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時期,英格蘭就憑藉線膛槍建立了一支狙擊部隊,拿破崙在這支綠夾克狙擊軍團面前,吃盡了苦頭。
半島戰役中,一名普通的綠夾克士兵甚至在三百米外狙擊了一名法蘭西將軍。
這支世界上第一支正規的成建制的狙擊部隊,使用的是貝克步槍,是一種用皮革包裹子彈契入膛線的線膛槍。
朱舜手上有更爲先進的後裝線膛槍,還有錐型子彈,建立一支大明的綠夾克狙擊部隊,肯定是可行的。
有了後裝線膛槍和錐型子彈,還有達到冷兵器巔峰的偵查兵種夜不收和塘騎,幫助訓練。
朱舜忍不住笑着說了一句:“畫面太美,都不敢看。”
狙擊手的挑選和一般士兵差別很大,第一要求的不是身體素質,第一是智力,要聰明,數學要好。
首先可以目測出雙方的距離,然後根據風力、地心引力、溫度、溼度等等條件,計算出子彈所需要的彈道弧度,確定槍口的角度。
其次還要具備敏銳的觀察力,潛藏和僞裝能力等等,剩下的幾點倒是和大明的夜不收、塘騎有着大同小異的相似。
朱舜跟着胡瞎子和楊禿子來到王恭局附近的一座小山上,這座山沒遭到女真韃子的毒害,山上長滿了松樹。
從一條幹涸的河牀上走過去,在山腳看見了一個山坳。
山坳裡有二十名青年,正在跟着百戶朱忠義練習槍法,使用的只是一般的滑膛槍。
胡瞎子瞧着一槍命中靶子的百戶朱忠義,羨慕道:“老朱不愧是關寧鐵騎第一神射手,使用滑膛槍還能命中箭靶。”
“難怪當初他被挑選進入關寧鐵騎,曹總兵氣的好幾天沒和袁督師說話,我要是這個本事,估計也能讓曹總兵當個寶貝護起來。”
楊禿子斜撇了他一眼,習慣性的拿話噎他:“你也不差,誰不知道你小子的偵查能力,在所有的夜不收裡是最強的。”
“也不知道你小子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明明前面連個毛都沒有,你非得回去稟報有伏兵,結果二十幾裡外的河堤下面,還真的有一支伏兵。”
“因爲這事老子這一小旗的塘騎,沒少被把總破口大罵,說我們全是草包,我一直就想問你,到底是怎麼被發現的。”
胡瞎子不留痕跡的瞧了一眼朱舜,嘿嘿笑道道:“運氣運氣。”
一次還有可能是運氣,十次有八次猜中,這就是本事了。
胡瞎子覺察到朱舜對這件事感興趣,突然破口大罵:“你小子好意思說老子,誰不知道你是塘騎裡最厲害的憋氣王八。”
“一般的遼東軍士三天不喝水,就會被渴死,你小子可倒好,像個王八一樣可以六天六夜不吃不喝。”
“曾經爲了射殺一名女真牛錄額真,藏在一棵老松樹上六天六夜,最後用弓弩一箭射死了他。”
朱舜聽着他倆在那看似互罵,其實是在相互吹捧的罵罵咧咧,感覺有些好笑,也明白他倆的意思。
估計是聽說花了五十兩銀子聘請張燾,這兩個傢伙眼紅了,反正上面沒人這輩子也沒什麼希望升官了,還不如給朱家當個護衛,起碼能多掙些銀子,讓家裡的日子好過一些。
朱舜也有這方面的意思,胡瞎子和楊禿子都是在寒苦遼東,一刀一箭培養出來的頂尖夜不收和塘騎,只要再掌握了狙擊技巧,絕對是超一流的狙擊手。
朱舜卻不準備現在說,先晾一晾這兩個傢伙,讓他們倆着急着急還是挺有意思的。
果然,一頓吹捧過後,兩人都是支着耳朵在聽朱舜的反應,等了半天,就是沒等到他說半句話。
朱舜反而是加快腳步,走了過去,走到了百戶朱忠義身邊。
胡瞎子不免埋怨了一句:“都怨你小子,剛纔把話說的太沒水平了,老子當年宰了幾個女真韃子你怎麼不說,非得說什麼偵查能力。”
楊禿子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破口大罵:“滾你個蛋,你還說我是王八,你沒聽戲文裡說,現在都講究大戰個三天三夜或者幾十回合。”
“你說你非得說我藏了六天,像個小人一樣偷襲別人,估摸着就是這句話,才讓朱大使沒啥表示,怪你還差不多。”
沒說兩句兩人就吵起來了,要不是百戶朱忠義在這裡,肯定當場打起來。
朱舜來到臨時開闢的校場,二十名青年全部放下了手裡的滑膛槍,滿臉狂熱的看着朱舜,頗有點宗教份子看着真主的意思。
去年數百萬人沒有飯吃的時候,是面前這位相貌堂堂的活菩薩,給了他們活路。
不僅讓他們自己有口飯吃,還讓孃親去朱氏紡紗廠做工,可以掙很多銀子。
要知道現在能夠進入月俸極高的朱氏紡紗廠可是身份的象徵,穿着朱氏紡紗廠的工作服出去,都會招來很多老百姓羨慕的目光,自動高人一等。
老爹也能在王恭局有一份臨時的搬運活計,再加上他們自己還有一份很不錯的月俸,不僅沒像其他災民那樣,瘦的皮包骨頭,家裡五六口人全部都能吃飽,吃的還是乾的。
每過三四個月還能吃上一頓肉!
這是他們幾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畢竟大明的各種苛捐雜稅那麼重,能夠吃飽就不錯了。
早在去年,朱舜根據自己以前的槍法師父教給他的狙擊心得,編寫了一本狙擊手訓練手冊,交給了二叔。
裡面涉及射擊、觀察、目測距離、僞裝和隱蔽、潛行等等各種苛刻準則,再根據胡瞎子和楊禿子從生死線上搏殺來的經驗,嚴格訓練這羣預備狙擊手。
朱舜從校場旁邊的木架子上,拿起一塊汗巾,遞給了二叔:“二叔,訓練的怎麼樣了?”
百戶朱忠義接過來汗巾,咧嘴一笑,沒有說話,做了一個進攻的戰術手語。
二十人迅速分成五個小隊,四人一組,每一組由狙擊手、觀察員、兩名火力掩護員構成,跑到遠處的空曠地帶開始演習。
朱舜從二叔手裡接過來一隻千里鏡,透過千里鏡觀察狙擊小隊的演習,看着只能進行演習的狙擊小隊,突然想到了六弟朱鐵。
也不知道他在遼東怎麼樣了。