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楚爺，謝謝楚爺！”
見楚恆答應，小夥瞬間欣喜若狂，樂的眼睛都看不見了，趕忙又給倒了一杯水。
而後倆人又在屋裡閒聊了會兒，就見穿着一身破爛的張一眼蹬着個板車哼着小曲慢悠悠進院。
“喲，張師傅回來了，我這就給您叫去。”小夥見了忙起身小跑出去，把正準備去報賬張一眼拉進了楚恆這屋。
瞧着大馬金刀坐在屋內的楚恆，張一眼沒像小夥那般拘謹，笑麼呵的走上前，問道：“您找我什麼事啊？”
“您先坐。”楚恆遞給他一根菸，又瞥了眼一旁的小夥，揮揮手沒說話。
“楚爺你們聊，我去給張師傅報賬去。”
小夥立即會意，上前拿過張一眼手裡的小賬本就退了出去，並替他們把門關上。
楚恆這纔對張一眼道：“張師傅，我最近在破料場開個了鴿子市，還在裡面弄了個文物商店，專門收古董、黃金、珠寶，現在就顏沐澤一個人在那坐鎮，有點忙不過來，想請你過去幫襯幫襯，一個月能給您一百五十塊錢，您願意去不？”
“您給這麼多錢，我肯定是願意去，不過這樣我這工作可就沒法幹了，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可沒那精力白天晚上忙。”張一眼笑道。
“嗐，這個您甭操心，我都給您想好了，回頭我去給您換個工作，完了直接泡病假，以後您白天什麼都不用幹，就晚上去鴿子市幫忙就成，而且還能領兩份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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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敢情了！”張一眼挑挑眉，瞬間心動了，又打趣的問：“不過我這要是去了那邊，這頭可就沒人給您收東西了，要知道我這一年到頭也能劃拉不少好物件呢，您捨得嗎？”
“這有什麼捨不得，天底下好東西多了去了，我還能全佔盡？有一得必有一失嘛，咱得懂得取捨。”楚恆不在意的輕笑一聲。
“嘖，要不說您能混出頭呢，您這境界真是這個！”張一眼由衷的豎起大拇哥，又長吁短嘆的道：“我像您這麼大的時候，要是能悟出這個道理，也不能混成現在這個鳥樣。”
“哈哈，您可甭誇了，再誇我就飄了。”楚恆笑着擡起手腕看看手錶，見也快要吃午飯了，便邀請道：“走吧，這也到飯點了，請您搓一頓去。”
“那太成了，涮羊肉去怎麼樣？天兒冷吃點這個正好。”
“聽您的，走着！”
二人說笑着起身從屋裡出來，隨即又叫上小夥，一塊坐着楚恆的車離開了回收站，去了東來順。
……
午後，高懸在天空上的白刺刺的日頭很是清冷，並沒有爲四九城的冬季帶來多少暖意。
“突突突！”
跟張一眼他們吃完飯後，又去糧食局給小夥辦了工作調動的事情的楚恆這時開車回到板廠衚衕。
方一進院，他就聽見後院傳來一串串銀鈴般的歡笑聲，估摸着是柳紅正領着虎妞跟楚哲成在玩兒。
楚恆立即想起上午被這仨小傢伙往被窩裡塞雪球的事情，連忙放輕腳步，悄無聲息的摸向後院。
等來到月亮門後，他探頭看了眼在天井裡玩耍的三小隻，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手抓住虎妞衣領，一手逮住柳紅。
“這回我看你倆往哪跑！”
“咯咯咯！”
小虎妞畢竟才兩歲多，基本沒什麼對錯觀念，對於上午的事情，她估計也只當是在玩遊戲，隨意此時也只是以爲乾爹在跟她玩鬧，還前仰後合的笑的還挺開心。
“啊，放開我，救命啊，太奶奶救命啊！”
柳紅卻很清楚自己什麼下場，極力的掙扎着，可卻怎麼都掙不脫楚恆的大手。
屁股到現在還隱隱作痛的楚哲成則是扭頭就跑，才一歲多的他，步伐卻異常穩健，可謂是天賦異稟。
楚恆也沒去管他，低下頭瞧着一臉天真的跟他嘻嘻哈哈的寶貝幹閨女，打肯定是捨不得打的，只能瞪眼嚇唬道：“你還敢笑？我問你，還敢不敢跟乾爹調皮了？”
“咯咯咯！”
虎妞依舊開心的笑着，甚至還撲在了楚恆身上，小臉在他腿上蹭啊蹭的。嘖！
望着這個可可愛愛的小肉丸子，楚恆更下不去手了，於是只得繼續嚇唬：“你下回再敢跟我調皮，我以後就不給你好吃的了，奶粉罐子都給你揚嘍！”
這下可是捏到了虎妞的脈門了，打罵什麼的她都不怕，可奶粉都給揚了還得了？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驚恐的抱住楚恆大腿，哭唧唧的道：“我不敢了，乾爹，我以後再也不跟你調皮了！”
“嗯，這才乖嘛，玩去吧！”楚恆滿意的點點頭，鬆開手讓她離開。
一旁的柳紅見狀，透着愚蠢的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一轉，也撲向楚恆：“我也不敢了楚叔！”
“你少來這套！”
楚恆瞪着眼珠子，瞧着這個蠢丫頭，想到被窩裡的雪球，想到被當尿盆的青花瓷，想到多年前被塞進嘴裡的那一粒從地上撿來的花生豆，頓時惡向膽邊生，怒從心中起。
得，新仇舊恨一塊報吧！
“死丫頭片子，今兒我揍不死你！”
他提溜着柳紅就進了堂屋，拉下褲子就是一通抽，打的她哭爹喊孃的。
“嗷嗷嗷！救命啊！”
“太奶奶，楚恆他打我！”
很快，哭聲就驚動了老太太她們，隨即楊桂芝迅速破門而後，二話不說上去把柳紅搶走，又數落了他一番才抱着柳紅離開。
“我以後跟你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趴在楊桂芝哭的梨花帶雨的柳紅兇巴巴的衝楚恆宣佈單方面毀約。
楚恆搭理都沒搭理她，自顧自的泡了茶水，躺在羅漢牀上看起了書。
不一會。
三小隻又鑽進了堂屋，楚哲成跟虎妞蹬蹬瞪跑到牀邊，分別抱住楚恆搭在牀上的小腿兒，央求道：“乾爹，變魔術，我要吃桃子！”
“我也是！”
“哼！”還在生氣的柳紅撇過頭不看他，噘起的小嘴都能掛醬油瓶了。
“想吃桃子啊？好，我給你們變。”
楚恆笑吟吟的放下書做起來，兩手比比劃劃幾下，手掌在羅漢牀上的小几上一掃，憑空出現了三個水靈靈的大桃子。
“哇！”
楚哲成跟虎妞對此依舊驚歎不已，那是相當的捧場。
柳紅也偷偷摸摸的斜着眼看了過去，忍不住吞嚥着口水。
“來來來，一人一個。”
楚恆給姐弟倆一人分了個桃子，又瞅瞅桌上還剩的那個，笑麼呵的瞥了柳紅一眼，大聲道：“哎呀，怎麼還剩一個呢？我該給誰呢？”
“我的我的！”
柳紅連忙舉起小手，又生怕楚恆看不見，還原地跳了幾下，本就胖乎乎，還裹着厚厚棉衣的她，看起來像個小彈力球。
“你不是不跟我天下第一好嗎？”
“現在天下第一好了，我跟您最好了！”
柳紅有着嬰兒肥的小臉上堆着討好的笑，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