下，一臉嚴肅的望着他。
“先給你們介紹一下。”楚恆指了指自覺地坐在角落的二狗，道：“趙紅星，綽號二狗，算是第一個跟我混的，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說着他又看向杜三，吩咐道：“二狗現在有點小麻煩，你回頭給解決一下。”
“得嘞。”
杜三笑着點點頭，也沒問什麼事。
“麻煩您了，三爺。”二狗忙起身衝他拱了拱手，心中不禁咋舌，好傢伙，這麼大個事在大哥嘴裡面竟然是小麻煩，那究竟什麼纔是大麻煩？
“甭客氣，都自家人。”杜三衝他笑了笑。
還剩下五個了的安榮元等幾大金剛也將目光投了過去，心中若有所思。
“好了，客套話等會再說，先說正事。”
楚恆又啃了口土豆後再次開口：“破料場的鴿子市我打算在二十五號半夜十二點開門，三點鐘歇業，以後也都是這個時間點。”
“我再說說關於鴿子市裡那幾個屋子的安排。”
“打頭第一間我打算開回收部，主營收售舊物跟票，這個有岑豪負責。”
說着楚恆看了二狗一眼，道：“二狗你跟着他打下手，這是你老本行，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的。”已經大致聽明白了的二狗忙點頭。
而後楚恆又繼續道：“第二間是肉鋪，這個就不用多說了，歸杜三、彭安你們。”
“第三間我打算開個雜貨鋪，東西我來搞，萬小田負責經營，還是老規矩，賺了錢分你一成，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一直都在惦記自己會落個什麼差事的萬小田眉開眼笑的道。
“還有第四間也是你負責。”楚恆又指了指他：“我要用它開個文物商店，專門回收古董、黃金這些東西，回頭你去找下顏老頭，讓他去坐鎮，至於給多少錢你說了算。”
“明白。”
萬小田一臉輕鬆，他在大城的時候乾的就是這個活，擡手就來的事情，毫無壓力可言。
而後楚恆又跟他們一塊商量了如貨物定價，聯繫倒爺等等一些瑣碎的事情，一幫人亂哄哄的商量了一個多小時才初步把各種事情定好。
隨即他們就迅速散去，摩拳擦掌的各自去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