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任七品監察御史的宋應晶,官服的顏色是青色。
宋應晶這次過來除了要借走蒸汽機,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朱先生,選拔秀士那件事皇上鬆口了。”
“十個人的名額不變,但是把每三年選拔兩次的限制給取消了,京師大學堂每年都可以選拔朝廷承認的秀士。”
朱舜最想要的其實不是擴大名額,就是這個三年選拔兩次的限制,現在達成了這個願望,心想那張地圖沒有白給王承恩。
兩人聊了幾句,朱舜就把拆卸和安裝蒸汽機的重任,交給了大明的頂級發明家張燾,然後忙着去宣傳京師大學堂要招學子的事情了。
因爲要去良鄉縣的各鄉宣傳,打交道的都是各鄉的鄉紳,朱舜不擅長和這些鄉紳打交道,準備去把宋老太爺給請出來,幫忙處理這件事。
朱舜還沒走出京師大學堂,宋老太爺乘着一頂轎子已經過來了。
宋老太爺推開柴門走進籬笆院,一把攬住了朱舜的肩膀,哈哈笑道:“老夫就說你小子是個福星,只要是跟在你身邊,肯定能享福。”
“這才幾天,宋家大把大把的賺銀子不說,老四那個蠢玩意竟然當上了正七品的監察御史。”
“回頭老夫一定要讓人打造一個朱先生的金像,放在家裡天天上香,拜朱先生比起拜財神爺有用多了。”
朱舜忍不住被宋老太爺給逗笑了,笑了笑說道:“老太爺先別拜我,有件事還要麻煩老太爺。”
宋老太爺拍了拍胸脯,打包票道:“朱先生儘管說,只要是能辦到的,宋某一定做到。”
朱舜先把京師大學堂可以選拔秀士的事情,說給了宋老太爺聽,宋老太爺瞬間說不話了。
以他淵博的學識竟然不知道怎麼形容朱舜好了,只是在最後說了一句:“朱先生真有本事。”
朱舜笑了笑,接受了宋老太爺的稱讚,繼續說道:“招收學子這件事要和本縣的鄉紳打交道,這種事情我不是很擅長,還請老太爺幫忙。”
宋老太爺二話不說,跨上了家丁牽着的一匹遼東大馬,揹着線膛燧發槍大手一揮,頗有揮斥方遒的氣概:“老夫去去就來。”
朱舜淡淡一笑,拱了拱手,目送宋老太爺策馬消失在田野間。
關係最爲複雜難纏的就是鄉紳了,宋老太爺的一句去去就來,辦了好幾天到了立夏這一天才辦好。
趁着這幾天的清閒功夫,朱舜去了一趟老爹建造的那座私窯,圓窯已經打造好了,窯工也招募好了,正在研製水泥。
騎上小毛驢順着塵土飛揚的官道,來到了京城東郊潮河附近的圓窯,距離圓窯不到一里的路程,朱舜就看見了濃煙滾滾的窯廠。
年關剛過,朱舜的老爹拿着兒子給的二百兩銀子,開始建造圓窯,招募窯工,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把這件事辦好了。
利用圓窯燒製各種東西,可是匠頭朱忠仁的拿手好戲,圓窯建造好的第二天,就按照朱舜給的配方,開始燒製那種叫做水泥的東西。
朱舜知道的配方只是一個大概,主要是以石灰石和黏土爲原料,至於燒製的工序和詳細比例,卻不知道,只能慢慢的去嘗試。
研究任何東西的早期,都是在燒錢,窯廠燒了三個月的銀子,還是沒有任何的進展,這可急壞了匠頭朱忠仁。
匠頭朱忠仁爲了給兒子的事業出把子力氣,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決定辭去官窯的匠頭身份,全心全意的燒製水泥。
匠頭朱忠仁走進官窯,臉上的愁眉苦臉瞬間就沒了,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朱員外可是有日子沒來了。”
“是啊,聽說你兒子幫員外建立了一座窯廠,咱們可是幾十年的朋友了,員外發達了可不能忘了老兄弟。”
“朱哥,過去兄弟我可沒少請你喝酒,以後可要多幫襯幫襯兄弟我。”
匠頭朱忠仁剛開始聽到員外兩個字,還回頭看了幾眼,以爲是在喊後面的人,看了好幾眼後面都沒人。
聽到說兒子出錢建立的窯廠,匠頭朱忠仁明白了,這是在喊自己,立即大模大樣的給老兄弟們打招呼:“老李你看你說的哪裡話。”
“本員外混的再好,咱們還是兄弟,哪裡能忘了你。”
員外朱忠仁熱情的給官窯兄弟們挨個打過招呼,走到公廨門口,突然不走了,站在那裡沉思一件事情。
陳公公剛好從公廨裡走出來,看見員外朱忠仁在那沉思,笑眯眯的問道:“朱員外在想什麼?”
員外朱忠仁皺着眉頭說道:“咱現在也是員外了,總覺的手裡少點什麼。”
陳公公別的方面不敢,吃喝玩樂方面,絕對能在太監裡排在前列,笑眯眯的說道:“朱員外在這等等。”
過了半柱香時間,陳公公回來了,手裡多了一樣東西,一條狗鏈子,拴着一隻身體細長通體土黃的蒙古細犬。
員外朱忠義看見這隻蒙古細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對啊,牽着狗才配得上員外的身份嘛。
不過又想到一個問題,沒去接走那條狗鏈子。
陳公公走過去,把狗鏈子塞到了員外朱忠義的手裡:“朱老哥放心,這種蒙古細犬是一種兇猛的獵狗,不想餵它了就撒出去,它自己會抓些鳥鼠獾狸填飽肚子。”
員外朱忠義聽到這話笑了,猛的一拍陳公公的肩膀:“哈哈,還是陳老哥懂我。”
說完這句話,員外朱忠義牽着這隻蒙古細犬,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官窯,把正事都給忘了。
來到窯廠的朱舜,在正堂坐了小半天,沒等到老爹回來,就準備先去圓窯查看水泥的燒製情況。
剛剛走出正堂,瞧見老爹牽着一隻蒙古細犬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員外朱忠仁看見兒子來了,樂呵呵的趕緊走過去,把狗鏈子塞到了朱舜手裡:“兒子這個給你,陳公公說這種獵狗非常兇猛,很適合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